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一份协议(1 / 2)
那天,城北山坡上像蟠龙一样盘曲着的宽敞土路,驮着一队正停歇着但有嚷嚷声的人马。骑在马上的胡长官,命令随行捕头,把囚车里的吴道德揪出来,推至土路边准备行刑。
此刻,附近的群众纷至沓来,肃然观斩。吴道德发现诬赖他是匪首的邝广部也在其中。他把牙齿磨得格格响,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咬一砣下来。可能吗?他唯有从眼里迸射出一道道凶光,像箭簇一样飞向邝广部。
只见胡长官挺直身子,亮一亮嗓门,望着前来观斩的群众,放大声量,乡亲们,你们都是良民,安分守纪,谁要是当土匪打劫百姓财物,就是匪首吴道德一样的下场。
没有任何人回应,场面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继而,胡长官从马背上跳下来,走近蓬头垢面的吴道德,低声地问道,你马上要走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吴道德手指人群中的邝广部,示意他走拢来。
邝广部脸上略露愧色,好像不愿正面与他对视,而是略低着头。
吴道德眼里仍蓄满凶光,声音却很低,我问你,你为什么冤枉我,指认我是匪首呢?
邝广部仍不看他,低着头,也是低着嗓音,上次在你家药店门前的街道上卖水缸谋生计,我与一位顾客谈好了生意,你无中生有一句话,说缸底有缝隙,就把我的生意搞砸了,也破坏了我的生计,就此引来了一条汉子陡然行劫救我,那条汉子我根本不认识,现在也找不到人,所以我就指认你是匪首。
吴道德叹息着讲,哪知一言不慎害人害己,悔哟!
早已回坐马背的胡长官突然大喊一声,时候到了,行刑!
邝广部立马闪回人群。
刀斧手手起刀落,眨眼间,吴道德的脑袋落地。
胡长官喊一声“撤”,把手一挥,那支马队很快就离开了城北山坡。
吴道德的灵魂从自己断头的尸体处飘起来,俯视着一滩污血,竟然伤心得啜泣起来。尚未缓过神来,就听到对他指名道姓的叫声,吴道德,跟我们走!
吴道德的灵魂循声望去,只见来了两个怪人,一个长着牛头,一个长着马面。他断定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吗?怎么还真有这种怪物?
牛头凑近他讲,你还愣着干吗?跟我们走。
吴道德的灵魂忽然套起近乎,你们俩就是阴曹地府里的牛头马面吧!我正想向你们叫屈诉苦,我死得多么冤枉哦!
马面说,你死有余辜,早该被官府抓住开刀问斩。你还记得吗?数年前,你和一伙强人在赤壁江上打劫一船黄豆,杀人越货,一家七口都被你们劫财丢了命,你还参与弄死了人嘞!
吴道德的灵魂犟嘴反问,有什么证据?
马面说,你们一伙七个强人,有人在阴司伏法,供出了你的名字,你还想抵赖不成?
吴道德的灵魂哑口无言了。
牛头把手里的链子一甩,发出一阵哐当声,便自然而然地锁住了吴道德的灵体。
牛头瞪他一眼讲,虽然你们一伙强人在阳间逍遥法外,一直没有破案,但这个案子阴间算是破了,一个个正在缉拿归案之中。
吴道德的灵魂说,我不是在阳间伏法了吗?人头就落地了,怎么阴间还要抓我的灵魂?
马面说,听当地城隍讲,这次阳间捕头捉拿你,并不是为你参与赤壁江上打劫一事,而是你多嘴多舌破人生计而召感的祸端,根本与前案无关。
牛头一拉锁住吴道德的灵魂的锁链,责道,别啰唆了,到地府鬼判殿领刑去。
四天后,阚能来把手批在背后,在熊正南家宅外走来走去。一会儿熊肝从熊正南家宅的大门口出来,走近阚能来。
阚能来放低嗓音问,说好了没有?
熊肝把他拉到屋檐下,轻轻地摇头。他讲,阚税官,这事儿不蛮好办。
阚能来心里凉了一截,问道,怎么不好办?说出个原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