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九.(2 / 2)
集团来了严总裁,周副总裁,林主任,吴祖文,还有两个司机和小薇。严总裁和周副总裁都很威严,堂皇的仪表,轩昂的气度,适度的架子,让与会者对他们充满了敬畏。
严总的脸色平静而严肃,既不看他,也不看小薇。他只看他们之外的其它人,好象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似的。他朝陆总看了看,陆总才清了清嗓子说:“严总裁,周副总裁,还有林主任朱主任等集团公司领导,首先,我代表科技公司的全体职工,对你们在百忙中光临我公司指导,并亲自作调研,表示最热烈的欢迎”
这边的*个人鼓掌后,陆总才开始汇报科技公司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工作情况。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陆总高亢的讲话声。
苏英杰第一次作为一个干部的身份参加这种会议,心里有一种自豪感,但更多的还是拘谨和复杂心情。他不时地偷看着严总裁和周副总裁吴祖文等人的脸色,想到在总部时的种种遭遇和见闻,唯恐大家注意他,也生出许多感想。
人真是一种最复杂的动物,他一边听一边想,从表面上看,这些人一个个都西装革履,容貌端正,仪表堂堂,精神焕发,一切都很正常,什么也看不出来。可背后呢?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是什么样的人呢?
严总裁,他还吃不准是不是侵占他娇妻的第三者,但一些行为很可疑;周建新与陆总,他都亲自看到过,听到过他们的奸情。那么,他们是不是就只有这些生活作风问题呢?周建新知道我发现了他的奸情,陆总也肯定知道了我在背后跟他叫板的事,那么,他们为什么都不对我进行报复呢?
大家心知肚明,保持沉默,这正常吗?这种微妙复杂的关系,以后会怎么发展呢?
他感觉这一切,就象是一个人身上生的一个脓胞,越长越大,越长越毒,总会有破的一天。所以,他与他们之间一场激烈的斗争迟早会暴发。可到目前为止,他还只找到了一个靠山尤副总。两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怎么能跟他们这么强大的一个腐化阵营对抗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去看自己的娇妻马小薇。她会站在哪一边呢?正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校友吴祖文在盯着小薇看,心里格登一跳。
啊?他,也在打小薇的主意?他心里更加紧张起来,不会吧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人是不是都疯啦?一个个都患上了**病,变成了猎色狂
那他和小薇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难道他是第三者?他和小薇以后又会站到哪一边呢?如果站到他们一边,那他们的阵营就更强大了,我们这么弱小,即使再加上一个侯晓颖,也还是弱不禁风,要战胜他们,行吗?
要是我有特异功能就好了他忽然突发奇想,否则,你和尤副总两三个人,要打败这么强大的一个腐化阵营,**集团,简直是不可能的
而有了特异功能,就可以在他们**的时候产生感应,然后用千里眼侦看他们**的情景和幽会的地点。在他们进入高潮时,再张翅飞去,一剑击中他们的背部,将他们永远订在历史的耻辱床上
这样想着,陆总的汇报发言接近尾声了。讲到最后,他提高声音说:“下面,我们欢迎集团公司的严总裁,给我们作指示”
一阵掌声后,这个此时会场上的最高领导开始讲话,他声音平稳地说:“好,各位,我们这次下来,对下面八个分公司进行调研,目的是总结经验,寻找问题,为我们兴隆集团下阶段的科学发展提供决策依据。刚才,我们听了陆总的汇报,觉得科技公司的各项工作做得有色有色,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在肯定成绩以后,他语气一转,就着重指出存在问题。也许说惯了,他说起来,一二三四,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居高临下。他说了四点不足后,特别强调:“我在这里,要着重讲一下进一步解放思想的问题。落实到具体的事情上,也就是经济建设与坚持原则的关系问题。”
苏英杰心里一跳,这不是在说我吗?陆总这么快就已经向他汇报了?他垂下头,脸热辣辣地烧起来。
“我们有些同志,在这个问题上,思想还不够解放,观念也不够开放,啊,不懂得在承接业务中,公关工作的重要性,认为某种所谓的做人原则,比承接业务发展经济还重要。这是一个错误的认识。我们为什么反复强调,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就是因为一些人的保守思想根深蒂固,陈旧观念时常死灰复燃。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们的一些同志,尤其是个别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还有这样的思想观念呢?”
