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七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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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二.
‘您放心,我已经找到中介人了,只要他景正中是个人不是神,我就有办法攻克下来。‘孙大有信心满怀地说。
‘好,有雄心,只是他一不爱财二不贪色三不抽烟四不抹牌,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恐怕难以突破呀‘黄必树有些担忧地提示道。
‘真是稀奇,世上真他**还有这种人?这人活在世上不等于白活了。‘孙大有咕噜道。
‘他有他的活法,也有他的爱好。他喜欢青花瓷,家里还建了个像模像样的青花瓷坊,收集了不少青花瓷咧。‘倪安平说。
孙大有一拍大腿:‘哦,原来是个古董爱好者,这难不倒我,我晚上搞定。来,喝酒‘
‘你真能搞定?‘倪安平瞪大眼睛问。
‘绝对‘孙大有拿出一副什么都不在话下的神情说。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送就送得把他撑死。‘倪安平小声建议道。
‘在送礼上讲求一点小技巧,送个真东西开个假票。‘黄必树亮开他的黄门牙,附和道。
‘哎呀--茅塞顿开呀。‘孙大有恍然大悟道。
三支酒杯紧紧靠在一起。
‘倪局,都说您满脑壳的幽默段子,今天您就凑兴讲一段,让咱们娱乐娱乐。‘孙大有提议,黄必树赶紧附和:‘来一段。‘
倪安平故意默不做声,其余两人都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有板有眼地讲道:‘一名姓焦的患者手术住院后准备出院,医生嘱咐道:身体恢复期间,不可同房。焦答道:全家只有一间房。医生强调道:不可同床焦答:全家就一张床。医生大怒道:不可**焦大吼:我家祖宗八百代都姓焦‘
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纷纷倒酒敬起他来。倪安平逢敬必喝,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宴毕,孙大有低下声音推荐道:‘楼上的桑拿房新近装修过,又从川渝地带弄了一些身材曼妙国色天香的小姐过来,我订了几间,二位吃完饭就去蒸蒸桑拿松驰松驰。‘
倪安平望着黄必树,黄必树望着倪安平,两双眼睛对视着,哈哈哈地笑起来,一起随孙大有从酒店旁边的员工电梯上到三楼。
这天下午五点半钟,景正中早早地候在了‘洪湖厅“打电话给余启风,余启风回答说六点半才能到达。他便一个人在农庄四周转悠。应该说,这个农庄建得颇有特色,所有餐厅呈‘u‘字型,‘u‘型中间是一个大湖,湖里有各种河鲜,诸如武昌鱼、鲫鱼、金枪鱼、刁子鱼等等,屋后的菜地里种有黄瓜、豆角、菠菜、西红柿等时令蔬菜。想吃荤菜,自己到湖里去捞;想吃素菜,自己可以穿过餐厅背后的一道小门到菜地里去采撷。到此地进餐,你不仅可以吃到活鱼鲜菜,更可以去体会捞鱼摘菜的快乐。
景正中把四周转了个遍,为农庄设计者别具匠心的独特设计和享受劳动体验的理念所折服。农庄地处偏远却生意火暴,谢厅长独选此地,农庄的确有其不同凡响之处。
他站在农庄车辆入口处,等候着余启风和谢厅长的到来。
七点钟,天近黄昏,余启风驾驶着省政府的‘o‘牌轿车,载着谢厅长匆匆来到。待余启风泊好车,景正中守在车边和两位握过手,领着两位一起走向‘洪湖厅‘。
到了餐厅,谢厅迫不及待地打开后门,到菜地里摘菜了,他只能陪去。余启风则到餐厅门前的湖里捞鱼。
谢厅虽已过天命之年,但他身手敏捷,动作机灵,伸手弯腰很是自如,看不出半点老态和迟钝。先是掐豆角,接着是扯菠菜,最后去摘西红柿,谢厅轻车熟路、麻利熟练,景正中都有点跟不上趟了。
‘谢厅的身体真是比我们中年人还强健啊‘景正中称赞道。
‘我已经步入准老年人行列,再不锻炼锻炼,只怕身上会生出各种病来。‘谢厅笑着说。
‘谢厅每天有固定的锻炼项目吗?‘他关心地问道。
‘原来每天跑跑步;但现在调到交通厅后,就中断了,工作太繁杂,不能得闲,加上经常出差,没个定准,只能见缝插针偷功摸夫地锻炼锻炼了。‘谢厅熟稔地在水龙头下清洗着豆角和菠菜,说。
‘难怪您要选择到这儿来吃饭?您是让锻炼融入到吃饭当中。‘他有所领悟地说。
