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难产(2 / 2)
虽然看着比自己还小些,可她比自己能干太多了,萧元锦的眼神又更坚定了几分。
张晓瑛看到这么美的小姑娘,若是在平时,定是羡慕嫉妒恨地要把人家从头细细看到脚,力求找出对方某处不如自己的地方,然后心里也就舒坦了。
可现在她连羡慕嫉妒恨的时间都没有,也顾不上她们怎么安排,自己把推车拉过来,喊那少年人:
“你还行吗?快把你母亲抱推车上。”
但是那少年人显然已是力竭,他想爬上车厢都很是吃力。
张晓瑛很着急,她和那两个妇人一起也抬不动产妇,但是时间越往后拖危险就更多一分。
一阵马蹄声靠近,张晓瑛抬头一看,又惊又喜:“哥哥!”
张晓珲翻身下马走过去:“你们先下车,我来。”
他路过安乐堂胡同口,发现里面一片嘈杂,出于对妹妹的关心停下来观察,刚好可以帮上忙。
他小心地抱出产妇,也不放推车上,问张晓瑛:“送哪?”
“手术室,跟我来。”张晓瑛快步往里走,又对跟过来的少年人道:
“你失血过多,马上去处理你的伤口,你母亲还需要照顾。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兄妹俩一前一后,穿过前院往手术室走去,张晓珲稳稳横抱着产妇,丝毫不在意那些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目光。
萧元锦也呆呆地看着张晓珲,他说“你们先下车,我来”的时候,声音是那么动听,抱着产妇往院里走的时候,身形是那么磊落,让人光是看着,就莫名觉得安心。
原来他是小张大夫的兄长。
她的心跳不觉快了几分,脸悄悄红了。
冯嬷嬷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公主,我们回吧。”
萧元锦回过神,收回目光,摇摇头:“不,小张大夫需要帮手,我去帮她。”
“这种腌渍事公主怎能去做,老奴去就可以了。”冯嬷嬷急道。
“我不觉得腌渍。”萧元锦坚持。
小张大夫的兄长也不觉得腌渍,他一个少年人,产妇的身下已经染血,但是他抱得没有半点不自在。
萧元锦心里想着,抬脚也往院子里走去。
冯嬷嬷拦不住,急得向卫靖求助:“卫将军,您看!”
“随她吧。”卫靖淡淡道,“难得她主动想做点什么。”
冯嬷嬷只好跟上前去。
进了手术室,张晓珲把产妇放手术台上。
张晓瑛问跟来的萧元锦四人:“你们四位都可以帮忙吗?”
萧元锦点点头:“都可以。”
“辛苦了。”张晓瑛向她们一礼,又对张晓珲说:“哥哥,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不过你如果不忙,也先别走,去门诊办公室坐着吧,做完手术产妇还需要移动。”
“好。”张晓珲答,出去了。
“罗娘子,给四位助手消毒,换上消毒外袍。”张晓瑛一边吩咐专管消毒工作的罗娘子,一边洗手快速给自己做好了消毒准备。
手术室也按张晓瑛的提议修了火墙,因为联通着烧水的屋子,所以一直都是热的,温度适宜。
所有人在外间换好外袍戴上口罩才进入操作间。
作为外科专业的医学生,张晓瑛其实完全没有剖腹产的实操经验,但她是个好学的同学,研究生实习的时候申请到妇产科实习了两个月,观摩了多台剖腹产手术。
且又因为穿越到了这边,自己亲娘怀孕了,她深知古代女人的生产就是鬼门关,因此,早就把现代产科接生的各种状况下的操作流程和要点整理成册,每晚睡前都在脑中影像化过一遍,生怕自己忘记了。
因此她并不慌乱。
进操作间之前张晓瑛又吩咐罗娘子:“把跟着产妇的两个妇人也带来消毒好,让他们在外边等着。”
产妇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张晓瑛拍拍她的脸:“夫人,你听见我说话吗?我帮你把宝宝取出来,会疼,夫人,你听见吗?”
产妇微微睁开眼睛:“救孩子,不用管我。”
“你放心,孩子好着呢,他还需要你给他喂奶。”
“我现在剪开你的衣裳消毒全身,一会在你的肚子上开个小口,把孩子取出来,再缝好口子,刀口好了你就可以自己带孩子了。”
张晓瑛一边手下不停一边说道。
给产妇解释手术经过,让她有心理准备,避免在手术过程中遭受惊吓。
因为张晓瑛准备给产妇做的是针刺麻醉,产妇如果没有昏迷,是全程处于清醒状态的。
张晓瑛穿越前,对针灸也是有涉猎的,事实上由于系统学习了解剖,她扎针的效果比她爹还要好。
只是由于兴趣不在这里,便没有深入研究下去。
来到这里由于没有标准剂量的麻醉剂,她开始研究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还使用得很频繁的针刺麻醉法。
好在她不必从头摸索,因为她亲爹当年就跟着她外祖父系统学习了这一套方法。
把衣服全部剪开,消毒全身,又换了产妇身下的消毒布单,再仔细消毒了腹部五遍。
做这些过程张晓瑛一直关注胎儿心音,一边告知产妇:“孩子好着呢,放心,马上就出来了。”
给产妇希望,增加她的信心和求生欲,也是手术成功的关键。
消毒完成后盖好消毒被单,施行针刺麻醉。
每做一步她都会告诉产妇自己在做什么,告知产妇的同时也是告知这几位助手,好让她们有心理准备。
她看了一眼这几人,得先选出胆子够大,心理素质够强的给她当副手。
她还记得给孙二柱动完手术以后,宋禾走出手术间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她可不想手术做到一半,助手晕倒在手术台旁。
一眼看过去,最镇定的竟然是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小姑娘。
“一会我剖开产妇肚子,你需要用手帮我扒着肚皮,可以做到吗?”张晓瑛看着她露在口罩外的大眼睛问道。
“可以!”萧元锦虽然有点紧张,但也使劲点着头。
“如果觉得害怕,就想着自己是在救人,是在迎接新生命,就会更有勇气。”张晓瑛对着四人道。
在手术室外,把张晓瑛的话一字不落听在耳中的卫靖,此时脑中只有一个词在飘荡——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