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九惊夜惊闻拈襟乱,稀人稀事拜谒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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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未尽,夜漏仍延绵。
淮河河面上灯火仍辉煌,光影在水波中交错,纤纤荡漾。
一阵风声疾响般划过淮河北岸,转瞬去远,自然便是赵铭希离去的声音。他离去,一路无阻,也无人拦路,前方通往四方镇的路途,本有简御一骑环伺,但此刻早已空空无人。
土堡这头,冷寒玉冷不丁抬起头四处张望,目及之处,眼前夜色绵绵如黑墨,并无异处。
士兵们见他如此,也俱都默契地屏息不言。
四野里一时异常阒然,冷寒玉提枪走出两步,面前的士兵立即让开一条道,任他双目四下扫视,一阵过后,他又左右看了两眼,回首间正与水如筠目光一齐对视,只见水如筠也是这般看着自己,二人相顾凝眉。
冷寒玉问道:“你有没有听到那声音?”
水如筠点头,亦同样疑惑道:“怎么会有那种声音传出来?好像一个人在飞!”
赵琦琦立在土堡上,身上的白衫不断翻飞,因风而招展,听见水如筠师兄弟所言,此时自二人身后接话道:“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这语出惊人,使得水如筠及冷寒玉都朝她投去一瞥。
赵琦琦面向二人语气一顿,面色拉下,首肯道:“但的确是只有一个人飞驰!”
水如筠看了她一眼,领会她的话道:“一人施展轻功,余下那一人显然被迫而行,而之所以被我们听到,是因为飞驰的那人破风之力虽然快,却不强。”说着,与身旁二人互望,道:“飞遁有些受阻碍,证明此人内气不稳,身负严重内伤。”
赵琦琦忽从土堡上跳下来,道:“可能船上有人被挟持了,你们守在此地不便擅离职守,由我去追吧!”
方行出两步,水如筠冷喝:“不要追!”
赵琦琦顿住脚步,就听冷寒玉叹息一声:“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方才简御等人见无法阻拦我方修筑工事,无奈回营。如今两军对垒,任何事都时有发生,还是小心为妙!方才姑娘为我等力防夺命先生的筑曲,兴许他们记恨姑娘,故意以此一招企图诱敌,未免发生意外,姑娘还是留在此地比较妥当。”
赵琦琦只得留下来,虽觉冷寒玉所言在理,但也不乏担忧。
冷寒玉看在眼里,道:“若果真是敌人去而复返,潜伏上船挟持了什么人,船上该有人通报才是,但是……”他想起船舰始终平静毫无波澜,心中迟疑不定,道:“至于究竟有无人被挟持,待我师兄上船看一看便知!”目光投向水如筠,水如筠立刻转身朝登船处而去。
夜烟飘芜,夜空恒星点点,大地仍被月光镀上一层银光,银光苒苒,似在宣告着今夜的无边无尽。
简御等人的确回营了,不过多数骑兵歇脚于石桥镇,惟燕千崇一人回四方镇报信,而夺命先生余期逗留石桥镇歇息一阵,再次抱筑预备起身折回四方镇时,却在半途遇到一人,遇见这人后,他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于茫茫黑夜中,在此后的朱室争夺战中,再也不见他的踪迹。
这于柳枫是幸还是不幸?
直至多年后柳枫沦落江湖,那一段日子,他负剑走天涯四方,作画而行,抱琴而歌,悲兮悲兮,有人为他唱壮士襟抱在何方?家在哪里?
幸是冥冥中注定,偶然一次,竟被柳枫发觉余期在一街头抱筑卖唱,令人惊讶的是,那时候的余期,早已自己刺瞎了双眼,惟乞讨为生。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起码在这个夜晚,尚无人留意。
今夜不似昨夜,并无雨势霏霏,先前下过丁点儿雨水,但此刻显然无影无踪了。
天绍志已等到四更天了,他本以为天绍茵早该出镇与自己会合,岂料拖延如此之久?他有些按耐不住了,一旁的钟妙引则比他更心急,多次提议两人一同闯镇探个究竟。
但树林毒瘴深深,使人多生顾忌,天绍志倒不是胆小怕死之徒,他迟迟不做决定,却是意图哄骗钟妙引离去再作计较。
钟妙引不愿意,二人便一番争执,俱不相让。
就在这个时候,燕千崇从远处折回了,二人立刻上前将其拦住。
燕千崇因从淮河战场赶回,负伤在身,一不留神,坐骑一声长嘶,前蹄奋起,被迫收住势头。
燕千崇双手拉着马缰,略一扫视天绍志的神情,已明白了七八分,这件事从头至尾他非常清楚,岂有对二人拦马缘由不知之理?当下一笑,道:“怎么?千云还没有出来与你们会合?”悠然坐于马上,也不下马。
天绍志冷冷道:“应承好的事,变卦也算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