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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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七
“好,还是我请你吃饭,离你们家很近的地方有个烤鸭店,那里的烤鸭不错,价格也公道。”
“还是我请你,我都准备好了,给你烧扬州菜。”
周青山脚步浮了起来,他开始时还是并排与秦伊茜一起走,距离很近,两人的胳膊能够自然碰撞,这种距离绝对是无遮掩、毫无目的的,即使碰撞也是物与物间的碰撞,不带情感。可是走着走着就有了距离,手臂碰不着了,心却想碰,想碰却又故意拉开了距离。这种距离首先是秦伊茜拉开的,开始两人并排,并排之后从隔着10公分到隔开1尺,接着就有了前后,这种前后恰好是一个肩膀,这样即使直线没了距离也碰不着了。
周青山的粉丝队伍已经增加了几十个人,他们向他打着各种招呼,脸上的微笑一直持续到各自回家。等他们走远了,周青山这才说:“ia秦,孩子学习好吗?”秦伊茜说:“这不就为明年考电影学院做准备吗?一个表演班就3万块,真是抢钱。”“那其他功课呢?”秦伊茜笑了,她这次笑得很得意:“我nv儿其他功课本来就好,如果不是非要考电影学院,考清华北大也能行。”
她把了起来,走在周青山前面的屁股就翘了,这种连锁反应是她想不到的抬头撅屁股,这种姿势使nv人显得人。
这段路不是很长,周青山却走得很辛苦,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让这个五十多岁老男人的心开始驿动。
秦伊茜在进入自己半地下室居所的刹那还是不好意思了,她掩饰着说:“我们家是两层楼,为了考什么电影学院只能在北京住个两居室。”她把两居室说得很重,可往地下室走的时候声音就ia了,“老爷子,ia心脚下。”ia手顺势拉着他的胳膊,周青山一个踉跄就滑到了她手上。
这顿饭不用吃就已经有意思了。
这种意思在饭菜上更见功夫:蜜饯捶藕,藕片软糯,食之香甜不腻;琵琶对虾,鲜美香脆,焦嫩无比,加上两碟青菜和一壶ua雕,让周青山找不着北了。
秦伊茜也给自己准备了杯子,都是青瓷的,与周青山一碰就抿着。他们不敢看对方,话就少了下去,周青山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想不到在这个半地下室里有着如此的江南味道,就连这只见半日阳光的厅里也染着这个nv人的细心,一尘不染的客厅里,一盆文竹翠绿yù滴,这也给周青山找到了话题。
谈话的内容就从ua开始,可周青山不懂ua艺,养鸟也是现学的,谈文竹就不能说该如何伺它,只能从郑板桥的竹画区别说起:“文竹虽然纤细,但也不失竹之谦虚刚韧。”
秦伊茜也实在找不到话题,她请周青山吃饭是因为刚才赚的15万。可是,这15万还不够,电影学院是个烧钱的地方,处处都离不开钱。
秦伊茜是个有心计的nv人,她计算过,4年大学,每年需要10万,至少需要40万。现在流行“穷养儿子娇养nv”,自己的nv儿一定要养得娇。她本身就是个娇滴滴的nv人,如果不是男人走了,她现在一定是个娇滴滴的少虽然已经错过了少fù的年龄,但也不过刚奔四,她身上的娇柔还在。
她一低着头就显出娇媚,她的发型是专到给那些电影学院学生理发的师傅那里剪的,显得既有风韵又年轻,随便一撩,眉眼间的娇媚就出来了,看得周青山就直了眼。
她开始说ua,说起ua她就内行,说得周青山耳朵也直了。他已经知天命,却还是头一次听nv人讲ua,讲得还这样感情丰富。秦伊茜说起ua来就如手中有ua,然后还拿着剪刀伺着,手也拨着即将开的ua瓣儿。她就如跟ua对语着,根本不像是在跟周青山说话,而像是见了久别的情人,不能没完没了絮叨,就借ua诉起无尽相思。
说着,nv儿也回来了,她看了一眼周青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伊茜笑着说:“叫爷爷还是大爷?”
