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湘军在江西(一)(2 / 2)
这些,都说明江苏、浙江、上海是在江西战场的湘军的军饷重要来源之一。
而广东呢?
甚至在曾国薄起军前夕,就专赖广东的饷银以便动身,他曾专函当时的湖广总督吴文镕说:“惟口粮一事万难为续,目下专望广东九万金来,为起程之资。”
而湘军到江西以后,广东仍然是湘军饷银重要来源之一,曾国藩在给李元度的信中说过:“四、五月,饷项竭蹶,每日只能合百文,待六月广东饷到,再行逐一补足,每日加赏米一升,盐三钱,将来不复扣还。”
富饶的江苏、浙江、广东的财力,商贾云集的上海厘金,以及收入冠于全国的粤海关税款,是湘军饷银来源的后盾,有了饷银才能使这支地主武装发挥它的战斗力。这些地区与江西不是毗邻,便是有道可通,保有江西,自然便于筹饷。
而江西本身,就是湘军与太平军筹集军饷、军粮的重要基地。
曾国藩承认:“吾在江西,各绅士为我劝捐八、九十万”之多,所以他说:“筹饷以江西为本。”
关于军粮,江西物产丰富,尤其盛产大米,更引起双方的重视。曾国藩认为“江西物力尚厚,供我水陆两军口粮,大约足支八个月”。
太平天国方面也是如此,1854年东王、北王、翼王三人向天王上书称:“弟等细思安微、江西米粮广有,宜令镇守佐将在彼晓谕良民,照旧交粮纳税。”
除此以外,湖南是湘军的老巢,湘军虽然出省作战,但是,其兵勇的补充仍然要回湖南招募。
如在江西作战时,曾国藩还是“委副将朱品隆……等回湖南续招乡男四千人赴抚州训练以备攻剿”。
周风山、曾国荃也曾经分别从湖南招募乡勇,这些事情都是屡见不鲜的。江西与湖南毗邻接壤,湘军占得江西,自然便于补充兵源。
综合上述,无论从战略位置、粮调筹措以及兵源补给等方面,占有江西都是至关紧要的,无怪乎湘军与太平军都在江西战场投下了精兵良将,展开了历时五年的激烈的争夺战。
敌对双方在一个战场上反复搏斗五年,确实是个不短的时间,整个江西也在这样的拉锯战中打成一片废墟。
从咸丰四年十二月至咸丰五年十月(即公元1855年1月至11月)为止,是太平军楔入江西战场,阻止湘军凌厉攻势的时期。
咸丰四年秋,太平军占领的湖南、湖北重镇岳州、武昌,先后被湘军攻陷;十月,秦日纲率领的大军又在田家镇半壁山为湘军所败,湘军乘胜水陆并进顺江东下,声势逼人。
石达开临危受命,督师九江,咸丰四年十二月先后取得湖口、九江大捷,使湘军水师丧失战船、民船共七、八十艘。当时湘军水军的整个兵力,也不过拥有战船“凡大小二百四十,辎重炮船百二十,辎重民船百”,不能说没有伤及元气。
太平军在这战役中,将湘军水师“一分为两截,出现了外江无小舟,内湖无大船”的局面。留在外江的水师“实觉无以自立”,不得已上驶金口,内湖水师又担忧“不便宿食,不能扎营,……无得力将领统之,……外与九江隔绝,内又与江省远离,银两子药俱无所出。”
湘军的锐气受挫,石达开有效地阻截了湘军水陆大军顺江东下的攻势,扭转了危局。
曾国藩没有就此退却,下定决心惨淡经营江西。仅仅过去一个月,也就是咸丰五年正月,曾国藩由九江抵南昌,又是下令让内湖水师的营官“抚辑众心”,又是“设局制造炮位子药,专,供楚炮船之用”,又是“派员卉回湘,增募水勇”,又是拨船、造船,甚至“设立船厂添造各船”,于是“内湖水师自成一军矣”。
在曾国藩亲自坐镇南昌竭力整顿下,又过了两个月,“今水陆各军在江西境内者,伤者平复,劳者休息,羸弱者遣汰添挟,仍可恢复去秋壮盛之气。”
接着,曾国藩对今后的战略部署作了一番具体分析,他在《统筹全局摺》中说:“以湖北、安徽、江西三省全局论之,陆路须有劲兵四枝,水路须有劲兵两校,乃足以资剿办。”
水路以及陆路四支又分东、西两路、曾国藩认为“江南自九江以上兴国、通山、祟阳、武宁等属,皆土匪勾结粤贼之渊,是为西一路,自湖口以下,由东流建德、饶、池、徽、宁四府,皆逆匪觊觎浙江之要途,是为东一路。……南岸以东一路为重要,而西路次之。”
根据这一战略思想,曾国藩的强兵悍将都布置在部阳湖东、西两岸。他在西路以塔齐布一军五千人屯浔郡,伺隙攻城,妄图牵制坚守九江及小池口一带的石达开的主力军,使之不敢全数上争武汉,基本上还是守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