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斩来使(2 / 2)
我们的设想中“谷兰英”与谷鸿相见的几率无限接近于0,但没想到现在要无限临近于100了,我不由有点无奈。
我问邵景初:“为什么没告诉家父我的事?”
邵景初不解状:“谷将军如今是我方的敌人,只有他泄露情报给我们,岂可自行泄露情报给他。”
我道:“元帅的意思是,战场相见时,要拿小女威胁家父?”
邵景初道:“谷大人会错意了。”
正在我考虑他的沉默是何意时,邵景初又说道:“邵某珍重谷大人的才能,因此决定对谷将军隐瞒关于大人的一切,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既不会伤害大人,也不会把大人送去做北凉的人质——前提是,要大人坚定地站在我方的立场上。”
我点头同意了,不如说这就是我来此的初衷。
邵景初的面部表情放松了些,使得我也轻松许多。
“这么说来,大人与谷将军确有相似之处,不愧亲为父女。”
我问:“这怎么说。”
我可和谷鸿并无血缘关系,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名字都是“鸿”——当初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确实觉得凑巧。
邵景初道:“大人的胆略估计是来自父亲。”
我愈感有趣,想听他把毫无关联的两人如何扯在一起,便问:“胆略,怎么说?”
邵景初道:“不论是殿前请命,还是在渡河时从船上跳下来,这都非有胆之人不能为,并且从船上跳下兼有谋略,一般男子亦不能及。”
“那父亲呢?”我问。
邵景初笑了笑:“谷将军匹马前来,是胆,他从中视察了我军状态,此行回去更有准备,是智。”
我试探了一下邵景初:“元帅不觉得家父悬崖勒马,其中也有智慧的成分存在吗?”
邵景初蓦地沉了面色:“谷大人似乎立刻忘了答应过邵某的事。”
“坚定地站在我方的立场上,吗?”我轻轻笑着:“元帅真是赤胆忠心,无人能及。”
邵景初轻松地受了我这一言。
说句实话,我真看不懂他,难以想象这么富有才能和智慧的他会有走上断头台的命运。这也是为什么我刚才想听他对南越态度的原因,是什么让他这么坚定地护卫祖国——即使在奸臣的迫害下,这对我而言始终是个谜。
就这样,我离开了邵景初的军帐。
鉴于他并不需要我和谷鸿相认,我便也没有告诉他谷兰英的真实身份。
回到帐内的我,开始思考许久被我抛到脑后的两国交战的死伤问题。
虽然我在面对邵景初时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但实际上我不是站在任何一方的立场上来看待战争这件事的。
如果可能的话,我要阻止南越同北凉的厮杀。
但从整个历史上看,人不过是死了就会生长出的东西,他们的一时的消亡又有那么值得注意吗?不知不觉中,我的心里竟然潜入了这样的疑问。
这是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