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恋爱ing（1 / 2）
陈所长不过去市里开了几?次会,要组建新刑事小队的消息在所里不?胫而走。
赵东春风得?意地从所长办公室里走出，几?个警员立刻围上去，“东哥,怎么样？陈所是不是让你?去刑事小队了？”
赵东轻咳一声，故作谦虚，“就……让我准备一下材料,说是所里还在讨论最后的人选。”
李阳勾上他的肩，“这都准备材料了,还能换人？哥，回头去了刑事中队,可要请客啊！”
“请。”赵东大手一挥，说得潇洒豪迈,似乎这次的人选已是板上钉钉，“如果真能去，请什么都行。”
季薄雪换好马甲,拎着水杯正准备出车。
眼疾手快的赵东抢先一步拦住她,“哎，薄雪。听说你?这次社区登记工作做得?不?错啊,前几?天我回家,听居委会说你和辖区那些大爷大妈都打成一片了。”
季薄雪鼻头微皱，有种不?妙的预感，“还行吧。”
“那挺好的。你?看你?个小女生待在巡逻队多好,帮大爷大妈跑跑腿,安全又轻松的。这次去刑事中队的事,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季薄雪环胸，“师哥，你?这么怕我跟你?争？”
赵东唇线紧绷,脸一下就拉下来了，“我怕你?？开玩笑。我这不?是怕你?没去成，一会哭鼻子。”
季薄雪白了他一眼，“多谢师哥担心。”
一旁的几?个警员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庆功宴的去处。
“吃火锅！”
“不?不?不?，过几?天有场球赛，小龙虾配啤酒才是真的爽。”
“后门那家海鲜排挡就不?错。”
“要不?要顺便请请我？”一个冷到冰窖的声音，幽幽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转头，徐子航的目光锐利如刀，他们立刻贴墙站成了一排，怯怯地叫道：“徐队。”
“有空就多去辖区跑跑。”徐子航把手里的一叠文件分别塞进他们手里，“幸福社区的高空抛物案抓到嫌疑人了？商店街的失窃案呢？还有703张奶奶家的煤气罐谁去换了？”
“没有。”他们低着头，不?敢与徐子航对视。
徐子航卷起纸筒，从他们面前走过，挨个送了一记脑瓜崩，“没有还敢在这边闲聊？”
众人两手贴着裤缝，站得?更笔挺了。
徐子航气得?脑袋生烟，“傻站着干嘛？给老子出车巡逻去。”
众人应了声，戴好警帽作鸟兽散。
赵东和他擦肩而过时，徐子航倏然抓住他的胳膊提醒了句：“人选还没出来，别到处声张。”
紧接着他走向垂头丧气的季薄雪，语气顿时软下来了，“走吧。”
季薄雪定定地站在原地，失落地望向他，“徐子航，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徐子航笑得?有些苦涩，“谁说的。人选不?是还没定嘛。”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推了她一把，“陈所让你上去一趟。”
“现在？”季薄雪眼睛一亮，奋发?的小火苗重新燃起。
“嗯，现在，快去吧。”
—
季薄雪稍扯了扯衣角，轻叩办公室的门。
陈所的声音低沉，“进。”
她深吸几口气后，推门而入。
陈所随手点了点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而他则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
隔了好一会，他才摘掉眼镜，揉了揉鼻梁，“薄雪呀，你?不?用紧张，这次找你来是想说一说你爸爸的事。”
“哎？”季薄雪呆住，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绞了绞衣角，神情有些不?自然。
爸爸还是插手了？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她去一线阿。
陈所长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我觉得?你?对他大概是有什么误会，所以还是想说清楚比较好。”
季薄雪和季钊的矛盾由来已久，从她决定报警校那一天彻底爆发?。
季妈妈不?知道在其中调解了多少次，但收效甚微。
什么季钊是担心她，可怜天下父母心的话，季薄雪听得耳朵都被磨出了茧子。
她伸手比了个‘停’，“我知道我爸是担心我。但是我已经长大啦，也会好好工作，请陈所放心。”
季薄雪鞠了个躬，转身要走。
陈所长笑笑，突然将桌上的一个相框反转朝向她。
“薄雪，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照片是陈所长和他儿子还有季薄雪的合影，陈所长站在当中，两个孩子穿着警服分别站在他的一侧。
这是在警校毕业典礼上拍摄的。
季薄雪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演讲，可本该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季钊并未出席。
那天，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季钊。
最后还是陈所长代替季钊给她送上了一捧祝贺毕业的鲜花。
陷入回忆的季薄雪目光稍滞，“记得。”
“那天你?爸爸临时有个任务，没办法去现场，特地交代我要买一束花送上台。”
“是么。”季薄雪倒不?是责怪他，只是季钊的工作确实很忙，缺席她人生的重要时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对于‘出任务’这样的理?由已经有些麻木了。
陈所长继续说：“我和季钊在警校就是同学，刚工作时又分到一个组。我们那时候还说，以后小孩长大就想办法把他们凑一对，这样大家就是亲家了。哈哈哈。”
季薄雪脸颊微红，结结巴巴地说：“陈所……我有男朋友了。”
陈所长笑得?更欢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林医生的嘛。我和你?爸也就是开开玩笑。我想说的是，你?和我儿子一起考上警校那年，季钊买了啤酒和烧烤来我家，一脸骄傲地跟我说，他闺女在警校一定会全方位吊打?我儿子。我很不?服气，我儿子那么优秀，还学过自由搏击的呢，怎么会输给小姑娘。”
陈所长稍稍顿了一下，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不?过最后还真让季钊说中了。你?可真厉害，四年里各项成绩都是第一，来所里实习也是第一。真是全方位吊打?我儿子。唉……谁说女子不?如男。”
