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2 / 2)
他的理智被她找了回来,拥着她很耐心地问:“你想说什么?”
“好难过……”
“难过什么?”
“……不是我的……”
“什么不是你的?”
“你……家……爸……妈妈……”
他的眼神一点点暗了下来,抱着仍在战栗的她,轻轻叹息一声:“怎么会不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以及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不要怕。”
他像哄孩子一样很柔很柔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抚她。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被他越哄越难过,一忍再忍,最后还是哭出了声来。
他吻着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反复呢喃:“乖,不怕,乖,都是你的……”
他帮她拉上浴袍,额头与她相抵,很耐心地帮她穿好上衣,尽管痛苦,却不落一丝温柔。
她背过身伏在阳台的栏杆上放声大哭痛哭,这样的哭泣已经盼望了好久好久,歇斯底里、无忌无惮,从七年前进入乔家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哭过。所有的情绪都被收藏的稳稳当当,就算再难过,压力再大,都只是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躲在被子里自己咀嚼消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的不安、难过、压抑、委屈,那种寄人篱下的时刻担忧与戒备,那种时刻担心事情做不好会被二次抛弃的隐忧与惶恐,这么多年,唯一懂的竟只有她自己一人。
她在a市的上空狠狠哭泣,想用眼泪把整座城市颠覆毁灭。
“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下么?”她埋着头,泣不成声地说。
乔正岐表情凝重,却还是放开了她,让她一个人呆在阳台。
他的震撼完全来自她内心真实的不安与惶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知道她内心最深处的担惊受怕居然能爆发到如此地步,而造成她如此痛苦的原因,恐怕连他自己都算是一个。
他在房间里开了瓶酒柜上的红酒,落寞地坐在吧台前独斟独饮。
整整一瓶红酒,他寂寞地快喝到了头,酒精却仍未能平息分毫他心里的挣扎与痛苦。
她肿着双眼出现在他面前,把他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倒了最后的一点酒,一口灌下。
“不哭了?”他抬眼问。
原鹭点点头,挥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呛口地说:“好涩,你居然还能喝下一整瓶。”
乔正岐端详了她一会,见她神色恢复,心稍稍放了放,说:“去床上睡吧,哭累了,我去拧把热毛巾给你擦脸。”
他去浴室拧了把热毛巾出来,并没有在床上见到她的人。
阳台的玻璃门没有关上,风不断从外面进来,香槟色的窗帘在风里一起一落,她的影子在起落的窗帘间隐隐约约。
她在阳台。
他走过去,脑子里自动跳出刚刚与她缠绵的画面,却又被脑海里突然跳出来她绝望痛哭声嘶力竭的画面生生打断。
听见身后的脚步,她深深看了一眼偌大静寂的城市,然后转身微笑:“夜深了。”
他走过去帮她擦脸,擦得很仔细很轻柔,连一根睫毛都不肯放过。
“别动,手往哪放。”他喝止住她在他身上游走的双手。
她眨眨眼,不顾警告,继续轻车熟路地去解他的腰带。
他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毛巾狠狠擦过她的嘴角,咬牙切齿:“你知道你这是在引火*么?”
她继续眨眨眼,还很俏皮很挑衅地说:“嗯。”
“操。”他把毛巾摔在地上。
原鹭愣了一下,从乔正岐的嘴里听到这个词仿佛像听见了天方夜谭一般,她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看着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她低下头,闷闷地憋着笑:“操什么呀?”
乔正岐被她激得简直要发疯,这世上懂得怎么把他逼疯的人只有她原鹭一个。
“□□。”
话毕,他像一头草原上最饥饿凶猛的野狼扑住了她,把她钳制在自己锋利的爪下,张开牙疯狂地去撕咬她身上的肌肤与皮肉。
面前是最汹涌猛烈的风暴,身后是巨潭深渊万劫不复。
最原始的冲动、最原始的野性、最原始的疯狂,以及最燃、最浓、最深、最烫的热情。
她仰在钢丝绳一般的栏杆上,背后是无限浓密的夜色,腿和手紧紧攀附在他身上,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
“乔正岐,抱紧我,抓紧我,别让我坠落”,她说。
回应她的,是一记嵌骨而疼痛的猛烈撞击。
两具最渴望的*,两个最契合的灵魂。
远处的摩天轮停止,终于抵达最高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