第102章 家宴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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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像是在一瞬间黑下去的,我不知道到底我的妈妈给了我多少伤害,但都比上她给我的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的双脚好像失去了知觉。我慢慢地爬向爸爸的身边。爸爸自责地低吟着,是我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阻止。。你.你妈就不会死。。都怪我。。是我错。。是我。
我的不知道为什么也使不出力气,但是我知道我必须阻止爸爸抽打着他自己的双手,于是我用尽力气向前挪动,可地板好像已经被泪水侵湿了,我努力地爬,最后却还是在原地。我想说话,可我发不出声音,我说叫声爸爸,我想叫声妈妈。
最后我没能成功,我的眼皮重得让我睁不开,头疼得被重物狠狠击中一样,全身都失去了知觉。但我还能隐约听到脚步走动的声音,还隐约地看到了秋欣向我跑过来,然后越来越模糊。
在生命的章节里,我们各自孤单地占据了一行。有时候阳光正好有一束斜斜地照在自己的名字上面,然后慢慢地会被风雨蜕化,渐渐再也看不见,连自己也看不见。于是有些人在黯淡的光线里扯着嘴角,发出含义不明的笑来。
这就是我们的生命,低微地不堪一击。
一个季节可以让人感伤,是因为迷茫与恍惚,是因为付诸东流的感情与永远的失去。
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心碎,是因为相信和深爱,是因为仇恨误解悲伤难过堆积在一起变化成宽容的那一种爱。
妈妈,我爱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曾经我没有理解,没有体谅,只是在空荡荡的世界里学会逃避。忘记了多少责任,一直徘徊于责任的边缘,附着沉甸甸的包袱,有着无能为力的无奈,到现在才明白,理解就是最大的幸福。可是时间没有等我,幸福抛下我轰轰烈烈地离开了。
为什么我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能不能就让我这样,这样安静地死去。
时间总是在流逝,于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身边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一直在欺骗自己,说我真的好幸福。
其实什么都是假的。
就让我去死,谁都不要管我。
让我去死。
让我去死。
让我去死。
让我去死。
让我去死。
让我去死..
我闭上眼睛,全世界都是黑漆漆一片,然后我听着秋欣哼着忧伤的旋律,慢慢睡去。
——有人说
活着是五彩斑斓是幸福的
我却觉得
死去,才最幸福的
>>start
我睁开眼睛,看窗外的树叶开始变绿了,这好像是一夜间变绿的,不知名的树把窗外面的天空染得气势磅礴。为什么现在的时间过得好漫长。
我看见秋欣一脸悲伤地站在我的面前,还有爸爸,还有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王诗莹。原来我的生命里,有这么一些人,一直疼爱着我的这么一些人。
王诗莹看我醒来便怪叫起来,开心地囔囔着,雪,你醒啦!呵呵,你醒啦!你终于醒啦..
她呵呵地叫着我,笑容满面,可却和旁边的人形成了对比,为什么你们不笑?是呀!少了个人。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冒了出来,王诗莹顿时停止了笑声,整个房间安静得只有我的哭声来来回回荡漾着。
就是有这么一种悲伤,不用说出来,就能痛彻心扉。
爸爸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然后眼眶一点一点地变得潮湿起来。
我们隔着很近的距离,我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起奶奶,想起小时候,因为我偷了一颗糖被奶奶一把抓了起来,我的手臂被他抓得很疼,蹲在地上嘤嘤的哭。然后又想起了妈妈,像起她那好看的脸,想起她身上那让人讨厌的香水味,想起她打我的那种表情。好像记忆里,妈妈给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仇恨。可为什么,现在的我,会觉得那么怜惜,会觉得心疼,会有一层一层深深的爱恋。
我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落在交叉的手心上。爸爸他伸出手轻轻擦去,一下,二下,三下,他就这样一直擦着,直到他自己的眼泪也掉落下来,轻轻地在地上散开出细微的点点。
我看着他的脸,越来越模糊,然后再也看不清楚。我哽咽着,努力让自己说出一句话,爸,别难过。
我伸出手在他脸上轻轻擦去掉下来的泪水,慢慢地感觉整只手都湿掉,慢慢地听见王诗莹淡淡的哭泣声,然后又有哽咽声,越来越密集。
你们在哭什么?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一样难过着?
