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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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2-23
徐洙少年真的很冤枉。他哪里是没有去找师妹啊,他可是守了师妹整整一夜,翌日一早看她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样子,显然是真的累坏了……
当然徐洙少年也不是真的白缺到这种地步,没有一点的怀疑。一个正常人睡得这么沉这么死还这么久,本来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可是不管是脉象还是内息,无一不在表示师妹只是太累了,因为过度疲倦才会这样沉睡。身体应当是没有大碍的……徐洙少年觉得自己在医术方面虽然实在没什么造诣,但有病没病应该还是看得出来的……吧?
看到自家小师妹累成这个样子,徐洙觉得自己着实是混账透顶了。平日里他一直让师妹为生计操劳,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过,委实是很过意不去。于是天一早便钻进林子里去打猎了……从今天以后,他要承担起照顾师妹的责任!这是身为男子的尊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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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宋当然不会去考虑男子尊严什么的问题,她固执地觉得徐洙没良心,运起轻功便回了山崖之下‘兴师问罪’去——好你个徐洙吃我的用我的睡我的,竟然不知道知恩图报!
等她风一样地飘到山崖下,却发现该在的那个人没有在,而不该在的……
桃花树下的男子一身青衣,长身玉立,温润如玉。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肖宋乍一眼见到时,还以为自己怨念过度出现了幻觉,竟然会将徐洙的背影看成了离渚秦,一时踯躅脚步忘了上前。
“师妹。”那人转过身来,瞧见她,面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只脸上那淡淡的却掩饰不住的憔悴出卖了他此时并不理想的状态。“我来带你回去。”
本该是相当完美的氛围,肖宋忍不住红了眼,张口便吐出了心声:“怎么这么久才来?”
姑娘,你敢再稍微含蓄那么一点点么?
离渚秦微微一愣,并没有因她的指责而恼怒,反而有种淡淡的温暖舒心。这个师妹,他是再了解不过的。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即便是受了委屈,面上还能挂着笑丝毫不显。她愿意对他撒娇撒气,是从心里都把他当作自己人的吧。
而他,确实是让她受了委屈。这般想着,脸上便自然而来地挂上了歉疚的神情:“碧波门出了些事,一时脱不开身……”瞧见肖宋那指责又委屈的神色,他心里一软,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像水一般化开来:“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肖宋微囧——认错认得这么快,你让她是发脾气好呢,还是不发脾气好呢?
离渚秦走到她的近前,端详着她的面庞,“你面色不对。”
肖宋直觉反驳:“没有啊,我看着挺好的。这里水不错,比别处可养人多了。”言下之意就是她比在碧波门的时候养得可好多了。
→_→姑娘,这么不含蓄地自夸真的没问题么?
……
离渚秦根本没在意肖宋说些什么,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扣住她的脉门。动作很快很精准,肖宋想要抽回来都来不及。要是换作别人敢这么毫不顾忌地扣她的脉门,她老早一掌拍出去了把对方打得个半身不遂了;可对象是离渚秦,关系有些特殊,她不好下那样的狠手。但是一条老命被别人扣在手里,心里总归有几分不舒坦。猛地抬起头来,便看到离渚秦深蹙的眉头,满脸的担忧,那推拒的话便堵在了喉咙口,再也说不出来。
她这么柔软的姑娘,向来是无法免疫别人的善意的。
离渚秦神色很凝滞,在拉起肖宋的手腕时,他才注意到她的袖子竟然不见了。虽说在这个地方女子穿无袖的衣衫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师妹却从来没有穿过,这件衣服他经常见师妹穿,分明是宽袖的,如今却没了衣袖……他的视线从那袖子的接缝上瞟过,那里显然有被强硬撕扯过的痕迹。
强迫自己不许多想,凝聚心神,细细观察了肖宋的脉象。虽然师妹用内力将那药性散去了,但是并非一点残留都没有的,而只是那一点残留,便让他猜到了源头:“软骨散!”他头一次失了仪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
“你竟中了软骨散!”