“大爷,大爷,她跟周寂差不了多少。”
秦勤就叫大爷,叫得周青山心ua怒放,就如刚才秦伊茜说的ua都已经在心中绽放。
nv儿叫了大爷,母亲就该称呼哥哥,虽然还没有叫出来,但秦伊茜不再称呼他周老爷子了,他却还是叫她ia秦,偶尔也顺口称呼伊茜,不过都是一闪而过,叫ia秦的时候多,叫伊茜时,话都是含在嘴里的,不清楚却知道是什么内容。
秦勤的美貌随她妈,但比她妈个子高,十八九岁的年龄,身材还在发育着,眼睛也是纯真的。当她知道是周青山让母亲赚了好多钱时,才从冷淡转变为搂着他的脖子笑,一声声大爷叫得更亲了。
一想到男nv关系他脸红了,绝对不是男nv关系,这种几个月不见面不联系的男nv关系比商业关系还淡……
周青山在“大爷再见”的礼貌声中走出了地下室。他不差钱却很少打的,即使是儿子的车也很少坐,今儿高兴,招手就要了个出租车,起步价到了家。他在的哥夸他会享受生活的得意中走进了自己的家看见麦大林就催着还要喝酒。麦大林笑着说:“老哥哥,你这是上哪儿开心呢?我还真羡慕你,一个人无忧无虑,儿子也不用心,想在外面吃就在外面吃,自在。”
周青山笑着,却长叹一声:“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一个人的孤单你哪里知道。”
“有想法了?”
“都孤了这么久了,想法都淹死了。”
“哈哈,你还情山恨海了,老哥哥,当初给你介绍了多少?”
“是呀,想当初……”
这老年人就怕想当初,这一想当初时间就长了,一个跨越就是半个世纪,这下不喝酒都不行了,ua生米就着二锅头,老哥俩开始了想当初。
周寂没有老爷子这样的好心情,自从他接到岑冰倩那条短信之后,她就如消失一般再也没了音信。如果没有那个促膝而谈的夜晚,这样的消失对周寂来说就无所谓,可谈了就不一样,他开始替她心。他强压着自己的心,每当这种苗头出来时就说:“人家已经说了不要主动联系她,她是明星,而我只不过是一个ia记者这份闲心简直就鬼mí心窍。”可越是这样,苗头就越是频繁窜出来,他又这样安慰自己,“我只是想知道红蓝股份的内幕,只是想写一份有影响力的报告,应该不是咸吃萝卜淡心。”
不过工作让周寂没有过多时间来想岑冰倩,《中国股走向》已经到了很关键的时刻,采访都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整理,不过很多空都需要填,这些空虽然只是一个数字,或者一个句子,但都事关紧要。他必须一个个电话盯着,要不时地变化着报告的内容,有时候这种变化是截然相反的,这不得不让他收心。
马回的准备其实早就超出了周寂的预期,这份报告之所以有着如此影响力,绝对不是因为一个记者的简单采访就能完成的,周寂的采访更多的是点睛,或者说是拉钱,很多的东西都是数据整理。当马回把一些数据的推演放在周寂面前时,他真的佩服这个“马粪瘤”了,这个总编绝对不是白当的,的确货真价实。
这种感觉让周寂不得不加班加点,他不想让马回看不起自己,不仅是在文字上,这些专家或者代表着机构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慎重斟酌,让报告不仅好看,更要少些瑕疵。
在这样的匆忙工作中,北京的深冬季节到了,也下起了雪,周寂出时才感觉雪下得纷纷扬扬,才从舌尖ian舐中感受到冷意。他用棉衣帽子包上头就扎进雪里,单位离家不是很远,他想走走。明天就是元旦了,这种日子一般都是自己过的,ia麦的元旦是热闹的,而周寂的元旦一般都是在加班。这已经成了习惯,习惯得让周寂都忘记给ia麦一个电话,习惯得也让ia麦根本就不用多此一举来约他。
各种短信已经如雪ua一样纷至沓来,都是不咸不淡的祝福,都是千篇一律的恭维,看一个人的短信就能看到几亿人的隐i,无论情人还是朋友,都是这种同质化的祝福。他无心看这些,一般都是直接删掉,尤其是看到相同的开头时,他已经知道了结尾。突然,他看到一条陌生的短信,这个号码不在他的通讯录里,开头的文字也很特殊:“想喝酒吗?”他接着看下去,“去莲ua咖啡吧。”
他的心突然跳了起来,他狂喊着“新年快乐”跑出几十步,甚至跌倒一次。她终于来信息了,还是喝酒。看着雪,他说:“真是个好年。”
周寂选择了打车。他打车到莲ua咖啡的时候,雪已经没过脚面,他无暇欣赏大自然的美景,进去时都忘记了跺去脚上的雪。
岑冰倩已经微酣,她选择的红酒已经剩下一半,不等他开口,她就说话了:“我以为你不来了。”
周寂真想开个玩笑,但这玩笑在岑冰倩的酒窝里消散了。他看了她好久,甚至忘了坐下,岑冰倩笑着说:“周寂,不认识了?”
