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囚徒痞子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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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是个实诚人,虽然有的时候喜欢搞点偷奸耍滑,但总体来说还是个有法必依,有错必纠,事实求是的好孩子,对于一些看不惯或是看不懂的问题,他喜欢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古有唐朝玄皂骑,陈庆之白袍军,岳飞之背嵬军,铁木真之怯薛军,袁崇焕之关宁铁骑,哪一支的名字听起来都是涵义内敛,颇具气势,威风凛凛。相比于这些,无极是个糗名字,袁尚觉得他有义务、也有必要向田丰吐槽。
毕竟他的初衷,是想为这支骑兵起一个能把敌人吓死的名字,而不是一个能把敌人笑死的名字,虽然都是死,但很明显死的涵义有点不太一样。
因此袁尚垂言直谏,非常了当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是一个优点,也算是一个不足。
就好比说现在,这个不足的就体现的尤为明显。
“你嫌田某起的名字不好?”田丰双目一瞪,显然是有些伤了自尊。
犟驴的心灵其实还是挺脆弱的。
袁尚开口解释:“不是起的不好,而是起的有些俗气,虽然以地名和猛兽称呼为精锐命名是大势头,但咱们为什么就不能超脱此道?”
田丰愣了愣神,转口道:“那你觉得起一个什么名字为佳?”
袁尚闻言一喜,急忙出言:“曹操麾下精锐名曰虎豹骑,咱们的骑兵不妨就叫龙凤骑,又龙又风的稳稳盖过他虎豹一筹,二位先生以为如何?”
田丰和沮授忧郁的对望了一眼,接着各自摇头叹息不语。
“二位先生,怎么不说话?”
田丰摸着胡须,语气慷锵:“三公子,你摸着良心说一句,咱们三个人,到底谁最俗气?”
袁尚愣了愣神,思虑许久,最终肩膀一垮,无奈的叹息:“我我俗,我俗不可耐,今后还需向二位先生请教勤学。”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公子能看透自身不足,还不算俗的彻底,尚有的救,今后还需甚勉之。”
****************次日清晨,袁尚与田丰,沮授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来到了无极县的牢狱。
监牢临近城边,地处偏僻,肮脏陈旧,颇为不堪。
刚进去一步,一股恶臭之气迎面扑来,差点将袁尚熏了个跟头。
倒是田丰,沮授二人久经牢狱之灾,对这种气味早就是习以为常。如今乍然闻到久别的监牢之气,两人不但不恶心,反而皆是闭上眼睛,深深的做呼吸状,俨然竟是有一种回归乡土的怀旧之意。
袁尚见状不由擦汗,实在不知道这犹如吴承恩老先生神著中描述白骨洞一样的地方,有什么亮点值得他们俩人闭着眼睛去怀念。
随着引路的狱卒向里面走去,越走袁尚的便越觉得向下的坡度在逐渐变大,看来这牢狱的大半部分居然还是修葺在地下,犹如一个巨大的地窖一样,难怪空气如此污浊,想必是因没有通风导致。
随着袁尚等人越走越深,两侧牢笼之内的犯人们也都是开始纷纷的行动起来,一个个趴在木栏之上,枯瘦的面颊上,双目略显浑浊,但其中却不乏诡异的光色。
他们瞅着袁尚等人的眼神,就好似是一群寻觅到了食物的猛兽,光是看看,就让人鸡皮疙瘩蹭蹭的向下掉。
袁尚被这群犯人瞅的发毛,开口问他引路的狱吏:“我说,这些人瞅我的眼神,怎么有点不太对劲,好像根本就不是再瞅一个人,而是在瞅待宰的牲口”
狱吏咧了咧嘴,道:“大人,这些囚犯都是待斩之徒,只因县令之位一直空缺,没有明文处斩的布令,故而一直关在此处,平日里也少有人理会,时间久了,同牢之囚便互相残杀而食,瞅人的眼神就犹如瞧牲口一般,只是他们自身都已算不得人了。”
“互相残杀而食?”
袁尚的身子顿时一阵发寒:“你们平日不给他们饭吃吗?”