软骨散是什么东西,别人不清楚,他长年浸淫药道,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这种东西不能置人于死地,制取起来却极为麻烦,江湖之中鲜有人知晓制法。且软骨散带着些奇异的芬芳,用起来很不方便,很容易被人识破。并且它便是用成了,也只能禁锢住对方的内力,让人只剩下缠绵之力。在这个杀戮的江湖之中很少会有人用这种东西,偶有几个用的,目的也不单纯……用来做什么,再明确不过了。
可究竟是谁,会在她身上用软骨散?
是谁?
是谁?!
眼底慢慢汇聚了一抹妖异的赤红,无人看见。
……
肖宋一窒,离渚秦的语气实在是太严肃了。他要真是一个严肃的人,肖宋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实际上他并不是……他这人一向温和好欺负,很多事情都不怎么计较,更不会在意,看起来有心,实则最无心。这般严肃的语气,就算是以往五年的相处中,也是少有的。一时之间肖宋还真有种小朋友面临被家长教训的可怕错觉,不知怎么的,就乖乖低下头不反抗了:“嗯……”
在得到确认之后,那边气压瞬间变了,“是谁?”
肖宋踯躅。
→_→她能说是魏然风么?
当然不能——她要是真敢把魏然风给供出来,就必定要牵涉到为什么魏然风会伤她?在哪里伤她?什么时候伤的她?再然后就能够联想到魏然风现在这状态会不会是跟她有关什么的……再再然后就是她为什么能够将魏然风弄成那个样子?她把魏然风弄成那个样子究竟是什么居心?她有那样的能耐却不宣扬出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对碧波门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当初所谓的失忆到底是真的假的?她是不是打算为父报仇……简直就是没完没了的节奏。
肖宋当然没有那个去澄清一切的觉悟。这种事情多说多错,尤其她如今占了这么个壳子,身份特殊,说不得。
于是,这姑娘果断装乌龟了,沉默地选择了不回答。
握在手腕上的力道非但没有收回,反而越握越紧,肖宋吃痛,秀眉微微皱起,习惯性地便撒起娇来:“师兄,疼!”
这可是她唯一一个可以撒娇的师兄。
其实说句老实话,在这个师兄面前,她的目的一直都不纯良,是以根本不能像是在于澜面前那么肆无忌惮展现出本我的性格来……肖宋姑娘那是相当的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本身的性格太过懒散阴暗,并不讨人喜欢。离渚秦是她想要合作的对象,尤其在知道他在医学方面的天赋之后,她便更加不能放手。所以这五年的相处,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一个只是她个性中稍微讨喜的一部分,并不是完全的她。甚至在很多时候,那都是虚假的存在。
……
听到肖宋低低的呼痛声,离渚秦蓦然回过神来,一眼看到的便是肖宋委屈的表情,神明清醒之时有一瞬间的慌乱,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心中一惊,连忙松开手,低低说道:“抱歉……”视线看过去,肖宋的玉白的皓腕已经红肿了起来。
肖宋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红肿的手腕,有一种微妙不可言说的心情——容易受伤什么的,果然是肉文女主的身体啊,嫩得简直可以掐出水来。只是这么捏一捏就会红肿,等过不了半个小时估计就会变得青紫……肖宋姑娘纯洁地眨眨眼,难道这种青青紫紫的模样真的格外诱人?真的就能勾起男人在床上的兴趣?
有种恶寒的感觉有木有?
男人的心啊,他不明白啊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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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渚秦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玉小瓷瓶来,拔开塞子便是一股清冽的冷香。肖宋刚想问这是个什么玩意,离渚秦已经执起了她的手,将那羊脂白的药膏细细地抹在了她红肿的手腕上,“这是消肿的药膏。”像是知道她的心思,离渚秦开口解释,“用了这个,便不会淤青。”
肖宋习惯性地保持怀疑的态度:“真的?有那么好用?”
离渚秦点头:“我已经试过,大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