我一直在想,这个故事里为什么我会是主角,为什么总是让我一次次接受悲剧的结果,我也想笑,也想开心地生活,我也想幸福。
难道都是我的错吗?为什么总让我活在恶梦里呢?
渐渐地我闭上眼睛,感觉到眼睛很疼,头也很疼。然后我的世界又是一片黑暗,一切又好像恢复安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这个在悲伤里长大的孩子,注定比不过谁坚强,这晚我发病,又狠狠被揪醒来,我的头疼得说不出话,世界好像忽明忽灭。
我用手用力地压住自己的头,就在这时我听见秋欣的呼唤声,我睁开眼来,看到秋欣,我有些恍惚,以至于他的样子看上去并不真切。我努力对着他笑了一下,问他,死亡是什么感觉,欣?
他听完我的话立马眼泪就掉下来,他皱了眉头硬将眼睛闭上,然后嘴角挤出一丝浅得不能再浅我微笑,答我,死亡就是走了一大圈,然后回到原地。
而且,原地站满了人,他们都在嘲笑你愚蠢,嘲笑你走了一大圈冤枉路。我迅速地接住了他的话,然后慢慢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抬头看着周围,爸爸不在,王诗莹也不在,他们都走了吗?然后我再看着自己的输液瓶,顺着那根透明的细管子,又缓缓看到我苍白冰凉的手,然后我迅速地将输液管拔掉。
然后我捂住了秋欣的嘴,不准他叫。我们都彼此清楚地看见,我手背上的血,瞬时就像一管细小的喷泉,飞溅出来,洒在洁白的被子上。
我并没有丝毫的害怕,谁都不要救我,我真的已经没救了。然后我就再度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秋欣、爸爸,还有王诗莹和穿白大挂的医生。
医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了。
秋欣握起我的手,眼里含着泪水,他用温热的掌心贴着我的面颊,温柔地说,你没事就好,天知道我就要崩溃了,答应我,坚强活下来,别再做傻事了,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反复说着。
别说对不起。他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了下来,掉在布满血渍的白色的床单上,接着说,我们之间,永远都不用说对不起。
王诗莹也走上前来,说,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放在心上。忘掉它,好吗?
我看到秋欣转过头,含着泪,对着王诗莹微笑。于是我冲着王诗莹点点头,这算了答应了吗?可是忘掉,谈何容易?
雪,医生说要尽快给你做手术。我立马回过头看着他,他接着说,医生说你的病已经开始恶化,必须尽快动手术!秋欣话一说完旁边医生一个劲地点头。
呵呵。王诗莹呵呵地笑着说,雪,放心,手术后我们就又可以到处去玩了?
爸爸也发出沙哑的声音,似乎听得出之前重重地哭过,他说,小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呀!一切都会好起来了,这句话似乎重复了千遍万遍,可什么都没改变过。我不想再让谁担心了,于是我点点头说,好,我接受手术。
王诗莹突然“耶”了一声。然后大家都很吃惊地看着她。
那好,我们就在后天手术,别忘了,你这两天要多补补。白大褂医生说完这话,他就朝门口走去,然后打开门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
或许,我还欠他一声谢谢。或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很关心我们的。
医生走后,爸爸和王诗莹也离开了病房,只剩下我和秋欣。我看到秋欣忧伤的脸,忍不住再看下去,于是我躺下身子,说,欣,我好累,想睡一睡。
秋欣听完我的话笑笑地说,恩,你休息,我在这看着你,别怕。秋欣这样的笑容,失去多久了?
我闭上眼睛,全世界都是黑漆漆一片,然后我听着秋欣哼着忧伤的旋律,慢慢睡去。
其实那时候,真的感觉到像瞬间漫过耳鼻的水流,急切地就要把自己吞没了,甚至来不及感觉到冷就要窒息。
其实那时候,我听到秋欣的喊声,快来呀!医生,医生,医生..
