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七.(2 / 2)
这样,第二天早晨要走的时候,难堪的事情再次发生,两人的矛盾激化了。
他们上班后不久,陆总和尤副总拎了包走过来,站在技术科办公室门口说:“走吧,时间不早了。”
苏英杰马上拿了包走出来,侯晓颖也跟着站起来准备走,单若娴却乌着脸,坐在位置上不动。
陆总看着单若娴说:“你怎么啦?”
单若娴没好气地说:“我们,又不是公关小姐,去干什么?”
走到门口的苏英杰大吃一惊。这不是冲我说的吗?她这样做,是在有意激化矛盾,让我在领导和科员面前丢脸。
陆总的脸拉了下来:“这是谁说的?啊?太不负责任了。这是工作的需要,什么公关小姐不公关小姐?乱七八糟。”
这话明显是在指桑骂槐,也是在庇护单若娴。苏英杰站在门口,象示众一样难堪。他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再说,他也只是叫侯晓颖去,又没有叫我去,我要去啊?”单若娴真的太厉害了,得理不饶人,把人直往死角里逼。
这时,那个有些秃顶的尤副总说话了:“唷,两位新科长,上任不久,就闹开了,好热闹啊。”
其它办公室里的人闻声,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尤副总严厉地说:“现在,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都给我起来走,工作要紧。”
单若娴乜了站在门外的陆总一眼,还是坐在那里不动。侯晓颖有些紧张地走到她面前,轻声说:“单姐,你误会他了,他没有……”
陆总以哄小孩子的温软口气说:“别再闹了,快走,我们中午要赶到省城,请人家吃饭呢。”
这样,单若娴才收拾了包,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胜利者的神情,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
苏英杰尴尬极了,也很难过和气愤,却一句话也不好说。他真想退回办公室,不去了,索性跟她斗个你死我活,却又做不出来。他只得红着脸,低下头,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往电梯口走去。
万事忍为上,还是忍一忍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否则,你刚上任,就要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于是,一路上,他跟单若娴象陌生人一样,互不理睬。好在他们坐在不同的轿车里,还稍微缓和了一点紧张气氛。单若娴与一个办公室秘书坐在陆总的宝马车里,他和侯晓颖坐在尤副总的奥迪车里。
这种坐法,既是自觉形成的,又是被动安排的。他们在走到下面的停车场上时,陆总给单若娴使了眼色,单若娴就叫过那个漂亮的办公室文秘小周,拉开宝马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几乎在同时,尤副总指指侯晓颖,让她坐到他的车子里。苏英杰连忙跟着她,往尤副总的车子走去。走到车子边,尤副总一边坐进驾驶室,一边对侯晓颖说:“你坐前边。”
侯晓颖却好象害怕他似地,回头对苏英杰说:“你坐前边吧,我坐后边。”说着,没容苏英杰同意,就拉开后边的车门,坐了进去。这样,苏英杰就只得坐到前边副驾驶位置上。
这种坐法,看似随意,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但有什么意思,此时的苏英杰还不知道。他坐进车子里,心里还没有平静。他感到单若娴这个副手实在是太厉害了,很难相处下去。那以后怎么办呢?他想不下去。
两辆高级轿车开出办公小区后,就转来转去往高速公路开去。陆总的宝马开在前面,尤副总的奥迪跟在后边。一会儿,两辆车就开上高速公路,一前一后风驰电掣般朝省城方向飞奔而去。
苏英杰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田园风光出神。他对尤副总还比较陌生,来了以后没跟他讲过几句话。所以找不出什么话说。
开了一段路以后,尤副总才问他:“什么事?闹得这么厉害?”