他这等于是在点名批评我。苏英杰低着头,脸更加发热。但他心里却坚持认为,严总的这种说法是错误的。解放思想,总不能解放到最起码的做人原则都不要?不能解放到连我们的一些人伦道德都丢掉吧?
他偷偷看了看严总裁,见他的脸始终朝着另一个方向看。他又看了看娇妻小薇,小薇撑着左手托住左脸,静静地听着严总讲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严总在阐述了一段解放思想与发展经济的关系后,严肃地说:“这些思想认识问题,直接关系着我们兴隆集团的经济发展,所以我们要求,每一个兴隆的干部和职工,都要做到不利于经济发展的话不说,不利于集团振兴的事不做。我们要群策群力,千方百计把我们兴隆集团的经济建设搞上去。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利用政策和法律上的空子,打一些擦边球。在工作中,我们的每一名员工都要顾全大局,发扬大公无私、勇于献身的精神,为兴隆集团的腾飞,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这是什么话啊?苏英杰更加惊讶了。勇于献身?为谁献身啊?为那种有权有钱的色狼献身吗?他这不是在公开为陆总的*公关,让美女部下去献身色狼的错误行为撑腰吗?还冠冕堂皇地用解放思想来作虎皮。作为一名集团公司的头头,怎么能公开支持这种错误的潮流和做法呢?哼,我就不相信,为了承接业务,让自己的美女部下去搞*公关,就是新观念,就是解放思想。
苏英杰想到这里,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胸脯急剧起伏起来。他猛地昂起头,先去看骄妻马小薇,想从她的脸色看一下她的态度。小薇正眯眼看着严总裁讲话,好象对他的说无动于衷。既没有赞同的表情,又没有反对的表示。
他又激动地看了一下会议桌上所有人的脸色,也都很平静,没有多少强烈的反映。只是尤副总眉头微皱,吴祖文神情爱昧。
这时,周建新接口说:“呃,我也说几句吧。”他说了几句官场套话以后,强调说,“刚才,严总裁的讲话非常全面,深刻,对我们今后的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我们在座的每一个同志,都要对照自己的思想,进行认真的反思。我们要进一步解放思想,放开手脚,大胆作为。只要我们的经济搞上去了,即使出一点小问题,甚至犯一些小错误,也不要紧。啊,有个别同志就是有不同意见,也要服从大局,不能跟领导唱对台戏,更不能在背后做小动作,搞小团体。一些观点,我们允许讨论,也允许保留意见,但在具体的工作中,一定要无条件地服从组织的安排和领导的决定,我们决不允许一些同志有恃无恐,目无组织,目无领导,目无纪律。”
周建新这话,不也是针对我说的吗?不,还针对了尤副总。他说我有恃无恐,那个“恃”是指什么呢?指我看到他与叶小平的**,还是我娇妻小薇背后的那个靠山呢?
不行,要跟他们进行抗争。我就是被他们撤职,或者调离这里,都无所谓。但尤副总是个好人,不能让他受到影响。再说,要是他被他们整下去,我就更加孤单了。
必须进行抗争,正义不能被邪恶压倒想到这里,他看了坐在人群中的尤副总一眼。尤副总也在注视着他,目光中流淌着正义。却暗暗给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冲动,时机还不成熟。
严总裁在周建新讲完后,偷偷掉头乜了马小薇一眼,*地说:“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讨论,啊?”
谁也不敢发言,会议室静得可怕。
“谁先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嘛。不要害怕,讲错了,也不要紧。”严总裁颇有风度地说,“今天要是姜董来的话,会让大家先讲,他再作总结发言。我呢?总是笨鸟先飞,先讲话,后让大家讨论,这也算是抛砖引玉嘛。”
苏英杰没有看到严总看马小薇的目光,他的目光还是在看尤副总,想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把意见说出来。
尤副总依然冲他暗暗摇头,还是劝他不要莽撞,要蓄足力量,再突然发力,一下子置强大的对手于死地。
可他冲动得不行,既想表明自己的正义立场,又想给严西阳和周建新一点厉害瞧瞧:他并不怕他们,因为他的官本位意识并不强。至多不当这个空头的科长,他本来就没有想到会当这个科长。是谁在背后提了他,他还不知道,但他一点也不感谢他,相反,还有些恨他。因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诱占他娇妻的第三者。
他也想给陆总和单若娴一点颜色看看。你们别看我老实好欺,我连集团的头头都敢顶撞,还怕你们吗?
