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四(2 / 2)
本来原小生还可以说,检察院那么好的工作辞了多可惜。可是如果是别人,还可以这么说,换了马悦,要是自己这么说,难免会让马悦产生故意要拉开距离的嫌疑。虽然说本来就已经有了距离,可是也没有必要生拉硬拽地伤害马悦。
马悦并没有回答原小生的话,一下子跳跃了过去,有点像影视剧的蒙太奇效果,口气却还是沉沉的问道:“你今天有空吗?”
原小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实在话,他今天确实有的是时间。因为后天就要去市里参加干训班了,无论是赵学东还是陈永年,这两天都不可能给自己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自己在机关里也就是摆摆姿态罢了。可是听马悦的口气,又不敢轻易回答。万一马悦说要来尉南乡看自己,跟南素琴根本就躲不开,到时候尴尬就在所难免了。弄不好南素琴跟自己闹别扭也不是没有可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犯不着自己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可还是有些不忍心拒绝,就含糊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马悦大概也能体会到原小生的意思,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你能不能到县城来一趟?我想见见你。”
马悦的话说的有点生离死别的意思,好像是最后的诀别,原小生就是不想答应也不行了,沉默了一下,只好道:“好吧,我马山过去。”
马悦的口气这才轻松了一些,道:“那我还在上次见面的地方等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并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
上次见面是在县城里的天雨饭店门口,离马悦的家应该不会很远。因为上次原小生见马悦的时候,马悦并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说明她家就在附近。
挂了电话,又回到办公室,陈永年已经去财政所了,刘红梅正在坐在办公桌前面,开了电脑,一边看一部言情剧,一边绣着十字绣,好像办公室跟她家的炕头有着一样的功效一样,见原小生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她应该也知道,即便是原小生当上领导,要专门给她调两级工资,也纯粹是瞎扯淡的事情。
原小生就鬼使神差地去了南素琴的办公室。女孩子都爱干净,南素琴更是机关里出了名的干净,放假十几天没有在办公室正经待了,总要好好打扫一遍才算放心。原小生进去的时候,南素琴正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如莲藕一样的皓腕,在盆子里洗抹布,见原小生进门,就将手里的抹布递了过去,一脸淘气的笑容道:“正愁没人教,天上掉下个能豆包。快点给我把窗户上面擦擦。我自己够不着。”
原小生自然乐于奉献,心里又怀了鬼胎,总觉得去县城见马悦有点对不起南素琴,接了抹布,上了窗台,将窗户上面的玻璃细细擦了一遍。
下来后,南素琴又将窗户上擦了擦,将脏水倒掉,才算结束,可也已经是累的腰酸腿疼了,伸了伸腰肢,穿的那件短小的鹅绒色羽绒服,也遮不住嫩白的肚皮,把一抹雪白连带着巧气的肚脐一块让原小生参观了一下,又将门关上,楼了原小生的脖子,撒了半天撒,直喊累死了,让原小生抱了抱。
原小生就将那一握蛮腰搂起来,在红唇上亲了一口,又将去县城的事儿给她说了一下。当然不能说去见马悦,就糊弄说去买衣服,可又马上意识到,刚刚过年,衣服都是新的,又马上要开春了,没必要再买一次,只好加了一句:“过年的时候,光买了两件外套,忘了买内衣了。”
南素琴并没有起疑,却说要跟原小生一块去。原小生就板着脸说,一块去了难免会让人说闲话。南素琴虽然娇蛮一些,倒也通情达理,又在机关里待了这么多年了,知道机关里的那些碎嘴女人,见风就是雨的毛病,也只好作罢。
原小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觉中,又将南素琴和马悦做了一番对比,终觉实乃无聊透顶之事,干脆将手塞进南素琴的衣服里偷了一把仙桃,也不管南素琴又跳又叫,坏笑着跑了出去。
大约十一点的样子,原小生才匆匆忙忙赶到县城,因为没有约定时间,怕马悦等急了,人刚下车,心早飞了过去。阴沉沉的天空又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不时会刮起一阵冰冷的西北风,冷的叫人瑟瑟发抖。原小生一下车,就将身上的那件深蓝色的羽绒服使劲往身上裹了裹,心里就想,万一马悦打完电话,早早就去了,现在站在马路牙子上,还不知道冻成什么样呢。
