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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在床上坐了一会,思绪还停留在手中的证书上,那是她最后一次参加国际小提琴赛拿到的一等奖证书。
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名字,她现在仍记得自己最后在台上拉的那首《Violinajor》。
曲子从悠扬渐阔转调到活泼欢快,她的心也随着音乐起起伏伏。尤其是到七分半小跳弓出现的时候,她彻底地融入进了音乐里,台下评委们的嘴角也随欢快的音乐不断上扬。
那一场演出,是她最满意的一场,也是她最后一次触摸小提琴。
回忆翻滚,懊悔和不甘在心中不断交织。
每当她谈起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琴技,他人总会露出一丝惋惜。
这种表情看多了,更让秋穗痛恨起自己的软弱来。
所以,方才在路朝颜说出那句可惜前,她先跑到了房间里。
秋穗望着自己的证书发愣,门外的客厅沙发上她的手机却在震动不停。
路朝颜从沙发上刚拿起她的手机,准备给她送进房里,秋穗也正好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姓名,眉头一紧。
“嗯?出什么事情了?……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秋穗挂了电话,几步走到玄关处,从一旁的衣架上拿下外套,她匆促要出门的时候,路朝颜有些疑惑地走上前,倚靠在门边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晚还出门?”
秋穗边穿鞋边回他“公寓装修出了点问题,我现在要过去一趟。”
“去我家?那我送你吧。”路朝颜二话不说也要跟着出门,他还没走到玄关,秋穗就推说道“你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休息,就好好呆着吧,这个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好啦,我先走了,拜~”
“哎,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朝颜的话都没问完,秋穗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了,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关门声。
“哎?”他吃了一记闭门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过了一会才幽幽地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不让送,我也可以去接你嘛……”
她走了之后,家里就剩了路朝颜一个人,他先是又看了一遍追的剧,补上了落下的镜头。
然后他拿出自己的台本,对了一遍明天要演的内容,但心里想着秋穗,那密密麻麻的字就这么浮在眼前,一个字也进不到脑子里。
路朝颜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嘟囔道“怎么回事嘛,怎么去了这么久,信息也不回。”
他和秋穗的对话停在一个小时前。
他问秋穗[怎么样了?]
秋穗回他[小问题,不用担心。]
他又问[那一会我去接你?]
可秋穗却没再回他。
大概是太忙了吧,路朝颜这么想着。
他又看了一会台本,还是觉得不太放心,眼看着末班车就要停了。
所以他给秋穗拨去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每一下都打在他的心上。
“喂?”秋穗接起电话。
路朝颜焦急地问道“是什么问题呀?处理好了吗?挺晚的了,我去接你吧?”
“没什么,就是铺管路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原来图上没有的水管。”说着,秋穗回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可能还得一会吧。不用麻烦你啦,一会陈垚会送我回去。”
“哦,好吧。那你早点回来。”路朝颜听到陈垚的名字,心里凉了半截,原来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路朝颜挂了电话,熄灭手机屏前,他看到的是秋穗那日和他在游乐园的合照,他的指尖划过她在屏幕上的笑脸,嘴角微微上扬。
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熄灭手机屏,拿起钥匙和外套,出门!
车子很快就开回了他的公寓,他看到公寓门大开,装修工拿着一个图纸和秋穗站在门里,两人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路朝颜的注意力都在秋穗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脚下淌了一地的水,他踩了好几步,直到脚下一滑,才慌忙地扶住了一旁的楼梯。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鞋尖已经被下水润湿,他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声。
秋穗被他的声音吸引,一抬头看到路朝颜已经走到了自己眼前。
她诧异地看着来人,和工人的对话也停了,她问道“咦?你怎么来了?”
路朝颜颇为哀怨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像是埋怨般地开口“你都不回我信息,而且也来好久了,所以我来看看。”
秋穗皱眉,“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水管……”路朝颜后半句‘是担心你’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陈垚打断,他从公寓二楼走下来,他的手上拿着另一张图纸,他的出现将秋穗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路朝颜也识趣地站到了一边。
陈垚拿着一支原子笔在图纸上涂涂画画,又和秋穗低声交谈着什么。
就在路朝颜也想凑近去看一眼他们的图纸的时候,他看见陈垚很熟练地抬手为秋穗扣紧了安全帽的带子。
他笑着提醒她“你看你,匆匆忙忙的,安全帽也没戴好。”
“阿,是嘛?”秋穗板正身子,朝向他,让他替自己系好了帽子。
本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并没有什么,但陈垚接下来很是亲昵地轻轻敲了她的安全帽一下,像是对她没有系好安全带的小惩罚一般,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路朝颜的不满。
他的眼底愠怒明显,他嘟囔着嘴,不知在念些什么。
装修工轻轻唤了他一声“路先生?”
这才将他又唤了回来。
路朝颜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愠怒。
他很快平复了心情,走到秋穗身边。
陈垚在他面前很是从容,他说话时和秋穗离得很近,动作也丝毫没有避讳。
他笑着和路朝颜点头示意,不过路朝颜并没有搭理他的示好。
陈垚也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解和尴尬之情,而是将目光继续放到了图纸和秋穗身上。
看到他无视自己,路朝颜更是气不打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