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赌局夜未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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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缘”赌场。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
“双天至尊!庄赢!”
“豹子豹子豹子豹子……哎呀!输了!”
“瓜子花生红枣蜜饯嘞——”
“哟,这位爷面善的紧呀,要不要小女子陪你?”
“换五千两的筹码!……啊先玩着先玩着!”
“这位爷手气不好下次再来吧!……哦,当铺出门右拐!”
“哎哟!踩我脚了!你瞎啦!……哎你怎么打人啊你?”
“把闹事的都给我轰出去!”
“小心开水了啊——”
“我还要赌我还要赌我还要赌——”
“哎,快搭出去,又一个吐白沫的……”
“拉住他!别让他跳楼!”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爷有钱了带你吃饭去!”
“这也搭出去!这个疯了!”
如你所见,这就是“财缘”每天晚上都会上演的戏码。当然,今天是苏杭首富皇甫熙设豪赌赌局的日子,这戏码还会更加激烈。
在鼎沸嘈杂的蛤蟆坑中,却有一人始终面带微笑,如春暖游湖一般,』,安然淡定,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心里托着的筹码,成竹在胸。这是一个看起来颇有点风度的男人,但是那偶尔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眼神和吊起半边嘴角的笑容,又让你无端的心里发毛。
他在一桌赌骰子的桌前停下来,看了两局,然后沉着的拿出一块不大不小的筹码,放在赌桌上花押的“大”字上。
“开——”随着荷官的一声大喝,所有人都专注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骰盅里的点数,“通杀!”
“唉哟!又输了!”赌桌边的大部分人都这样捶腿喊道。但当荷官再次摇起骰盅说着永恒不变的台词“买定离手”的时候,这些人又摩拳擦掌两眼放着绿光的砸下筹码。
那个颇有点风度的男人只是扯起半边嘴角一笑,并不气恼,这次,他把一块很大的筹码押在了“小”上。有几个赌徒像看异类一样对他侧目,一个人道:“喂你傻啊,都连开了十几次豹子了,你还拿那么多钱押‘小’?”
颇有风度的男人也侧目看了说话人一眼,笑了笑,回过脸来对荷官扬了扬下巴。没想到,荷官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不耐烦的大喊一声“开”,而是犹豫了一下,才揭开了骰盅。
“哇!果然是小!”人群里喊道。
颇有风度的男人这局赢得不少,但他还是只笑了笑,看不出高兴或是其他什么表情。
其他赌徒倒有点物伤其类的义气,见庄家赔钱给这男人,虽然拿到钱的不是自己,心里还是十分高兴。更有些人已开始跟着这男人下注了。
这男人果然赢多输少,到最后,更是只赢不输。当“财缘”的荷官脑袋上开始冒汗时,这男人忽然收起筹码不玩了。转身又到其他赌桌旁边晃了晃,然后在马吊牌的桌子边站住,同样是看了两局,才下场摸牌。同样是输了开头一局,后头赢多输少,赢大输小。他的目的应该是不想引人注意,他做的不错,但是却忽略了二楼有个正往楼下观看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倚在二楼楼梯处的栏杆上,浑身烂哆嗦的嗑着瓜子,把嗑完的瓜子皮全都往楼下吐。虽然长得星眉朗目,但是一身的市井泼皮气。嗑下的几颗瓜子皮落在楼下一个肥的流油的赌徒帽子上,肥油赌徒回头向楼上骂道:“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年轻人赶忙点头哈腰的敬礼赔不是,肥油赌徒一心扑在骰盅上,又骂了几句就算了。
待肥油赌徒回身以后,二楼年轻人的眼神转为深邃。
还记得乌江镇清客店里那个劫富济贫的侠盗“红双喜”么?那天卢掌柜同岑天遥特意坐着马车去拜访他,在清客店里有过这样的对话:
石朔喜道:“你们不嫖不赌到这里来做什么?”
卢掌柜道:“当然是有其他事情找你做。”
“做什么?”
“做‘庄’。”
“坐什么庄?”
“明天晚上‘财缘’有一场豪赌,我要你让一个人赢。”
“哼,赌场都是叫人输掉裤子的地方,怎么还会叫人赢?”
“这你不用管,你的任务就是让他成为全场最大的赢家。”
“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不想找一个比清客店更好的落脚处么?你知道,传言都说‘财缘’的后台是‘醉风’,事成之后你可以继续留在‘财缘’做你的荷官。”
“我不会加入‘醉风’的。”
“哈哈,随你。反正‘财缘’也不是属于‘醉风’的。”
“我从不做昧良心的事。”
“放心。此事对武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么你想让谁赢?”
“唐秋池。”
二楼的年轻人缓缓从台阶上一级一级蹦下来,把手里剩下的瓜子悄悄塞进刚才那个肥油赌徒的钱袋里,再慢慢下到赌场中,背着手靠近那个颇有风度的男人身后。这时,颇有风度的男人正在玩类似叶子戏的纸牌,依然是赢多输少。
年轻人站到这男人身侧,看了一会儿赌局,然后对这男人微微笑道:“这位客官好壮的手气。”
男人对他笑笑,低头去看手里的牌。
年轻人又道:“我是这里的荷官,我叫石朔喜,兄台怎么称呼?”
颇有风度的男人终于打量了他一眼,扯起半边嘴角道:“唐秋池。”
“唐兄有兴趣跟我玩玩吗?”
唐秋池打出一张牌,说道:“怎么?又想像上次那样把我轰出来?”
“呵,唐兄多虑了。”
“那么,就是你们嫌我赢得多了?”
“怎么会,今天本就是豪赌的日子,皇甫老板若是稀罕这点银子也不会开这么大的门了。”
“那你想干什么?”
石朔喜笑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都是我自己的意思。”
唐秋池不怀好意的转了转眼珠,笑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