苏英杰叹息一声说:“唉,其实,根本没有大不了的事,她竟然这样昨天下午,陆总打电话让她过去,回来悄悄通知侯晓颖,说明天去省城开会。我当时确实有一点想法,就说你们去开会,我怎么不知道?她又说,其实不是去开会,而是去公关。我更加纳闷,就说,你们又不是公关小姐,去公什么关啊?她生气了,要打电话给陆总,说不去了。我没让她打,直接过去找陆总说了这事。陆总给我解释了一下,又批评了我一顿。我接受了他的批评,同时要求换下侯晓颖。我说我反正没事干,就让我去。侯晓颖手头还有事做。陆总同意我去,但还是要求侯晓颖一起去。我回到办公室,跟侯晓颖说了,也给她表示了歉意。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抓住这个细节不放,小题大做,让我难堪,真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
尤副总光听,不吱声。侯晓颖插嘴说:“我说一句公道话,这个,是单若娴做得太过份了。好象有故意打压苏英杰的味道,真难过。”
尤副总这才掉头看了苏英杰一眼,说:“钮科长,怎么说呢?你可能是刚刚当官吧,还不知道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唉,官场上的人际关系是很微妙的。有些话是不能说,更不能教的。要凭自己观察,揣摩,然后分别对待,小心相处。一些人之所以能这样做,都是有背景,或者说是有后台的。”
苏英杰默默地听着,不住地点头。没想到尢副总话锋一转,就转他身上来了:“就拿你来说吧,你在总部,也是有背景的,
对不对?否则,不可能轮到你来当这个技术科长。真的,我这是说的实话。林金刚是研究生,在这里工作了五六年,资格比你老多了,表现应该说也不错,没有明显的缺点,却连副科长也没捞着。你说,他心里好受不好受?有没有想法?”
苏英杰惊讶地看着他,点着头说:“是,怪不得他那天,说了一些牢骚话。不过还好,后来就没有什么了。我觉得他真的不错,正直,有水平。说实话,我不如他。”
尤副总慨叹说:“是啊,我是倾向提拔他当副科长的。可是,唉,不说了。一说,心里就有气,就感到不平。”
侯晓颖也有些不平地说:“她又不是学的电子专业,凭什么当这个副科长?当了,还这么凶,哼,不知她仗了谁的势。”
尤副总顺着她的话说:“所以呀,你们要有敏锐的眼光。她为什么这么厉害?你们不能光看表面现象,而要想它的实质。然后才决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否则,对你们以后的前途,绝对没有好处。”
两个年轻人都不出声。
尤副总转脸看了一下苏英杰,说:“钮科长,你以为你在总部那边有背景,就可以跟她较劲。可这里,毕竟不是总部啊,天高皇帝远。俗话说,县官还不如现管。你还是,冷静一点吧。”
苏英杰有苦难言地说:“我根本没有想跟谁较劲,我倒是想搞好的团结的。那天我请他们吃饭,目的就是想把大家拧成一股绳,好好干事业。没想到只几天,就出现了这样的矛盾,弄得人心情很难受。唉,这以后,还这么相处下去?”
尤副总说:“我劝你,还是要跟她搞好关系。真的,你要想进步,就必须有忍辱负重的精神。最重要的,还是要讲究斗争策略。平时要装糊涂,不要斤斤计较。难得糊涂嘛。在关键时刻,抓住人家的要害不放,这样,才能出奇制胜。”
苏英杰这时候还不知道尤副总这些话的真正含意,以为他只是在给他讲人生哲学和为官之道,便边听边点头称是。
侯晓颖小心翼翼地问:“尢总,我听说,你是从部队转业到我们公司的,是吗?”
