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黑风高竞命多(2 / 2)
他们和埋伏的目标似乎且战且走沿途丢下一具具尸身全是属于杀手一方。有用铁钩用短刀还有拿火枪的甚至有手上拽着铁丝网的。
有一个杀手还没断气枕在自己同行的尸体上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哼。
关洛阳眼珠一转忽然跌倒在那人身边捂着脸上的布模仿本地口音惊恐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大半夜的在山里火并呐?”
那个重伤的人转了转头意识好像已经有点模糊有气无力的说道:“有有人快、快找东西帮我扎住胸口的伤我们是来捉拿钦犯的官差”
关洛阳道:“哪里有穿成这样的官差?”
那人急得一阵喘息勉强说道:“有牌子我腰带里边有牌子。”
关洛阳伸手摸索了一下腰带里确实有硬物只不过是铜钱大小的牌子如果不是听他亲口说来真不容易翻到。
那小小的令牌通体涂黑字体刻出白痕一面写着“内务府”一面写着“粘杆拜唐”。
“还真是官差啊那你们要抓的钦犯是什么来历?”
“是乱党乱党里的重要”
那人好像感觉不对说到这里忽然闭嘴关洛阳不等他质问令牌往前一甩正中他喉咙。
关洛阳起身之后速度加快追到那些杀手交战的地方右手提刀从背后砍死两个杀手。
前方杀手警觉回身一刀劈来。
关洛阳立刀挡住在电光火石之间刀柄往后一收做了一个极快的倾斜对方匕首顺势从他刀刃上滑下劈在椭圆形护手上。
而关洛阳的刀尖已经向前划破了杀手的颈部随即左手一推用这具尸体撞翻前面的杀手刀光连闪取了这几名杀手的性命。
他刚才被朱长寿打了一拳肋骨、内脏恐怕都受了些轻伤又追了王雄杰一路呼吸不太畅快这时候出手就不像之前刺杀的时候那样蛮横多了些技巧应变。
平平无奇的一把刀在关洛阳手里灵活的像是一条浑身都带尖刃的鱼刀口、护手乃至刀柄每一处都可以招架每一处都可以杀人。
他身子微伏急行连闯长刀绕身而走只要被他侵到四尺以内的无不被刀光破开要害。
噗!
刀刃斜着划开胸腹一只手掌打在这杀手的肚子上狭长的伤口中顿时迸裂出大量鲜血。
当这个杀手的尸体也倒下时周围那些装束统一的杀手已经没有一个站着了。
关洛阳甩了下左手的血见到了十几步之外被他们埋伏的那个目标。
那是一个有些狼狈的汉子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穿的倒是有些新潮。
下半身长裤皮靴上身是一件米黄色的大衣脖子上挂了一条长长的深色围巾头上还戴了一顶黑色贝雷帽。
关洛阳开口道:“你不用紧张我”
“我认得!”
那人五官硬朗此时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从浓浓的伤疲里透出了一点谨慎的笑意“我认得你的刀法刚才那一招问路斩樵夫是从峨眉山白眉拳的器械手段飞凤单刀中演变出来。但如果你见过其他练白眉拳的就会知道你那一招跟其他人的大有不同。”
关洛阳看了一眼手里的刀道:“喔?”
“因为这一招是我帮忙改的。”
那汉子手中短棍一划棍头先向右上方一抽迅速拖拽斜向左下斩去左手这个时候沉在腰侧是一个似吐非吐的掌势。
无论是外在动作还是抖腕沉肩蓄劲在肘的隐秘劲力变化都跟刚才关洛阳使的招数如出一辙。
但刚才关洛阳的动作有一部分被那个杀手挡住以那人的站位应该看不全才是。
除非他真对这一招熟到了骨子里。
关洛阳收刀入鞘脑海中有了些联想。
那汉子收棍之后则按了按胸口脸色苍白的笑道:“雷公还好吗?”
天光破晓一声鸡鸣遥遥传来月黑风高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田公雨闻鸡而起穿好了衣服鞋袜推开窗户换气开门出去打了一盆水洗脸然后进了厨房。
这厨房不大不小一张放菜蔬、砧板的陈旧桌子梁上垂下来几根铁钩挂着腊肉、辣椒。
灶是土灶糊灶的人手艺讲究两口铁锅架在上面没有一丝烟会从铁锅边沿的缝隙里透出来都涌到了烟囱里去。
灶上还贴了一张灶王爷的画纸在木头锅盖透出来的蒸汽之中逐渐变得潮湿。
早上吃粥米是昨夜浸过的容易煮的粘稠。
虽然不知道关洛阳早上会不会回来但田公雨还是多煮了一些。
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田公雨在土灶里架了几根柴火就起身到外面准备运动运动刚好看见关洛阳从下游的溪水里跋涉而来。
出去刺杀那些十恶不赦的家伙难免身上沾血。
为防有人靠猎犬找到这边关洛阳每次刺杀之后都会在林子里多绕一绕无规律的揉碎一些鲜嫩的汁液扰乱气味然后才真正踏向回家的方向。
不过像今天这样要用到溪水洗身的手段怕是沾了太多血了。
田公雨拿了块毛巾丢给他道:“昨天不顺利?”
“遇到几个硬点子但我这样的天才自然还是会成功的。”
关洛阳擦了擦脸用毛巾把头发也揉了几把笑着从湿透了的衣服里掏出一个指环。
“对了田伯我昨天晚上还遇到一个人自称是你熟人他伤的不轻但我也没敢直接把他带回来这是他给我的信物你瞧瞧。”
田公雨初看那指环就有些眼熟可一时间还没想起来接到手里之后转了转才看到指环内侧刻的两个小字。
——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