‘有这层意思,我想呼吸呼吸这儿的新鲜空气。人只有在这儿,才能远离尘嚣忘掉浮躁回归自然。‘谢厅长直起腰,夸张地猛吸几口气。
‘看来我们要向您学的东西还很多呀。‘他不失时机恰如其分地拍了一个马屁。
八点钟菜一汤摆上桌子,那么鲜嫩那么油亮,勾起人强烈的食欲。景正中要开瓶酒,被谢厅拦下,余启风说:‘喝酒就免了,咱们吃点自己抓的鱼、自己摘的菜,品尝劳动的快乐,别让酒夺了这种滋味。‘
吃了几筷子,服务员就端来‘锅巴饭‘。景正中起身分别为谢厅、余启风盛了饭,并在面上盖上一片锅巴。
三个人吃得有滋有味。
饭毕,谢厅把菠菜盘里剩下的一片菠菜拈到口里,好像有那么一种意犹未尽的味道。
‘谢厅,宁阳的事还得您劳神。‘在分别之时,余启风才点到正题。
‘劳神谈不上,只是现在太忙,我还没过问这件事。宁阳的事牵涉面广,原厅长老郭的案子不定下来,你们的事情不便处理。‘谢厅长实话实说。
‘郭厅长的案子何日能定呢?‘景正中插问道。
‘不会太久的。‘谢厅说,站起身,‘今天谢谢你们啦‘
景正中和余启风跟着站起来,景正中立即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小方盒,奉送到谢厅面前,真诚地说:‘谢厅长,这是我送给您的一点小礼品,是一只小青花瓷,叫阿福,不值啥钱,却是我们全家的一片心意。我女儿听说是要送给您,一定要在上面写一句话,请您务必收下。‘
谢厅接过用锡纸包着的礼品盒,很小巧很精致,上面贴着一张红色的小纸片,工工整整地写着:阿福送给阿伯,身体康健,福祉源源
谢厅笑了,开心地说:‘这小玩意儿我喜欢我收了。‘
谢厅先走出餐厅。
景正中赶忙从包里掏出一张购物票据,递给余启风说:‘没什么好谢你的,给你买了一套西服,新世界百货的,你自己去穿,合身再提货。‘
‘你跟我还用玩这套把戏吗?‘余启风推却道,不肯接受。
‘收下,不然我觉都睡不着的,都是省政府的副秘长了,要有几身好的行套,在那大场大合出面才显得光鲜啦,别一年四季穿一身灰不拉叽的夹克。‘他边说边把购物票塞进余启风的荷包。
这天,范晓斌戴着墨镜,悄悄从宁阳人民医院男性专科里出来,看看四周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才舒了口气,快步下楼,摘掉眼镜,在医院草坪的一角,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
这一阵子他总感觉自己那方面不大对劲,很力不从心。那两声巨响像藏在身上某个地方,只要你一想那事,脑屏上会此起彼伏地响起巨大的爆破声,震得人头疼欲裂,根本来不成事,让人沮丧至极。周雨菲安慰他,别泄气,还说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了。要说累,他倒是闲得累,心里千块石万块石地垒压着,像一片灰蒙蒙的城墙横亘,让人没有喘过一口舒畅之气。刚才那位男科老专家的一番话如五雷轰顶,‘阳痿‘两个字,就那么轻而易举地从老专家两片干干的嘴唇里吐出来,却射出无比的威力,让他感到天塌地陷一般。他傻呆着坐在门诊室好一会儿,双腿沉重得迈不开步,好像那一刻如果走出了那间诊疗室,就证明事情已成了无可挽回的定局。他不敢相信地一再质疑,老专家很生气地说:‘你不相信我,可以再到别的医院去看,这是典型的病例,在你做*之时遭受突如其来的惊吓和猛烈的刺激,直接导致功能退化无法勃起。医学教材上都可以翻得到的‘老中医没有给他开药,说是没有任何器官上的病变,药物治疗没任何作用,只能借助心理引导。范晓斌知道,最后这句话是一个安慰,是一线曙光,也是一个委婉的句号。像这种电线杆子上贴满了牛皮广告的病,基本上都是无治的,只是给那些病急乱投医的人,再落井下石一把而已。
范晓斌沮丧地走在大街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生龙活虎的人群,忽地开始自卑起来。他感觉自己像个木偶在人群里踽踽独行,心里悄悄地擦肩而过的男人一个一个地同自己比较一番,渐渐地低下了头,感觉平白地矮人三分。完了,代表男人的阳刚失去了,自己代表男人的自尊失去了,活脱脱就是一个没被阉割的太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家门口,范晓斌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现不对劲,自家的锁孔被人给堵死了,半截钥匙卡在里面,自己的钥匙插进不去,断在里面的钥匙拉不出来。他往旁边一看,墙上赫然画着一个骷髅头,白骨森森,还有一行缺胳膊断腿的字:‘小子,拿命来‘范晓斌顿时血液沸腾,这帮狗咋种,就像阴魂不散,死死缠着,简直把人快弄疯了。他转身飞也似的冲到院子里,拣起两块砖头,跑到自家门前,狠劲地朝着锁孔砸起来,惹得几个刚刚下班的邻居闻声而来,不知何故。