“是啊,我是从团级干部的位置上转业的。”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到达省城已是中午十一点二十分了。他们直接将车子开到那个高档的饭店,停好车,就走进了预订好的“北京厅”包房。
他们坐下不一会儿,一个介绍人就带了甲方的人走了进来。坐下后,中介人对甲乙双方的主要负责人进行了介绍,然后互相认识,交换名片,点菜要酒。很快,一桌豪宴就不声不响地在这个雅致的包房里摆开,一场中国特色的酒文化也开始在这里演绎。一演就演了两个多小时,四瓶五粮液在双方客套而又虚伪的酒话中,流进了几个喜欢喝酒的头头们的肚子里。
苏英杰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有些拘谨。其实,他的酒量还是可以的,但他不敢多喝。
对方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这边三个美女的对比下,显得喑然失色。
所以那三个男人,一个董事长,姓茅;一个副总裁,姓刘;一个技术负责人,姓颜。他们的眼睛都不停地在这边三个美女身上打转。几杯酒一喝,他们就开始轮番向美女们发起进攻。
先是那个身材瘦高的茅董事长,眼睛盯着这桌上最年轻漂亮的美女侯晓颖,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说:“来,这位美女,我敬你一杯”
侯晓颖大约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有些受宠若惊,也很拘谨,害羞。她用手掖了掖露出一截白嫩*的衣领,才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就喝饮料。”
“行,你喝饮料,我喝酒。”茅董说着,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晶莹醇香的五粮液,坐下来,转头对陆总说:“陆总,你们兴隆科技公司实力强,走出来的人也不一样啊。”
陆总眼睛亮亮地说:“是嘛,茅董,你们公司的美女也不错。来,两位美女,我也敬你们一杯。”
说得对方那两个老菜皮脸放红光,开心不已。接下来,甲方的刘副总裁相中了这边的文秘小周,频频站起来给她敬酒,其猎美好色之相,一点也不比茅董逊色。
喝到后来,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半老徐娘单若娴最大方,最老练,也最活跃。她向对方的三位男性和这边的陆总不停地举杯敬酒,还跟他们大声说笑,打情骂俏。她美目含春,顾盼如梭,还不住地叫过这边两位含羞娇嫩的未婚美女,一起给对方的三个男人敬酒。到激动时,她简直有些失态,与对方那个轻骨头的刘副总裁动手动脚,弄得包房里酒香扑鼻,笑浪迭起,把整个酒桌上的酒文化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样一来,快要结束时,刘副总裁附耳在茅董事长的耳边,轻轻嘀咕了一下,茅董事长就转过头对陆总说:“陆总,说实话,本来这次,我们只是想跟你们见个面,认识一下的。呃,现在接触下来,觉得你们单位不错。刚才刘总偷偷对我说,不看别的,就看他们单位里走出来的人,就让人感觉不一样。那就这样安排吧,中午,你们去找地方休息一下。下午…,哦,不要太早,就四点吧,你们到我们公司会议室里来具体商谈,好不好?”
陆总高兴地说:“那我们去开房间,今晚就住在这里了。晚上,茅董,刘总,我们再聚一聚,尽尽兴,怎么样?”
“行啊,一切听陆总的安排。”茅董和刘总齐声说着,眼睛却在侯晓颖和小周的身上打着转。
“好,那就这样,下午四点,我们正时赶到。”陆总说着,与满面红光的单若娴对视了一眼,
就招呼服务小姐结账。一结,八千六百元。主管公司后勤的尤副总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数出十四张后,将那沓钞票递给服务小姐,眉宇间不禁皱出一个浅浅的结。
乖乖。在一旁看着的苏英杰心里也叫了一声。他有些惊讶地朝只吃了一半菜还不到的餐桌扫视过去,正好与同样吃惊不已的侯晓颖的目光碰在一起。他赶紧掉开目光,站起来,跟着人群走出去。
陆总带着他们,开车找了一家四星级宾馆。走进宾馆大堂,尤副总站在总台边,看着陆总问:“开几间房?”
陆总沉吟着,想了想说:“开六间。”
“六间?”尤副总不解地问,“怎么要六间?五百八一间,六间,要多少钱啊?”
“你开好了。”陆总以命令的口吻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舍得化小钱,才能赚大钱。”
尤副总只得掏出身份证来登记开房。可从他的脸色看,他还是有些心疼。苏英杰更加想不通,只有六个人,为什么要开六间房?难道让我们每人住一间?这是为什么呀?他心里问着自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国家的钱,就是这样化的?