季薄雪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就还行吧。”
陈所长从办公桌后绕出，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薄雪，你?爸爸他虽然不喜欢、也不?支持你?到一线去，但他从来没有干预过，也一直以你?的成绩为骄傲。你?不?信可以问局里其他叔叔阿姨，他老季哪次开会不?提他优秀的宝贝女儿。你?分到巡逻队，是所里统一的决定，绝对和季钊没有关系。在这一行，男生确实有点优势，各个小队需要的女警人数有限。你?分过来的时候，刑事中队那边的女警没有缺额，所以……”
“嗯。我知道了，谢谢陈所长的解释。”季薄雪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不?管在刑事中队还是巡逻队，我都会好好工作的。”
“那行，你?去工作吧。”
“好。”
季薄雪将要离开时，陈所长抿嘴笑了笑，“有空就多回家看看你?爸爸。”
“好。”
季薄雪关上门，亮晶晶的眼眸逐渐暗淡下来。
她的手按在门把上，愣了好久才回过神了。
爸爸真的有为她的成绩骄傲过吗？
季薄雪叹气，忽然觉得?她好像太任性了……
—
晚上季薄雪回家前去了趟超市。
她在营养品专区前逛了好久，买了满满一购物车的东西。
林璟加班，没人帮她，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车的东西提回家。
她看着满桌的营养品发?愣。
是该回家看看了，可是有什么理?由呢……
跑出来的时候闹得那么僵，现在又没做出什么成绩，她拉不?下脸回去和爸爸道歉。
季薄雪抱着小狗窝在沙发?一角。
要是林璟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有办法的。
她掏出手机，划了划两人的聊天记录。
【璟】：今天社区病人很多，可能要加班了，晚点回去。不?要等?我，按时吃饭。
……
【璟】：医院有事，会晚归。冰箱里还有三只螃蟹，是我中午买回去的。
……
【璟】：加班，晚归。好好照顾自己。
……
【璟】：晚归。念你。
……
……
季薄雪看着越来越简短的信息，对他的思念越发?浓烈。
林璟真的好忙阿。
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
季薄雪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滚来滚去的。
好想他……
手机振了三振，是社区医院的电话。
季薄雪手一抖，慌乱地接起电话。
“季警官，之前那些表格你带回去了吗？”小护士的声音很着急。
季薄雪跳下沙发?，匆匆跑进房间，从抽屉里抽出一叠文件。
医院事情很多，他们的社区调查停了两三天了，季薄雪本想把资料带回家整理好再放回去，谁知这两天一忙，她就把这件事忘了。
“不?好意思啊。你?现在要用吗？我送过去？”
“啊……没关系。有在就好。”小护士长舒一口气，“林医生刚刚找不到，我还以为是我和其他病历混在一起了，吓死我了。现在很晚了，就不麻烦……”
“林璟？他现在在社区医院吗？”
“刚才在的，现在林医生去社区做调查了。”
“好。谢谢你?。”
季薄雪挂了电话，又?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林璟这段时间这么晚不?回家，是为了帮自己早点完成任务吗？
季薄雪抿唇，在心里暗骂他是笨蛋。
然后一把抓起钥匙，急匆匆跑出了门。
—
她赶到幸福小区时，林璟咬着一个面包，夹着一叠文件从一栋单元楼下来。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居委会大妈。
居委会大妈有些疲惫了，“林医生，要不?明天再来吧？”
林璟忙向她道歉，“李阿姨，不?好意思阿，让你陪我到这么晚。你?先回去吧，这边还有一栋楼就结束了，我自己去吧。”
李阿姨和他客套几?句，先行离开了。
文件有很多，他来不及回车上整理，从兜里掏出一支笔，转身以墙壁为垫，就这么把纸张压在墙上涂涂写写的。
平日里林璟穿搭精致考究，季薄雪一直觉得?他身上有种娇少爷的气质，徐子航没少以这点揶揄他。
但他现在站在路灯下，头发散乱，衬衣袖子挽得很随意，一边高一边低的，背后汗涔涔的湿了一片，晚风一吹，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都是因为她说要参加警员评比，他才这么拼命的吗？
季薄雪鼻子微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林璟总是说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很抱歉，可是恋爱到现在，她更像是那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人。
季薄雪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她的脑袋在他背脊上蹭了蹭，“林璟。”
“嗯？”他转身，单手环过她，下颔轻轻抵着她额头，“你?怎么来了？”
两人靠得?很近，他说话时，隐隐的笑意通过微震的胸膛，传达到她的心底。
“想你了。”
“嗯。我也是。很想你。”
“等?这阵忙完，应该能休息一下了。”
“嗯。那我们去结婚吧。”
季薄雪脑袋一抽，心里话就这么从嘴边溜出来。
两人同时愣住。
林璟勾起她的下颔，“你?刚刚说什么？”
季薄雪偏过脸，不?好意思再说第二次，把脸颊又?藏进他的怀里。
林璟哼哼了两声，“躲也没用，我听到了。”
他环着她的手收紧，似要将?她融进血肉里，他抵着她的颈窝，吐着热气在她耳边喃喃：“我们结婚吧。你?都住在我家了。”
季薄雪喉咙微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眨眨眼，无辜地看向他。
林璟没急着要答复，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先把这件事完成。”
—
两人忙完所有事，回到家时，小黄狗等?得?倒在玄关睡着了。
季薄雪轻轻关上门，刚弯腰抱起它，小狗浑身一抖，自己跳到了地上。
看见主人回家，小狗欢喜地摇着尾巴。
尤其是它闻见林璟提着的炸鸡，乖乖得?叼着拖鞋，绕过季薄雪的怀抱，直奔林璟而去。
季薄雪环胸跺脚，“哼，我还不?如一只炸鸡，平时白对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