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泪,须红袖揾?(2 / 2)
昆山,沈府。
黑漆漆的大门,熟悉而又陌生。说是熟悉,自已曾无数次来过,说是陌生,自去泰山学艺,后来惨遭这变灭门,已多年没有来过。
沈员外的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他惊异的脸,张大的嘴巴,似是塞进了一口马粪,想吐又吐不出来。看自已的眼光,似是见到了活鬼一般。
只是说:“你,你,是人还是鬼?你不是……”
原来,高太公致仕回到山东后,起始两家尚有来往,后来音讯渐稀。直到有一年,忽然从北边来人,沈南华先是收到高玉退婚书,痛哭了三天,茶饮不进,万分幽怨。不久之后,又得悉高家灭门,高家庄尽数死于大火之中,又万分伤感,本想一辈子不嫁,侍奉双亲了此残生。
再后来,江南望族陆家托人前来提亲,她迫于父命,被迫夺志再嫁。
现在南华已嫁到江南,夫君正是山东巡抚陆琪。
高玉只觉得心已被淘空,只恨自已身遭剧变,从此与南华无福无缘,他心灰意懒,本欲就此离去,远走他乡,遁迹世外。
出得门来,庄外桃林柳荫之伴,勾起他一桩往事回忆。
高玉回忆起初见沈南华时,正是杏花春雨江南的三月,傀儡湖畔,杨柳依依,桃林之中,大盐枭见色起意,指使手下欲行非礼,被他好生戏弄了一番。眼前又浮现出南华俏丽无方的音容。终于忍不住,欲再见南华一面。
高玉来到江南来到姑苏城。
当日夜间,南华和陆琪,不由大吃一惊,发现陆琪正是当时吴漫天身边的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家灭门案必定和他有关,当下放弃轻生之念,细心访查。
再查下去,发现陆琪竟是楚王余孽,自家灭门一事,正是其一手操弄,铁面一案理当问罪,后来不知何故竟然无事,反而接替包开荣升任山东巡抚。听说朝中言官也曾参其从逆之恶,虽说后来反正,但按本朝律例也当冶罪,至少要降官或免职。而朝廷不知何故,非便不冶罪,其官职也是不降反升。后来才得知,陆琪和广陵王来往密切,广陵王作为亲王掌管枢密院、吏部和刑部,这样陆琪升官之事自然顺利,参的折子也根本递不到皇上那里。
高玉找到陆家之时,陆琪已离家去山东任上去了。
高玉这才祭祖,然后行刺不成,中毒出关。
数年后,高玉回到中原。
再探陆府。
姑苏城。
古老的石板街上,厚厚的积雪,被过往的行人反复踩踏,早已变成了一层冰晶,卖菜的老婆子和卖炭的老头脸上虽然由于长期艰的生活,而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这皱纹之中露出些许欣慰和难得的满足。现在的蔬菜价钱已经是平日里的三倍还多,虽然从积雪下摘菜有些不便,但老夫妻都是看云识天之人,四五日前,天现黄云,便料到是一场大雪不可避免,早已摘取了一些不易变质的果蔬存储起来。而老头更是在数月之前便烧好了不少好炭,只等天冷,便可以在富贵人家卖个好价钱。
一名少妇带着女孩从街道上走过,“华伯、杜婶,你们好啊,这么早就出来做生意啊。“她冲着卖炭和老者和卖菜的老妇道。老者正看着天边的黄云出神,一开始不知是耳背还是什么,没听得,老妇拉拉了他的破旧棉衣,他方听得有人叫他,低下头来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是沈家小姐回门来了。“又看了看那女孩道:”这位想必是您家小细娘吧。“那少妇道:”正是我家嫩。“
赴周庄看望红颜故人,并杀陆琪复仇。
而此时陆家已败落,皇上坐稳了江山,才罢了陆琪的官。
无意中发现,来了一批不明身份之人,在陆府周围徘徊,似乎是针对陆府。