这时,公司里的三个美女在一旁说话。可她们的神情似乎也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她们一定在乎今晚住宿的安排。三个女人,总有一个是单人住,那是谁呢?一个美女,一人住一间房安全吗?
苏英杰想到娇妻马小薇的情事,有些紧张地关注着这个安排。他隐隐觉得,今天很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情事发生。但发生在谁的身上?他吃不太准,也不一定能知道。或许从房间的安排上,可以看出一些蹊跷。
房间终于开好了,尤副总很识相地把六间房的房卡都交给陆总,陆总不客气地接过,仿佛随意地抽出两张房卡,冲三个女人说:“来,你们三个女的,住两间房,怎么住?你们自己搭配吧。”
嗯,厉害陆总有意不作安排,让她们自己搭配。这似乎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哪个女孩子肯一个人在外面住一个房间啊?
肯定是已婚的单若娴一个人住一间房。她一个人住,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苏英杰只是由自己娇妻的情事产生的一种联想而已。今晚究竟会不会发生象小薇一样的宾馆出轨之事,他不一定知道,也不能去偷听。
那还有四个房间谁住呢?苏英杰真的不知道,陆总为什么要开这么多房间。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他第一次作为一个中层干部的身份出差,不,应该说是第一次跟公司的头头一起出差,所以不太懂这些事情。
“尤总,你就跟钮科长住一间吧。”陆总说,“我晚上要打呼噜,会影响人睡觉的。还有两间,先放我这儿,肯定有用处的。”
更加奇怪了。宁愿让房间空关着,却让我们两个人住,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今晚,陆总要给甲方的两位老总安排住宿?
不对呀,他们是住在本市的,怎么会要房间呢?是不是陆总要给他们安排小姐?我的天苏英杰想到这一点,把自己吓了一跳。
那安排谁呢?不会是侯晓颖和小周吧?苏英杰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娇妻小薇。
小薇会不会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动出轨的呢?
他越想越害怕,身子随着他们往电梯口走去。他从背后偷乜着清纯娇美的侯晓颖和小周,心里暗暗为她们捏着一把汗。不知为什么,他特别担心天真稚嫩的侯晓颖,晚上会遭遇什么意想不到的诱惑和不测。
从电梯里出来,陆总对他们说:“现在是一点三刻,我们…半,从这里出发。”
在往各自房间走去的时候,苏英杰多了一个心眼,暗中偷窥着陆总和单若娴的动静,再次发现他们在走路时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于是,他有意在过道里走来走去,不先走进房间,而要看一看陆总和单若娴分别住在哪个房间。
一留意,他发现,陆总住909房,单若娴住907房,正好住隔壁。而他与尤副总住903房,侯晓颖与小周住905房。
奇怪,刚才陆总好象随意拿的房卡,怎么他们正好住在隔壁呢?而且,他看见陆总在开门进去时,给单若娴使了个爱昧的眼色。
苏英杰激动起来:他们绝对有戏他从侦查娇妻出轨的行动中,学到了侦察婚外情的经验,现在派上了用场。要不要去侦探一下?如果侦探属实,他们真的有奸情,那以后,陆总就是再有心计,单若娴就是再厉害,我也不怕了
他知道,陆总的妻子是在银行工作的,而单若娴的丈夫是一个警察,两个人都有幸福的家庭。那他们是怎么勾搭成奸的呢?难道现在的单位头头都与下属有婚外情?真的是“神州到处有爱昧”吗?
要去侦探一下,必须探实才有发言权,不能凭空臆想和猜测。苏英杰由娇妻的出轨嫌疑引发出了对他人婚外情的强烈好奇和冲动,甚至还有一种别的女人也出轨他就好受一些的奇怪心理。
说不定这对饥渴的野鸳鸯,中午就迫不及待地潜到一起,偷一次情,再分开。那我中午就去偷听。他激动地想着,就走进房间,这边看看,那边摸摸,磨磨蹭蹭地,就是不上床休息。尤副总从卫生间里冲了澡出来,他一头扎进去,躲在里面就是不出来。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