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 / 2)
在花听眼中,施因爱与简亦,是真正意义上般配的两个人,他们政治思想明确,目标一致,对于国家的归属感抱有十分默契的诚度,这样的两个人,是理所应当走到一起。
只是,为什么心里头会有股莫名的涩意?
施因爱身边的简亦,穿了一身暗格的浅色西服,俯下身的时候胸前怀表的金链子晃晃荡荡,只见他将施因爱背后的一撮过腰的长发捋开,继续为她扇着扇子。
一抹酸涩之意从花听的脸上轻轻地带过,她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发,扬了声音道:“那我先走了。”一双眼睛却是盯在简亦的身上,闪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转身就走。
“花妹妹,等等。”
门框处她的身影几不可见地顿了顿,却是没理他。
走出祠堂大门,车子就在外头候着,花听刚要上车,手臂却被身后简亦轻轻地扯了住:“走这么快干嘛?吃饭去花妹妹。”
花听特意挑了个较为简陋的街边小餐馆,狭窄的店面只能容纳两三个长方桌,其余的都摆到了街边,简亦一身西装革履的坐在油浸浸的木桌旁,显然一副格格不入的模样。
老板一面眉飞色舞地记下每一位随口点的吃食,一面同柜台里使眼色,差使刚刚起床的伙计跑去街头买二十两云吞。
“花妹妹,这里恐怕不卫生吧?怎么不去吃牛排?”简亦环视一圈周围,同样都是油腻腻的木桌。
“吃面呀。”花听懒洋洋地应着,尾音拖拖拉拉。
她低头认真地吃面,一双眉眼冷淡地垂着。
简亦跟着掰开筷子,正好上了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动手之前不忘提醒花听:“小心烫到。”
见花听不说话,简亦便小心地瞄了她一眼道:“怎么,心情不好?”低沉的尾音有些温柔得过分。
花听不说话,眉眼依旧淡淡的。
“是上次赌场那件事?”
“赌场?”花听扯扯嘴角轻声到,“哪件事?”
“龙帮……”
“哦,”她抬头,下颚一扬,抿唇笑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是解决了么?”
简亦似有些不信,“传闻是真的?说是白家小姐眼睛儿都不眨一下的一连击毙了5位肇事者?”
“那是,”她笑着用筷子敲打一声他的碗沿处,“你这位枕边人还需要听传闻?”
“总觉得不像你的作风。”
“那我的作风该是哪样?”她停了筷子,望向他。
“呃……以你的性子……”
“当日白起鸿就在场,以我的性子该要怎么做呢?”
花听一语便教他明了,对着这双正盯着他的眼眸,简亦笑起来道:“学聪明了。”
“谢谢。”
“依你以前的性子,绝对是跟白先生硬碰……”
“行了,别说了,”花听有些不耐烦地伸了筷子往云吞面中搅了搅,怎么就没了胃口?“说说你跟施因爱吧。”
“我跟施因爱?”
“嗯。”
花听为自己这份莫名涌上心头的酸涩之意而感到烦闷。
她头一次觉得心神俱乱。
旁边的酒楼里人声鼎沸,嘈杂的声响中依稀传出咿呀的曲声,恰是一首《桃花扇》里苏坤生的曲。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