发现陆府周围竟然有许多武林中人。高玉暗中跟踪,发现其中一人竟然是魔教中混世七魔之一的风耳。此人听力异于常人,但眼睛不便。一般从不单独出没,和电眼成双成对,但这次竟然只和几个魔教中的普通弟子出来。
高玉知道此人耳朵极灵,不便跟踪,终于有一日,在玄妙观大做法事之时,风耳和几人在附近酒馆饮酒,利用观中法器杂乱之声,风耳没有发觉。
风耳和手下的人调笑之中,原来他们竟然也是为陆家而来,似是去取一件什么要紧的物事,电眼另人差遗,故此不在。数日之前,风耳半夜潜入陆府,竟然听到了陆琪和沈南华的私房之语。
从风耳学舌的话中,发现陆琪竟然是害自已一家的原凶。因为他在江南花会之上被南华的风采所迷醉,从此不可自拨。不惜一切要把她弄到手。那退婚之信,自已的死讯,全是他编造的,目的是让南华死心。南华得知真相之时,已身怀有胎。已无办法。
高玉心中奇怪,便留下来,扮作送柴人,混入陆府,果然发现危机重重。乐浪郡崔家是陆琪在山东时网罗的高手。恰逢高昌高手夜袭陆府,欲搜出那幅春宫图,偷不得,便劫掠南华之女,陆琪护女心切,被高昌高手所杀。高玉出手,击毙高昌高手。得悉了宝藏的秘密,原来广陵王府的不是真图。陆琪既死,陆府也被高昌人烧毁,沈南华携女暂回娘家。高玉虽没亲手杀死陆琪,但仇人已无,则也无可奈何。
所以魔教认为春宫图沈肥给沈南华的陪嫁中,直到夜袭陆家未获,拿妻子儿女要挟折磨欺骗陆琪,南华不屈大骂这帮恶人,陆琪平时官场八面玲珑,此时竟软弱,说出此图已经献给广陵王。魔教杀陆烧庄,欲虏走南华母女。高玉先前已经来到,发现魔教之人在陆府周边出没,便易容买通陆府送柴人,以代替他送柴进出陆府,陆府火起,赶到,以绝世武功击败魔教几大高手(可详细写),魔教逃去。
大雪之中,才四十多岁的陆琪,不知是雪的缘故,头发花白,奄奄一息。血不住地从他的胸口涌出。高玉本欲一枪刺死了他。
陆琪临死时悔恨,并说出当年一切杀其父夺其妻的经过,江南花会,陆琪初见沈南华,惊艳。既而悉其已与高玉约婚,嫉恨。谋夺其妻,才设下如此妙的毒计。当时楚王正在寻找录鬼薄,陆琪以高太公曾是南蜀户部为名,假称录鬼薄在其家中,楚王这才令人假扮山贼内外合应夜袭高家。杀父奸妹并将高家庄烧抢为一片白地。
后来更是假造了退婚书,写陆琪阴狠奸狡种种行为。并春宫图一事,猜测其中可能有秘密,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作恶多端,罪业深重,自叹当年为楚王作怅,烧杀高家庄,一切都是报应,只是来之何速,是现世报。不希望高玉宽恕其罪,但希望高玉看在与南华昔日之缘,照顾其母女,因此家已毁,并送她们回岳家住。高玉曾先前对此人恨之入骨食肉寝皮都不能解恨,曾想过有朝一曰大仇得复,用千百种恶毒的办法折磨他,方解心头长恨。此时看到眼前景象,想起当年高家烧杀惨状,当时虽未在场,但从废墟看,尤惨于此。广陵王是陆琪在朝中新找的大靠山,所以陆琪不降升。
高玉心中火起,口中说南华母女自会照看,但决不原谅他,陆琪含恨而终。此处写出高玉的冷酷,性格已变,未悟报应。高玉这才得知为何扳不倒陆琪,原来是广陵王在保他。魔教取图不成,反被高玉获知了宝藏的事。
陆琪口中反反复复念叨:“报应啊,报应……”
风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低,呼呼的风声,终于完全吞没了他的声音。
雪,下得越发大了,渐渐埋没了陆琪的尸体。
仇人已死,大仇得报,可高玉一点也不觉得开心,他的心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同样的漫天的飞雪,卷地的狂风中,自已一人一枪,站在高家庄的废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