狱卒哀声一叹道:“送倒是送,不过也仅是数日一次而已,县内库府贫瘠,应付各种开销尚不足够,何有余力管这些囚徒?乱世人命贱如狗,活在外面的人尚且艰难,更何况这些带罪之身?能有的吃,便不错了。”
袁尚闻言,不由的感慨唏嘘不已。
正低头寻思着呢,突见右面的牢笼之内,一道黑影猛然从栅栏之内飞出,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袁尚的脑袋之上。
“谁?谁乱扔东西?”
袁尚恼怒的低头瞧去,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但见半个被啃的不成样子的人形骷髅滴溜溜滚在自己的脚边,上面的皮肉都已不见,仅是夹杂着一些凌乱的毛发,骨头上还有几个深邃的牙印,隐约可见。
“哈哈哈哈~~!”只见右手间的一所牢狱内,一个身材敦实,天灵秃顶的汉子嘲讽的冲着袁尚哈哈大笑,其笑声尖利嘹亮,很是骇人。
随着那秃顶蛮子的长声一笑,周边所有牢狱内囚徒尽皆跟着瞎起哄,适才还很是寂静的监牢,顿时乱成一片,鬼哭狼嚎。
“铁嗓子!你那颗头颅好歹还能再啃上三日,如何便这般糟践了?若是不想要,直接撇给老子!”
“就是就是,暴殓天物的东西,白白便宜了那白脸竖子!忒的可恶!”
“嘿,白脸小子红皮白肉的,看起来也甚是好吃!”
“过来过来,让爷在你脸上啃上一口,替你爹娘尝尝滋味,哈哈哈~~”
“”
沮授面色清冷,来回看着这群嚎叫无状的囚徒,摇了摇头叹道:“这哪里还是些人?分明就是一班妖物”
话因为落,便见那被称为铁嗓子的蛮汉从监狱里扔出一块人体肋骨,带着旋的又敲在了沮授头上,顿时将他砸了个跄踉,身躯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监牢之内,顿时又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嚎笑。
袁尚定了定神,走到那铁嗓子的牢狱之前,怒道:“矬鬼,老子没招你没惹你,你拿个破骨头棒子比比划划的吓唬谁呢?”
那被称为铁嗓子的囚徒听到喝斥,也不生气,只有又从木栏缝边扔出一块肩胛骨,被袁尚堪堪躲过。
“小娇娘,你说爷是矬子没错,这是爷那死鬼老爹造的孽,怪不得你,可你骂我是鬼,却不对了,爷矮是矮的,但不过是血肉精华溶缩了一些而已,望之虽小,肚量却委实很大再赏你一骨头!”这人说话又臭又长跟绕口令似的,却不负铁嗓子之称。
铁嗓子说罢,抬手又是一记人骨飞出,顿时又惹得牢狱囚犯们一阵狂笑。
少时,便见其他监牢的囚徒也纷纷效仿那金嗓子,从自个的监牢捡起各种人骨,杂草,乃至于污秽之物,豪叫着向袁尚等人扔去,跟动物园里拿水果逗扯猴似的,好一顿发泄狂砸。
牢外众人一个个不曾加紧提防,一时间手足无措,竟是被监牢内的众人一顿狂轰乱炸,零零碎碎的肮脏之物打在身上,虽不疼痛,却也是把人恶心的要死。
袁尚又连续被砸了几块骨头之后,顿时勃然大怒,一边用袖子遮住脸庞,一边四下寻摸,突然眼前一亮,蹲下身体,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因年久失修而松动的石砖,接着走到铁嗓子的监牢门前,冲他勾了勾手指,微笑道:“矬子,你过来,爷跟你说句话。”
铁嗓子看袁尚相貌清秀俊朗,又是一身白色皂装,心中早把他当成了绣花被褥儒家子,心下不以为意,大摇大摆的走到木栏门前,呲着黄牙碎嘴,绕口令般的开口:“小娇娘想当我阿爷,虽然岁数小了些,却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惜我阿爷死了多年,再从坟地里爬出来,恐怕那模样有点委屈了你,唉,我说你当我阿爷不合适,要不咱们还是掉换个来。让我当你阿爷,你若实在不同意,当个阿爹倒也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