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家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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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7年，农历腊月，北京城。

今年下来，虽然各处边境还有些小打小闹，但至少东北是平静了，蒙古人袭扰辽东，也被狠狠修理了一顿。看着辽东送来的人头，万历打算暂时把李成梁放一放。内库也收了不少钱，充盈着呢，给各宫的份例、和给宫女太监的月钱也加了。就是各地的灾荒最近好像多了，御史们嚷嚷着要内库出钱赈济，皇帝一句：户部收了这么多钱，这么快就没了，是不是有人贪墨啊？要不要行太祖扒皮实草之刑啊？御史们立刻就静了下来。要过年的，谁也不想找不痛快。

老百姓过年，皇帝也要过年，老百姓过年很热闹，皇帝过年更热闹。儿歌里唱过：“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蒸馒头。”指的是腊月二十四和二十五打扫房间，腊月二十六准备过年的食物。皇宫里比民间早一步，祭灶也就是腊月二十三之前就大扫除。宫里都喜气洋洋的准备过年。刚好辽宁送了些土产过来，皇帝决定在大家开始准备过年前，好好犒劳大家，就准备年十五，在乾清宫摆下家宴，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慈庆宫里，宫女正在给陈太后梳头打扮。万历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对自己的两位老娘确实很孝顺。“初，神宗在东宫，每晨谒奉先殿、朝帝及生母毕，必之后所问安，后闻履声辄喜。既嗣位，孝事两宫无间。”

陈太后正和梳头的宫女说着话，太监来通报：李太后来了。

李太后进得慈庆宫，落座奉茶。两位太后都是通州乡里，关系一向不错。李太后看着陈太后还在梳头，笑说：“姐姐，今个不过是和皇帝家宴，吃个家常便饭，何须如此隆重？”陈氏笑道：“妹妹不知，我（姐妹之间，可不能自称哀家、本宫。）如此庄重，乃是为着皇帝的颜面。”

“哦。此话怎讲？”“今个，皇帝长进，内修朝政，外复故土，虽山野蛮夷，亦教化驯服。偶有不羁，瑕不掩瑜。今虽家宴，也有史官侍奉在旁，若是你我有所不慎，被史官记录在册，不知又有什么多事之徒，横加指责。妹妹也知道，那些个御史，口才了得，生生的，便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皇帝颜面要紧，不可不慎！”

“哎呀！原来是妹妹我孟浪了，这皇帝的颜面最是要紧，我也得收缀收缀……”

乾清宫里，万历看见两位老娘如此庄重，先是吃了一惊。不过看见老娘们都盯着蹲在门边的史官，心里也就了然了，满满的感谢两位老娘为自己考虑周全。

今天家宴，竟然是在乾清宫门外支起炉灶，当场煮食。在那里忙碌着的，竟然是穿着九品官服的女子。两位太后对望了一下，李太后谨慎开口：“皇帝，今个怎么有女子身穿官服，行庖厨之事？有违礼仪啊。”

“母后容禀，儿子（说皇帝在老娘面前自称儿臣的，弹自己某部位一百下。）慎重着呢，没有违犯礼仪。”“哦，此事怎解？”

“这几位，虽为女子，但确为朝廷命官，乃辽宁委任的九品劝农令，专责推广新式农作。”“哦，有这等事情？！”

万历说着说着就兴奋了起来，开始卖弄：“前年，建州归附，求着朕赐下了众多良种。如今这些良种已经培育长成，陆续的在辽宁各处种植。这良种要让人人自愿种植，须得让人知道这良种有何妙处。民间各家都是女子下厨，辽宁金家，思前想后，便设下这女子劝农令，教导民间如何食用。儿子开始也糊涂了，也是以为辽宁要进献美女，闹了些笑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