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小可怜(1 / 2)
祁远章话里的讥诮意味越来越重可这份讥诮不像是说给太微而是说给他自己的。
他把目光从灰白色的天空上收回轻轻落到太微脸上。
泪水斑驳双眼通红真狼狈。
祁远章在心里想:自己真是个烂父亲。
他双手搁在台矶上慢慢摩挲着石头缝隙一字一顿地道:“一旦继承了家业你便永远不可能和薛怀刃那样的人站在一起。”
太微立在风中手指冻僵脸也冻僵。
浑身都僵直如木石。
就连泪水都凝在了眼眶里。
祁远章的口气没有半点变化:“我先前说的那些话虽然不中听但话没有假。你若是愿意将来养个十七八个面首我也不在乎。可有些人你必须舍弃;有些事你再也不能做。”
他的口气是这样得认真。
太微忽然冷静下来。
她蹲在地上裹着厚厚的大氅抽噎着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祁远章很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太微从身上摸出块帕子来擤鼻子。
哭得鼻酸什么丑啊丢脸啊全不要紧了。
她用眼角余光看着父亲声音闷闷地道:“你说的没错你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生气。”因为那个小七已经死在了她的记忆里让她想起来便心如刀绞。
她对祁家有怨对老天爷有怨对自己更有怨。
她冲他生气何尝不是因为对自己生气。
前后加起来二十几年他是个什么样的爹难道她不知道吗?
呼吸慢慢平缓。
太微眼睛红红地望着他:“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是谁定的规矩?”
祁远章怔了下。
太微道:“我偏偏都要。”
祁远章飞快地皱了下眉头:“你就这么喜欢他?”
太微脸不红心不跳只一双眼睛还红通通的。
祁远章抬手摸了摸鼻子:“我不过是拿他举个例子你竟然便认了……”他放下手转了转大拇指上戴着的素面翡翠扳指。
扳指上的缺口像一道扎眼的伤。
他忽然问:“你在你所说的那个‘前世’里活了二十几岁那你离开京城后可曾嫁人?”
先前说起未来时说的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像姻缘婚配这样的事太微没提他也没问。
如今他问起来了太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父亲和母亲不一样。
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也远远没有亲厚到可以诉说这些的时候。
半天她才勉强憋出一句话:“这是什么要紧的事么……”
祁远章摩挲着手上扳指闻言口气微变:“看来的确是薛怀刃那小子。”他听上去不像不满意而像是不明白“可是你离开京城后不是便一直定居在鸿都吗?”
“他身居高位又有国师在再如何落魄也不至被贬到鸿都去。”
祁远章想不通总觉得事情有异样。
“依你的性子也不像是愿意给人做小的……”
他开始胡乱猜测。
眼看就要猜到毫无边际的地方去太微终于忍不住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薛怀刃。”
祁远章挑起了眉。太微从地上站了起来:“我隐姓埋名他亦一样。至于为什么变成那样我那时不知道现在自然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