“是快不认识了,都过年了,该忘记的都忘记了,不该忘记的只能藏着。”周寂没有说藏在心里,他心里有些东西藏得太深了,藏得越深撩拨起来就越发不可收拾。他有些生气,不是气岑冰倩几个月不和他见面,而是气自己现在这个样,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不争气?这种ji动难道是人们常说的“癞蛤蟆想吃天鹅
“快坐下吧。”岑冰倩第一次拉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她的手却热,坐下了,岑冰倩就给他倒酒,“暖暖。”
周寂身上暖了,他脱下棉衣,才发现岑冰倩穿得很薄,才感觉屋子里很热,让岑冰倩单薄的羊绒衫上的蝴蝶都可以飞起来。
“终于过年了,终于拍完了,累死了。”岑冰倩念叨着。周寂说:“这么快?那今年的贺岁档不就少了亮点了。”
“有冯ia刚就够了,你不要讥讽我,听说这部片子本来是要贺岁的,不过这次要赶明年的暑期档了。”
“你一直在拍片子?”
“中间去了一次欧洲。”
“你自己?”
“不是,陪一个银行的朋友。”
周寂真想问这朋友是男是nv。岑冰倩已经笑着说:“男的,才50岁,不秃顶,不驼背,还有些帅,是留洋回来的,还是个博士。”
“男朋友?”
周寂的心酸了。岑冰倩笑着说:“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只是朋友而已。”
周寂还想问下去,岑冰倩却岔过话题问:“周寂,你的报告写好了?”
“现在在印刷厂,明天一早上市。”
“那恭喜你。”
周寂有很多想问的,还有很多想说的。在路上时,的哥说的各种新闻与笑话都没有钻进他的耳朵,他只想着如何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没有信息,自己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片子拍得怎么样,贾徵道是否还难为她(岑冰倩已经跟他说过贾徵道的事情,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她知道他有多想……可这种想很快就被周寂自己否认了,他为什么想她?他想她是为什么?是喜欢她还是因为红蓝股份?他的nv友是ia麦,他应该想ia麦,ia麦现在一定又在某个聚会上开心地唱歌,ia麦的歌声很好,在钱柜唱歌时,敞开就会有人探头探脑,看看是不是有明星在里面。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也真的有些想法,但不是男nv关系上的想。一想到男nv关系他脸红了,绝对不是男nv关系,这种几个月不见面不联系的男nv关系比商业关系还淡,这种淡说好听了是君子之jia,其实就是毫不相干。毫不相干的事情再想就太累了,他直接否定他们是男nv关系,那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他想说他很担心她,从贾徵道的态度,他已经感觉到这里面的内幕绝对不简单,可能牵涉到很多人,尤其是在采访这些名嘴与公司的时候,他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因如此,他从来没主动给她发过短信,这样不折磨,也自然,就如看一场酣畅淋漓的电影,随着男nv主人公的故事纵着自己的情感,过一段时间就忘了。
他还想说电影,这些日子他看了很多电影,不是大片,而是网上那些ia成本的电影,都是艺术片,都是不出名的导演拍的动人心魄的电影,比如《我们俩》、《那人那山那狗》。而其实他看这些都是为了寻找和她的共同言语。
为什么要找共同言语?他把语言改成言语,因为言语就是为了聊天,语言则有了上纲上线的意思。前后关系变了质就变了,比如“爱人”与“人爱”,主谓语一变,矛盾的主体就变了,他庆幸自己懂得这种伎俩,还忍不住偷笑,可真的面对岑冰倩时,这些想问和想说的都没有出口。
“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真想爸爸妈妈。”岑冰倩幽幽地说。
“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你这样风光只会让他们自豪。”周寂这句话还是带着些讥讽,不过这种讥讽是带着醋意的,岑冰倩自然知晓,就笑着说:“我真的风光?”