可是心急火燎地低头往前赶了几步,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似乎又完全没有必要。一来是天雨饭店就在跟前,马悦不会傻到站在马路牙子上等;二来是自己现在跟马悦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这又是何必呢,就把脚步放慢了一些。可是没走几步,又觉得再怎么说也是同学,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其实从汽车站到天雨宾馆门口,按照正常的走法,也就是不到十分钟路程,走的快了,五六分钟也就赶到了。原小生没到宾馆门口,就远远地看见穿了一身红色羽绒服的马悦,正忧心忡忡地在雪地里徘徊,梳了马尾辫的头顶上已经落了一层细碎的雪花,心就好像被谁狠狠地揪了一把一样,急忙跑了几步,站在马悦的面前,又镇定了一下情绪,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马悦抬头看见原小生,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眼眶里的泪水却在打转,盯着原小生沉默了半天,又在眼睛上摸了一把,才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却是一副轻松的口气。
原小生只好故作轻松道:“你马大小姐召唤,我怎敢不来呢。”把两只手放在一起,来回搓了搓,一方面是御寒,另一方也是想用这种轻松的动作,来缓解一下有些紧张的气氛。
马悦似乎也暂时抛弃了心中的幽怨,拉开旁边宝马车门,道:“上车吧,带你去看看我新的工作环境。”
像马悦这样的家庭,有一辆宝马并不稀奇,原小生就不客气地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马悦开了车,一路往城外飞驰。路上,原小生就问马悦道:“既然开了车,为什么不在车里面等呢?”马悦边开车边转脸深情地看了原小生一眼微笑道:“我怕你来了看不见我着急。”
马悦的话说的多少有点不着调,是不是有欺骗,或者别的成分在里面,也说不定。坐在车里面等,原小生虽然看不见她,她却能在车里面看到原小生,也是一样的事情。可她偏偏要这么说。
女人的很多举动,男人永远无法理解。这是因为女人永远把情感放在生命的主位,而男人往往会以现实的功力去判断是非。
出县城,往西行,约1千米的路程,宝马撵着一层薄薄的雪花,闪过已经凋零的法国梧桐,眼前就是一片欧式的庄园。没有壮丽的景观,没有豪情万丈的建筑,更没有金碧辉煌的雕塑,只是一个欧式庄园,古朴而庄重,好像一下子就把人带进了中世纪的法兰西,所体会到的只有浪漫的情愫。
这种庄园建筑,就是原小生在省城河西市上学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下车后,走近了才发现,庄园的所有建筑虽然没有磅礴的气势、椭圆形空间和自由奔放的矢量跨度,却对每个细节进行了精雕细琢,雕梁画栋间,体现的是一种极尽奢靡的要求,颇有些中世纪欧洲的洛可可风格。
车到门口,一个年龄约有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路小跑将那两扇黑色的铁栅栏拉开了,放宝马进去。中年人穿了一身的灰色长袍,头发稀稀拉拉地贴在头顶,有点像十九世纪上海滩的管家。原小生就打趣道:“欧式的庄园,配上一个特色鲜明的中式管家,是不是有点不伦不类啊?”
马悦却淡淡地笑了笑,眼睛中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淘气道:“这叫中西合璧。既有欧洲人的浪漫与奔放,又有我大中华的沉稳和老练。”说着车拐了一个弯,在主楼旁边的花坛旁边停了下来,忽然又问道:“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人生吗?”
这跟人生有什么关系呢?原小生一下子没有明白马悦说的意思,沉默一下,随笑了笑道:“这种风格,估计只有你才想的出来,才做的出来吧?”
马悦没有回答原小生的问题,从车里面下来,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风格……原小生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享受生活私人会所。这么奢靡的地方,除了享受之外,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做的。
走进主楼,先是一个高顶的大厅,约有一百多平米的样子,地板的中央铺了黑白相间的羊毛地毯,正对面是一个拿了弓箭的丘比特雕塑,约有三四米高,两旁是两个正方形的柱体,比雕塑矮了七八十公分,柱体柱体上顶着一颗圆球,蓝色的浮光闪烁间,正缓缓地往外冒水。水也是经过雾化处理了的,估计是兼有了加湿器的作用。
雕塑的后面是一个木质的深棕色圆形扶梯,可以直通二楼。大厅的右方是一个拱门,拱门上装了厚厚的实木门,门上又雕刻了各式的花纹,窗户是立式方圆结合的结构,却是纯粹的铁质窗户,给人一种非常凝重的感觉。
“怎么样?”马悦边往里走,边得意地问道。
原小生也是看的眼花缭乱,对于建筑风格等方面的东西更是不甚了然,就笑了笑问道:“花了不少钱吧?”