其实那时候,我有一瞬间是这么想过的,如果就那样死了,那该多好。
其实那时候,我看见了奶奶,还有妈妈。
星星是有生命的,它们坠落,只是为了实现我们许下的愿望。
——有很多很多细节模糊难辩
已经遗失在岁月的长河里
捞不完也捞不尽
有些故事已经很陈旧,有些记忆已经很难被想起,仿佛就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像秋天纷飞的落叶那样无奈,犹如掉了色的黑白底片那样只能感叹伤怀却不能还原成之前的绚丽色彩,也许我不能做完整的布局。
有很多很多细节模糊难辩,已经遗失在岁月的长河里,捞不完也捞不尽的。我能记得的只是当时的心情,微笑的时候。我以为那些东西已经消失渺无踪影,当我一如既往的沉浸在记忆的空间里,总会不尽其然的想起某些片段,而我现在才发现,它们并没有死去,只不过在我心里最深的所在,它们依然活着。
我还能记得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个时候,那时候我是想着奶奶,妈妈,爸爸,还有..
沉甸甸的感觉好像瞬间消失了,医生告诉我,他们把我脑子的一块东西取了下来,于是我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跟爸爸后回家的这些日子里,我的头还隐约有些疼。脑子里反复地闪过一些画面,可我尽力地去想起,但还是没有收获。
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好干净,我问爸爸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爸爸跟我说我是个开朗的孩子,可每当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是觉得格格不入。
那天我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一直待在我房间里的那个男孩和那个女孩从我出院后就没出现过了。爸爸告诉我说那个男孩叫秋欣,那个女孩他也不知道叫什么?
我一直对他们有种莫名的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记得那天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男孩一个劲地抱住了我,我胳膊感觉到一阵阵地疼。当我问他是谁的时候,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莹莹闪闪的眼泪。我当时心里一阵季动,我很想伸出手帮他擦擦,可我却感觉很沉重。
秋欣。
秋欣。
秋欣。
秋欣。
秋欣。
我反复写着这个名字,直到我写到手酸还是一无所获。
爸爸告诉我,说秋欣是我失忆前最要好的朋友,还说在我住院的时候他对我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可为什么我出院后他没有再来看我了呢?我问爸爸说他的家在哪?爸爸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回到家的这些日子,我跟爸爸去祭拜过奶奶和妈妈。当我同爸爸问起妈妈是为什么离开的,爸爸说是一场该死的车祸带走妈妈的。我看着照片里妈妈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自己。
冬天就好像一直都过不去,每天我都要窝被窝里到很晚才起来。爸爸没去上班了,一直都在家陪我,昨天晚上我和爸爸争着看不同的电视节目,那时我发现爸爸好孩子气。但我还是为我拥有这样的父亲为骄傲,我想我的母亲一定是很幸福的,我们一家人以前一定很幸福的。
今天我看到爸爸很高兴,他买了很多的菜,他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我看到那个身影好熟悉。于是我想起了那个叫秋欣的男孩,但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吧!我进去厨房想帮爸爸的忙,爸爸连忙摆手,说你去客厅里坐,看电视。我看到爸爸的一头慢慢发白的头发,看着看着我就特难过。我想我小的时候一定是个爱坏孩子,经常气爸爸妈妈,一定是经常爱跟他们两个人叫板。可是现在,我觉得我成了一个远方来的客人。
我坐在客厅里,突然一阵一阵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发现家里残旧了许多,墙上的白灰有的已经在脱落。爸爸的脸也换了,他苍老了那么多,记忆里的爸爸他应该是很帅气的。
晚上吃饭,爸爸在桌子上摆过了一副碗筷。我问爸爸为什么摆多双,爸爸说有客人要来。
来的客人是秋欣,他提着一个大蛋糕和一份礼物。然后他一进门就冲我说着“生日快乐”几个字。我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我生日。
吃饭的时候秋欣一直给我夹菜,爸爸也一直叫我吃。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别的话。我想问,可是不敢问,我想一定有些事情会让他们伤心。其实现在的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在出院前的那些事情,我都回忆不起来了,那让我觉得很伤感。
我只是闭上眼再睁开眼,一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怎么突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秋欣在晚饭后把我叫到了天台,然后他只是安静地插着蜡烛,什么话也没说。
我看见烛光里的他,仿佛有莫名想哭的冲动,可我却找不到哭的理由。在他点完蜡烛后我看到他轻轻擦了擦眼角,然后欢快地对我唱着生日快乐歌。
虽然他笑着唱着,可我心里还是泛起一大片的感伤。
到底是什么,让一切都改变了?
