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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婆子听了,看刘七巧的眼神顿时都放了光,只开口道:“那再好不过了,这下少奶奶有救了。”
刘七巧上了岸,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看来自己还是旱鸭子属性,对于水上生活不大适应。两个婆子听了船老大的话,急急匆匆的就上来迎了刘七巧,把她往自家船上带过去。一边走一边道:“我们奶奶是早产,按道理还有一个月光景才生呢,可谁知她晕船,在船上吐得死去活来的,我们少爷就让船靠了吕乡,打算过几日在走,没成想昨天晚上就破水了,闹了一整夜,请了三个稳婆过来,都说是莲花胎,脚朝下,压根生不出来。”
刘七巧一边听,一边安慰道:“妈妈你别着急,如今你们奶奶怎么样了?精神还好吗?”
“就是看着精神不好,前一阵子晕船晕得厉害,人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哪里来力气生孩子呢,昨儿倒是有个稳婆说,孩子瘦小,要是胎位正,没那么难出来的,可是偏偏揉了一晚上,那胎位就是不回正,那稳婆闹了一晚上,今儿也扛不住回去睡了。”老妈妈说着,只擦了擦眼泪道:“后半夜还听奶奶不住的叫唤,这会儿嗓子已经再发不出声音了,只还是不住的疼,我家少爷都快哭死了,说早知道这样,就不回家去了,横竖在京城里头生了再说。”
刘七巧听那婆子说的这么凶险,也只稍稍紧张了起来,看这光景,只怕他们家少奶奶是再没力气能自己生下来的,要是身子还弱,经不起剖腹产,只怕是要一尸两命了。刘七巧如今自己有了身孕,便不像那时候那样大胆了起来,竟也拧着眉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走了大概五百来步的光景,便看见前头有一艘超级豪华的大船,上面雕梁画栋,堪比现代的超级油轮。船上挂着旗子,写着大大的草书“洪”字,看着特别有气派。刘七巧对京城一带的大户人家还是有所了解的,却并没有洪家这号人物。况且这船做的这样招摇,自然也不应该是官宦人家,大抵只有别处富甲一方的商贾,才有这样的财力。
刘七巧上了船,那边妈妈急忙进去找了小丫鬟传话道:“快去回少爷,京城宝善堂的大少奶奶来给少奶奶接生了。”
话音刚落,小丫鬟便急忙忙的进去传话,虽然脸上神色焦虑,可举止却还是得当有礼,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的。
不一会儿,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俊秀的男子迎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凝重的神色,见了刘七巧却毫不含糊的作了一个深揖道:“久闻宝善堂大少奶奶的名号,如今能有幸在此巧遇,是拙荆的福分了,大少奶奶快请!”
刘七巧也不去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这两年但凡在京城待过的人,知道她的也不在少数,况且前一阵子她才为梁贵妃接生了一对龙凤胎,只怕声名远播了,也是有的。
“这位公子不必多礼,快带我进去瞧一瞧产妇吧。”刘七巧并不赘言,让紫苏跟在自己的身后进去。那公子往前领了几步路,进了一个诺达房间,里头隔了几道帘子,到了最里面的时候,便有一个老妈妈站了出来,脸上却是少有的严厉,看着颇有管事的霸气,这开口道:“少爷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产房血气重,不干净。”
刘七巧见那洪公子一脸担忧,只笑着道:“有什么不干净的,洪公子小时候也是从产房里头出来的,若说不干净,那也在里头待过了。”
那老妈妈脸上那两道略带刻薄的眉毛就拢了起来道:“这为奶奶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洪家的家务事,这位奶奶还是少干涉的好。”
刘七巧这会儿越发觉得有意思了起来,只忍不住笑道:“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来给少奶奶接生的,这位妈妈若是会接生,那我就回去了,若是不会,那麻烦让一让,省的以后若是少奶奶有个什么闪失,外头人传言不好听,说什么刁奴欺主,耽误了主子生孩子,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那妈妈顿时脸色变色,只开口道:“我是宇哥儿的奶娘,在洪家还算是说的上话的。”
刘七巧瞧了一眼那洪少爷,大抵知道这老妈妈口中的宇哥儿应该就是他,便只笑了笑道:“奶娘就不是奴才了吗?这道理我委实没听过,洪少爷,救人要紧,麻烦把你这气势汹汹的奶娘先请出去。”
那老妈妈凭着自己奶过大少爷,又是太太的心腹,从来都端着半个主子的架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间脸色憋得通红的,只见洪少爷开口道:“你们快扶赵妈妈出去休息休息,她也忙一整晚了,也累了。”
丫鬟们闻言,便只上前好言劝慰赵妈妈离去,而方才出去请刘七巧的那两个妈妈看着赵妈妈板着一张马脸,只缩着脖子跟在刘七巧身后进了产妇的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