他更想让吴祖文和娇妻马小薇看看,他苏英杰并不是一个软蛋,而是一个有思想和血性的男人
所以,他觉得在这个场合大胆出来讲话,机会最佳,效果最好。于是,他突然红头胀脸地抬起头,不顾一切地说:“我说几句。刚才,严总,还有周副总的一些话,我认为,不太妥当。”
尽管他的话说得不够流利,也很短,却象一声惊雷在会议室里炸响。所有人都被炸得目瞪口呆,头象被风吹倒的庄稼齐刷刷地掉过来看他。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最惊讶的当然是他的娇妻马小薇。她吓了一跳,然后瞪圆美目看着他,欲言又止。其次才是严西阳、周副总、吴祖文,陆总和单若娴。他们都被他的大胆震住了。
他们大概都想不到,这个平时随和老实的年轻人,竟然敢于公开在会议上说集团公司头头的话不妥当。他是吃了豹子胆?还是背后有更大的人物撑腰呢?
但久经官场的严总裁在稍稍吃惊和尴尬之后,迅速乜了马小薇一眼,马上恢复常态,谦和*地说:“嗯,好,钮科长,说下去,什么地方不妥当?”
尽管他做出一副亲切大度的样子,神色却还是不太自然。苏英杰的校友兼介绍人吴祖文首先作出强烈反映,他用比较明显的一声干咳和使劲眨动的眼睛,来制止苏英杰说下去。
然后是他的娇妻马小薇。马小薇娇马上艳脸一拉,美目一竖,轻声但有力地制止说:“你,说话注意点好不好?”
可苏英杰不看他们的脸色,他只偷偷扫视了尤副总一眼。发现尤副总脸露赞赏之色,眼睛里则流露出要讲究策略和机宜的意思。就立刻显出一副没有故意跟领导作对的神情,讷讷地说:“我觉得,三位领导说,要解放思想,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话是对的,但抓经济,不能不要做人的原则,更不能不要人伦道德,对吧?我的话完了。有不当之处,还望领导和同志们批评指正。”
严西阳、周建新、陆总和吴祖文,还有单若娴和马小薇,都心虚地作出了程度不同的反映。尤副总和几位其它与会者则暗暗地点头表示支持。
会场顿时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严总有些尴尬地笑笑说:“哦,这个问题提得好,大家可以讨论一下,啊,来,谁来说说对个问题的看法。”
陆总大概怕出现难以控制的尴尬局面,对他这个分公司的总经理不利,就抢着表态说:“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用不着多讨论。我认为,两种说法都是对的,只是角度不同而已。严总和周副总是站在更高的立场上看问题,可谓是高屋建瓴,具有很强的原则性和指导性。钮科长呢?则站在民间的,或者说是个人的立场上看问题,也是对的。”
陆总的意思是想两面不得罪,也制止大家讨论下去,想早点收场去吃饭,在饭桌上和晚上的安排上下些功夫,让集团的头头们满意。
却没想到,后面那句不经意的“个人立场上”的话,立刻引起会场上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页面相觑,似乎他说错了什么严重的话似的。
苏英杰也感到,陆总这话有揭他隐私的意思,跟严西阳、吴祖文和马小薇一样,暗暗吃了一惊。只是这时,他们互相都没有在意而已。
陆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说:“时间不早了,我看,还是去吃饭吧。”
“对,去吃饭。”尤副总这时才不失时机地说,“到繁华大酒店。”
他已经按照陆总的吩咐,订了一个大包房,四个房间。大包房里有一张大圆桌,可以坐十四个人。四个房间是这样安排的:严总和周副总各一间,林主人与吴祖文一间,两个司机一间。两个头头除了一人一间房的特权外,今晚还会享受到其它的特色服务。
一坐就坐了满满一圆桌。总部七个人,科技公司也安排了七个人。中层干部,陆总只安排了苏英杰和单若娴两个人陪餐,显然是因为马小薇的原因。
这桌豪宴上的十四个人中,有许多人互相之间都有某种微妙的关系,所以心情都比较复杂。但真正算起来,还是要数苏英杰最尴尬。他知道很可能那个神秘第三者就在这个酒席上,许多人,也许是所有人,都听说了有关他娇妻的传说,在暗里地看着他,也看着小薇。所以他要不要给这几个领导敬酒?就觉得很为难。
如果敬,那很有可能就是给情敌敬酒。娇妻被他侵占,还要给他敬酒,那象什么啊?而不敬,就显得你太不懂事,太骄傲,真是为难死了。
一些人开始不住地站起来给领导敬酒,其讨好拍马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办?娇妻小薇见他总是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在暗中给他使眼色,意思是:你也应该给领导敬敬酒啊。
要不要敬呢?要敬就要从严总裁敬起,然后周副总裁,陆总,尤副总,林主任,吴祖文……可他心里只想敬尤副总和林主任,别的一个都不想敬。
而别人都是从酒席上的最高领导敬起的,然后按职位大小敬下去,你怎么能先敬尤副总和林主任呢?