“难道不够吗?”
“是够了,这样的风光是一些在电影学院里的nv孩子梦寐以求的。”
周寂不说话了,越是想说他就越不说。
“你真的认为我很风光?”岑冰倩长叹一声,“给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这正是周寂想要知道的,但是决定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上,他不能问,也无法决定。
“知己?”岑冰倩淡淡地笑着。
“知己!”周寂肯定着,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记者,还学了这么多的词汇,怎么就没有想起这个词?知己,这个词太好了,有着太多暧昧,却又有着夸张的冠冕堂皇,有着聊天的理由,又有着可以闪烁其词的示意。
有了这个定义,岑冰倩好像被解放了似的,她的话开始涉及了这些日子的行程,她说:“其实出演这个电影是因为贾徵道。”这一点没有逃过周寂的预测,《地产nv皇》讲的肯定是地产,而贾徵道恰恰是地产商。“陪银行的人去欧洲也是因为贾徵道。”这一点就出乎周寂的预料,贾徵道让一个美nv陪银行的人去欧洲,一来是因为他能指使动岑冰倩,二来他与银行的人还很熟,这两个要素必须齐备才能出现这样的结果。
“你会笑我吧?”
周寂摇摇头,他有什么资格笑?
这一切都源于岑冰倩的美貌。岑冰倩的美在圈子里是出名的,可岑冰倩并没有像某些nv明星那样张扬,可以说她在圈子里十分低调。美源于她那两个mí人的酒窝,就如当初巩俐的虎牙mí倒全国人。岑冰倩的酒窝就是招牌,听猥琐的男人讲,nv人如果长了一对mí人的酒窝,一定会让男人销魂致死的。这些无稽之谈的笑料在贾徵道那里连笑都笑不起来,可却让李奇章动了心。
贾徵道信用额度的决定权就在李奇章手里。当年李奇章还只是一个分行的副行长时,贾徵道就认识了他。贾徵道曾笑着拍李奇章的肩膀,说:“要有准备去做行长。”李奇章说:“如果我做了行长,也就是你做了行长。”
李奇章如何竞争行长这样的话题,当时看来太离谱,甚至难以想象。可贾徵道不这样认为,他除了认识李奇章之外,还认识当时的副行长。他毫不犹豫卖掉了房子,在拍卖会上竞拍了嘉庆的青ua瓷瓶,拍下的当晚,这个龙纹瓶就让当时的副行长心ua怒放,拍着贾徵道的肩膀说:“ia贾,这可不行,你也是刚拍的,送不行,我买。”“行长,你看你,买就见外了,都是玩,咱就换,我对你的那幅板桥先生的《墨竹图羡了很久,换不换?”
当然换。副行长毫不犹豫地换来了青ua龙纹瓶,也认识了李奇章。两年之后李奇章成了副行长的助理,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李奇章留过洋,学历是博士,这样的背景再加上即将退下来的副行长的举荐,李奇章就成了副行长的不二人选。
李奇章成了副行长,贾徵道也变化了身份,从ia饭店老板摇身变成了地产公司总裁,拿地建房、买房拿地,这样的生意源于银行的信用额度。从几千万到今天的几十亿,都是因为李奇章,而李奇章与贾徵道的关系就绝对不仅仅是贷款与企业的关系,而是多年的兄弟。这种关系也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当初的副行长还是对贾徵道这个ia老板点头哈腰的,大哥大哥地叫着,嘴上说:“大哥,你是我再生父母,如果没有大哥,哪里有我的今天?”可随着副行长的位置坐稳了、坐久了,贾徵道说:“兄弟,这次拜托您了,哥哥的身家命可都在上面。”李奇章就说:“看你说的,回去等消息吧。”
到如今,这种变化更加暧昧了,李奇章曾在一次不经意的谈话中说:“哥哥,听说你接手红蓝股份了?”
贾徵道回答:“是,兄弟,你不会对红蓝股份这样的ia公司还有想法吧?”
“听说杨德康是跳楼死的,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