“俗”马悦很快用一个字,对原小生的问题做了评价,往前走了两步,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道:“这是我爸爸送给我的嫁妆,总共花费了大概四千万的样子。具体多少钱,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小生对于这些私人会所之类的玩意并不是很了解,就好奇问道:“你爸爸送你这么一个庄园干什么呢?让你结婚以后住在这里吗?”
马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刚才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这是私人会所。不过也只是一种叫法罢了,功能还是对外营业的娱乐场所,只是会有严格的会员制度。”马悦说着将一张金灿灿的卡片递给原小生,道:“现在刚刚装修好,还没有开始运营,这张金卡算是我送给你的吧。你随时可以来这里玩。”将落在眼前的刘海,往后摸了摸,接着道:“这种高级vip金卡,我们只打算发行十张,是完全免费的。”说着在原小生的脸上瞄了一眼,脸上就飞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原小生不想接受如此贵重的厚礼,正要推辞,却被马悦一伸手重新押在了原小生的手里。两个人的手就交织在了一起。
将整个会所的所有娱乐场所参观了一遍,已经快下午…钟了。刚才原小生见了马悦之后,就悄悄把手机关了,怕南素琴突然打来电话,谁的脸上都不好看。这会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万一南素琴真的打电话打不通,还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呢,就想告辞离去。
而马悦却并没有放行的意思,两只冰凉细滑的玉手将原小生的握了金卡的大手包起来,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原小生,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急促的呼吸带动着她肺部的波动,将一双挺拔细腻的*压缩的跌宕起伏,像是两只兔子,马上就要窜出来一样。
“小生……”马悦轻启朱唇,低低地叫了一声,却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急忙低下头,将原小生的手放开了,淡然笑了笑,很快换了一副口气道:“你早上还没吃饭吧?”几乎没有给原小生留下任何回答的余地,接着道:“这儿正好有现成的,我让老陈给准备一下,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吧。”
老陈应该就是刚才开门的那位一副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了。
盛情难却,再走也不可能了,原小生只好听马悦的安排。两个人便在一间优雅的套间内坐了下来,马悦也马上打电话吩咐老陈送吃的上来。
不一会的功夫,一瓶红酒,两份牛排,两碗南瓜肉丝汤,就被老陈送了上来。红酒和牛排倒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南瓜肉丝汤有些特别,用南瓜做的碗,里面放了肉丝汤,不仅去除了肉丝的油腻,还让汤喝起来鲜味更重了一些。
原小生是个农家子弟,对西餐也只是听过和见过,并没有吃过,心里也着急想回去,又担心和马悦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点什么乱子,毕竟细皮嫩肉,又庄重大方的马悦,对男人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大的,就凭印象,拿起刀叉,也不系那条像护牌一样的围巾,三下五除二就把牛排干掉了,又满满地倒了一杯红酒,对在嘴上尝了一口,觉得甜丝丝的,就像喝啤酒一样一口闷了下去,又倒了一杯放在面前。马悦在一旁就笑的岔了气。
原小生心里知道马悦笑什么,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刚才的粗鲁,镇定自若地问道:“你笑什么呢?”马悦也不便说原小生刚才的动作不像样子,就从自己的位置上走过来,又把自己的牛排放在原小生的面前,拿起围巾围在原小生的胸前,又示范着哪个手拿刀,哪个手拿叉,应该如何切,如果细嚼慢咽,红酒应该倒多少,如何用舌尖细品等等。
原小生明知马悦说的全对,却非要说:“这样吃饭,还不把人别扭死啊,再说了,吃顿饭这么费事麻烦,估计一顿饭吃不完,就又饿了。”说着故意端起高脚杯,又把一杯红酒灌进了肚中。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