我许过愿吹过蜡烛以后,我就和秋欣一直在天台看星星,星星泛闪出一点一点的光芒。秋欣告诉我,星星是有生命的,它们坠落,只是为了实现我们许下的愿望。
在他说完后我看到了一颗流星划过,我也看着秋欣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许着愿望。我终于相信了他说的话,星星是有生命的。
在烛光里我看到秋欣泛黄的脸,他的样子很好看,我从他的喉结,到他的下巴,再到他的嘴巴,我一层一层地向上凝视。直到他的眼睛,我看见他的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我心里才泛起莫名地难过。
于是我的眼泪也莫名的流下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掉眼泪。
面前这个男人,到底和我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呢?
直到秋欣离开我们也没动过那个蛋糕,那个蛋糕完完整整地摆在角落。我轻轻拆开秋欣送我的礼物。一个天蓝色的盒子里装着一本厚厚的相册。我将相册翻开,看着从前的自己,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忘记了,可当看到相册里的自己我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我却还是依然没都没办法抓住。当我看到相册最后一页里的我和秋欣,看到秋欣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切记忆如堆积如山的大雾,不管我怎么努力拨开,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照片里的我们都没有笑,没有暧mei,没有亲切。难道,我们也只不过是单单的朋友关系吗?
我合上相册,一张写满字的纸飘出来。
我打开,看见漂亮的字体,上面写得密密麻麻:
雪:
真没想到,上天会给我这样一个惩罚。
请原谅我,我几乎崩溃,我该如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每当你站在我的面前,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有人说,在每一个男生的生命里,都有着这样一个女孩子。她不属于爱情,也不是单单属于友情。
可在离自己最近的距离内,一定有他的位置。
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从自己生命里消失掉,成为另一个男孩子的公主。可是,在这个女孩子呆在离自己最近的距离内的时光里,每一个男孩子都是在用尽力气,贪婪地享受着消耗着掏空着她带来的一切。
每一个男生都是在这样的女孩子身上,变得温柔,美好,体贴。但这样的感情,永远都是超越爱情的存在。
我们呢?我们是不是也是超越爱情的存在。
也许这是上天给的考验,没事,在这些日子里,我想通了,既然上天让你忘记过去,就让我给你一个新的开始。
我相信我可以的,真的可以。
生日快乐,雪。
秋欣
看完信我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下来,不管我怎么擦拭,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可我却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是秋欣的信感动了我。还是,我们真的有过去?
还是,就因为这种莫名的伤感,让我的眼泪控制不住?这种莫名的伤感,酝酿着什么?是爱情,还是友情?还是逾越不过的鸿沟,划开让我怎么努力也过不去的界限,只能彼此观望。
我为什么还要在活着的生命里头活得比别人辛苦,活得比别人累。简单点不好吗?为什么就是简单不下来。我都只是单纯想法很简单的一个人只是偶尔寂寞了而已,偶尔失落了而已,偶尔难过了而已,能被原谅的不是吗?像一个人死去并不代表全世界的人都死去了。我会试着让自己开心一点,毕竟这个世界没人和我做对。只是我自己太耿耿于怀了。我也相信我的记忆终究会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摊开还是紧握,都会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地流淌干净,会是这样的。
闭上眼睛,一切荒芜。
对不起,我真的是什么都记不得。
秋欣,你是谁?
你是谁..
是什么,让你在最难过的时候给你欢笑。
是什么,让你在最寂寞的时候给你依靠。
是那个一直一直都没有离开的肩膀,是那个笑容,是那曾经轻抚你的脸的双手。
——如果有一天
我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