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落花啼鸟纷纷乱 一(2 / 2)
没有青史留名的祖先,没有声势显赫的家族,没有富可敌国的家资,没有翰墨飘香的家传,年轻时候的段文昌一无所有。有的,只是浪迹天涯的凄惶;有的,只是穷困潦倒的凄凉;有的,只是一颗不肯妄自菲薄的心脏。
一套仅可蔽体的衣衫,一双七孔八洞的破鞋,一个四海漂泊的青葱少年,一个落魄江湖的青年书生。段文昌的青葱岁月,只有无处话凄凉的灰色记忆,没有聊发少年狂的甜美回忆。
寒蝉凄切,骤雨初歇。酒肆中,踉踉跄跄的奔出一位青年,半是清醒半是醉的青年。青年是一个书生,衣衫褴褛的书生。雨后初晴,道路甚是泥泞,书生走的很是吃力。
在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宅门前,气喘吁吁的书生停下了沉重的步伐。他从容不迫的褪去鞋袜,旁若无人的走到路旁的水洼,开始洗脚。一边洗,一边自言自语:“如果有一天,我当上节度使,一定要买下这座宅院”。周围,却传来了肆无忌惮的嗤笑声。
后来,这个落魄的读书人辗转来到了成都,栖身于西川节度使的幕府,总算有了比较舒适的生活。可惜,好花不会常开,好运不会常在,很快,这个落魄的读书人就卷入了西川节度使刘辟的叛乱,身不由己的成了叛臣贼子。
当高崇文势如破竹的杀入西川,当骄横的刘辟沦为可怜的阶下囚,他的那些属下却都吃了他的瓜落。他们一个个素服麻鞋,衔土请罪。所幸,高崇文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这些书生只是被刘辟裹挟而已。所以,对于这些战战兢兢的所谓叛臣,高崇文不仅好言安慰,还厚赠路费,让这些名士得以顺利的回到长安。同时,高崇文还慷慨的草拟表章,向天子举贤荐能。
可惜,高崇文的推荐名单中,独独少了那个书生的名字。不是因为鄙视,而是因为尊敬。面对这个落魄的书生,高崇文恭恭敬敬的作出了大胆的预言:“君必为将相,未敢奉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