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拆分南直隶的必要性(1 / 2)
朱祁钰要把南直隶给拆了。
这件事本身在永乐年间就曾经提到过但是永乐二十二年朱棣去世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朱棣迁都的原因十分的复杂。
朱棣在北衙住久了不愿意在南方住着;有南衙的人越看越是厌恶不顺心;有北方的军事威胁极为严重不得不北上。
迁都是既定事实迁都后的第一个夏天永乐十九年四月庚子日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三殿天火焚烧。
朱棣召集群臣文武。
这个时候天人示警的风力立刻开始了。
先是翰林院侍读李时勉、侍讲邹缉等人言辞上书是有地方官获罪于天招致天火。
朱棣下旨让都察院、吏部天下大计。
而后是都察院的风宪言官开始以御史何忠、徐瑢、郑惟桓为主说是不是陛下修北京城穷尽民力导致天怒?
这个说法被朱棣采纳朱棣下旨永乐十七年以前拖欠税粮、课程、盐课、马草等项及十八年被灾田地粮草悉皆蠲免。
朱棣是可以商量的。
既然天人感应、回迁南京的风力形成了朱棣就按着朝臣的意思监察大计天下百官蠲免拖欠税赋等等。
但是这不是朝臣们要的。
而且给了朝臣们一个错觉那就是朱棣好说话。
从讨论三大殿着火之事逐渐变成了讨论永乐年间施政是不是有误。
比如说屡次北伐收获寥寥;比如南下西洋朝廷用度无数尽归内帑是不是有点有伤天和;比如营建北京民生凋零。
都察院、翰林院、六科给事中、礼部开始联合起来!不断连章上书逼着朱棣想让朱棣下罪己诏。
陛下啊你改悔吧!
皇帝一旦好说话那朝臣就要骑到皇帝的头上肆意妄为。
礼部主事萧仪上书:「迁都后诸事不便且弃绝皇脉于孝陵有违天意。」
朱棣人老耳顺听不得难听话直接下旨赐死了萧仪开始了对朝堂的高压梳理。
永乐二十一年七月朱棣廷议拆借南直隶反对的声音很大。
因为朱棣当时认为回迁南京的风力来自于南直隶庞大到极点的地域而且极为富硕他们形成了一种成体系的合力。
但是朱棣的拆分南直隶的动作并没有贯彻下去。
以为回迁的风力也很大大明定都南京应天府已经数十年定都北京才刚刚一年有余。
朱棣本来打算限定科举人数调任地方官员调整六部尚书等等手段推行自己的政令。
永乐二十二年朱棣龙驭上宾。
朱高炽登基开始了回迁南京之事的准备。
朱高炽首先收回了北京京官的所有印绶重新刻制北京礼部尚书胡濙的印绶变成了:北京行在礼部尚书。
而后朱高炽开始收回五城兵马司的巡夜火牌加“行在”二字再放。
还都大戏正式拉开。
但是朱高炽的身体不太好在位一年病逝这还都之事不了了之。
随后朱瞻基登基之后再次收回印绶恢复了永乐旧制。
朱棣认为还都风力起于南直隶这不是空口白话比如徐有贞、俞士悦他们把自己的家眷就送往了南京并且力主南迁。
大明的南北之争从洪武三十年的南北榜大案始、到永乐十九年的迁都之事再到土木堡之变后的党争一直持续到了齐楚浙东林党争。
大明的南北的党争之剧烈堪比宋朝祖宗之法与革故鼎新的党争。
朱祁钰此时说拆掉南直隶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自永乐年间至今一个悬而未决的话题。
哪怕是真的要南迁南京城南直隶还是太大了。
朱祁钰继续开口说道:“十七府富饶之地皆归南京管辖税粮、课程、盐课等项最多的就是南直隶。”
“朕没打算今天说要拆明天就立刻分家朕只是拿出来询问一下说说大家的想法。”
于谦叹息陛下在南京城打鱼收获满满但是显然不满足于仅仅收获叛军人头势要豪右之家家产、巨商富贾被逼到自杀而是还要继续钓鱼。
钓什么?仕林。
陛下在北京城一直钓不到鱼到了南京这算是钓鱼钓上瘾了?
“陛下拆!”李贤振声说道:“臣来上奏这骂名臣来担!”
李贤前段时间和陛下讨论过私权和公权的问题。
南京是留都但已经是切实的地方了南直隶这么大集合了十七府天下最富饶之地形成的私权合力连陛下都为之侧目。
不拆了它陛下回京他李贤要是被留下来梳理南衙留都诸事根本玩不转!
虽然李贤学了陛下很多手功夫但是他不觉得自己学到了精髓甚至不觉得自己能使的出来。
学是学会了用就有些麻烦了。
拆了好!
拆了管理起来地方官狗咬狗、一嘴毛他在其中拉打的余地便会增大。
李贤恨不得陛下能直接拆成十七个府每个府都设三司这些府台衙门们最好能跟咨政院吵架一样。
当然李贤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朱祁钰笑着说道:“李爱卿同意拆呀朕还以为你会反对呢。”
袁彬一直盯着李贤想要用李贤的大好头颅换一块功赏牌可惜了李贤第一个跳出来支持拆分南直隶这一杆就空了。
钓鱼不易陛下叹气。
李贤的立场还是一如既往的认为自己是个京官站在了朝廷的角度思考问题。
南直隶的庞大甚至到了臃肿的地步让李贤在僭朝为官的时候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想不到好主意但是陛下的主意多啊!
魏国公徐承宗咬了咬牙说道:“拆吧臣以为拆分之后势要豪右、富商巨贾再像如此联袂生事也不太容易了。”
这次叛军、势要豪右、富商巨贾给徐承宗带来了极大的心里阴影。
宠妾被五马分尸于凤阳城下三王被斩首于天地坛送于紫金山安葬几千颗人头落地。
势要豪右之家依旧要给陛下一点颜色看看!最后被陛下一窝端在了媚香楼下。
结果寒潮至天大雪立刻把富商巨贾的贪欲心给勾了出来结果最后落得个南湖煤炸掩秦淮江水溺的下场。
他只是个魏国公罢了陛下没打算把他弄到北京去他还要在南京生活。
他害怕了。
虽然拆了他的权柄甚至是地位都有所下降但是安全。
这么多天来他一直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每天醒来先摸摸自己的脑袋在不在。朱祁钰又看向了李宾言这个有点直言的臣子似乎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