门卫老张听到动静赶上来问道:‘晓斌,你在干什么?‘他低头咬着牙,较劲地不停砸门,砖屑四溅,每一下都撞击在他深深的愤怒里,心里一团熊熊的烈火在燃烧,邻居们被吓得不敢近身。
这时,两个小青年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来,一把夺下范晓斌手里的砖头,扔得远远的。‘斌哥,怎么回事?‘一个小青年喘着粗气问道。另一个看清了门道,骂道:‘他**的,又是那帮畜生干的‘范晓斌看这两个小青年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个子高高的那位一边擦墙上的字,一边说:‘我们是龙哥派来保护你的。‘门卫老张叫来急开锁的锁匠,一番折腾过后,门打开了。范晓斌走进门,心头的火焰暗下去了一些,感觉到肚子里在唱空城计,想起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周雨菲差不多快回来了。不行,不能让她看到这场景。
范晓斌立刻拨通周雨菲的电话:‘菲儿,在哪里?我们今天就到外面去吃‘电话那头的周雨菲没有说话,忽然‘呜‘地哭起来。
‘你怎么了?你在哪里?‘范晓斌急了。
电话里仍是一阵哭声。
‘菲儿,菲儿‘
‘我在城南大桥上,你给我拿件衣服来‘周雨菲边哭边说。
‘你等我,我马上到‘范晓斌忙把换锁的事托给门卫老张,到房里拿出一件裙子,随便找了一个袋子装着,跑下楼去。
十分钟的功夫,范晓斌跳下出租车,见周雨菲楚楚可怜地蜷缩在桥墩旁,两只胳膊紧紧地抱在一起,浑身战栗,眼睛红红的,像个流浪的灰姑娘。
‘菲儿‘范晓斌蹲下身子。
‘我的衣服被人撕破了。你快给我把裙子套上。‘周雨菲打着哭腔说。
范晓斌赶忙把裙子展开,从她的头上套下来。周雨菲扑到他怀里哭起来,哭得像个受到百般委屈的孩子,她边抽噎边说:‘我刚才经过这里,走到桥上,忽然一个男的从后面冲上来,抢走我的包,另一个男的从背后撕烂了我的衣服。两个男的嘴里骂骂咧咧地说,叫你老公注意点,小心他的狗命‘
‘菲儿,别怕,有我呢。‘他抚着周雨菲的脸,很男子汉地说。细细看看她的脸,没见伤痕,叹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受了惊吓,没伤着人,伤到了心。周雨菲在家是娇娇女,可以说是温室里养大的花朵,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唉自己还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吗?连老婆都保护不了,他懊恼地看着桥下急流而过的河水,生着闷气。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连累你,我真是个扫帚星‘范晓斌骂道。
‘不,这不是你的错‘周雨菲拽着他的胳膊。
范晓斌甩开她,大吼道:‘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没有对与错,没有黑与白,老天爷他**的就是个大浑蛋‘范晓斌一拳擂在桥墩的狮子头上,血倏地从突出的指骨汩汩蹿地出来,滴在地上。
‘晓斌,你不要这样。‘周雨菲软软地蹲下身子,头埋在臂弯里又开始哭了。
范晓斌呆呆地看着河水,周雨菲哭得他心里一阵一阵地痛,他随即俯下身,手搭在周雨菲肩上,轻声说:‘菲儿,我们干脆辞职,离开这里好不好?‘
周雨菲止住了哭,抬起挂着泪珠的脸。
‘我们一起到外地去打工,我养活你‘范晓斌说得慢而悠长,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周雨菲知道这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很无奈的逃避,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们在外面随便吃了午饭,周雨菲感觉太累想回家休息,范晓斌有些犹豫地挽着她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