桌上除了马小薇之外,其余的人都敬过严总、周副总和陆总了,包括单若娴。就他没有站起来敬,这就使他显得太突兀,可他实在不想敬这些人。
正在他为难和犹豫之际,严总偷偷盯了马小薇一眼,举起酒杯,大方而又亲切地说:“来,钮科长,为你刚才的大胆直言,我敬你一杯。”
一桌人都仰起头来看着他。苏英杰连忙站起来,跟他碰了一下酒杯,不卑不亢地说:“谢谢。”
严总一仰脖子喝完杯中的茅台,苏英杰也喝完,再次说了声谢谢,就坐下了。他稍稍等了一会,才站起来回敬严总,然后跳过周副总裁和陆总,直接去敬尤副总和林主任。周副总、陆总和吴祖文似乎对他有了想法,也是只敬别人,不敬他。
酒席上只有两个美女,而他的娇妻比单若娴要年轻漂亮得多,所以许多人都围着两个人敬,一个是酒席上的最高领导严总裁,一个是酒席上的最靓美女马小薇。而在敬马小薇的时候,一些人碍于面子,也捎带着敬苏英杰:“来,吕秘书,还有钮科长,我敬你们小夫妻俩一杯。祝你们前途无量,恩爱幸福,干杯”
“谢谢”小薇声音甜美,笑容可掬,脸色娇艳,“我不会喝酒,他也不太会喝。我们两人都不太会喝。谢谢,谢谢了。”
苏英杰见自己的娇妻成了桌上仅次于严总的月亮,受人追捧,心里也产生了一种自豪和幸福和感觉。可他也注意着人们的神情,敏感地捕捉着他们对自己的反映。
而在丈夫面前,马小薇则始终保持着一副矜持淑女的样子。她脸带微笑,被动地应付着所有人的敬酒,从不主动站起来敬人。从苏英杰出现在会场上开始,她就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很矜持,很淑女,眼睛也很安稳,除了几次给丈夫使眼色外,不跟任何人眉来眼去。
马小薇在暗中给丈夫使了三次眼色,苏英杰都装作没有看见,坚持不敬这几个他认为不值得敬的领导。
酒席好容易在热闹非凡的敬酒气氛和欢声笑语中结束了,众人纷纷站起来往外走去。马小薇当着众人的面,温柔地对丈夫说:“苏英杰,走,到你宿舍里去看一看。你来了以后,我还没来看过呢。”说着,亲昵地跟苏英杰肩并肩走出包房。
这时,在背后爱昧而又嫉妒地盯着他们的眼睛起码有七八双,其中包括严总和吴祖文,陆总和单若娴。
乘电梯到楼下,苏英杰对娇妻说:“我们走过去吧,只十多分钟的路,不用打的了。”
“好的,正好看看这个县城的夜景。”小薇上前挽起他的胳膊,沿着那条宽阔主街的路边往前走去。她边走边张目看着五彩缤纷的街景,赞叹说,“嗯,这个县城看上去还不错。你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吗?”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