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七章(2 / 2)
红老太让丁浩将上衣脱掉,脱掉的一刹那,付念的惊讶无以复加。
只见他此刻光洁的胸膛上横亘着八道鲜红且皮肉外翻的伤痕,又粗又深,像八道鸿沟又像八条丑陋巨大的蜈蚣,从锁骨一直到小腹。
如果说付念的鱼鳞病是看后令人头皮麻,那男子的伤痕则是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这……是怎么回事?”她瞪大双眼,颤抖地问。
“你们身上的伤痕根本不是病,所以医院都治不好。”红老太说。
“不是病?那是什么?”付念急切地问。
“是你们前世带来的怨念,前世你们都是被处以极刑的犯人,清明十大酷刑知道吧?你们被处以的就是其中最为残忍的剐刑,也叫做凌迟,意思是千刀万剐,因为死前极为痛苦不堪,所以怨念才凝结不散,将身体上的刑罚带到轮回后的今生。”
“剐刑根据所犯罪行的严重程度,所剐的刀数也不一样,最基本的是八刀,一般都成百上千刀,史上所剐刀数最多的是明时的太监刘瑾,总共被剐了3357刀。有时剐犯人的时候刽子手会用渔网将其罩住,在网的缝隙中一片一片将肉剐下来,所以这种刑法又叫鱼鳞剐。”
“你是说我的前世是个太监?”
这太不可思议了!付念一时无法接受!她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前世竟然是个太监,而且还是历史上臭名昭著,影视剧中频频出现的大太监刘瑾!
她似乎听到有尖细的声音在她耳畔阴阳怪气地叫:“刘公公,刘公公……”
付念打了个寒战:“那么我身上的鱼鳞病就是当时鱼鳞剐所留下的痕迹喽?”
“没错,丁浩也是被处以的这种刑罚,他被剐了八刀,和你的3357刀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我才说,你们的病是一样的,只是级别不同而已。”
浩,她的浩,为何老天如此不公,竟她们同时得这世间怪病?
丁浩深深地看了付念一眼,曾经多么美丽的姑娘,如今一副皮囊竟让他不敢相望,也难怪她不接电话,不再与自己联系,过了一会,抛下琐碎思绪,问:“红老太,病理你也说了,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不知你可有办法治疗我们?”
“遥想当年,刘瑾被剐3357刀之后,他的肉被分给民众吃,老百姓争先恐后吃大恶人的肉,以解心头之恨,所以你就算转世之后,依然没办法拥有完整的身体,你以前完美的身体只是暂时的假象,当逐渐成年,你的身体育完成后,真实的状况就会显现。丁浩,你也一样。治疗你们的办法就是找到当年吃你们肉的人,并杀了这些人!杀一个,你们身上的伤痕便会消失一条,丁浩。你只要杀了八个人,就会痊愈,至于付小姐……”
付念几乎昏倒,红老太的办法居然是叫他们去杀人!
“要我杀人?不!我做不到!”丁浩站不稳地撞在桌子上,他恳求地问:“红老太,可有别的办法?我不要当杀人犯!”
“没有,想做回一个正常人,就要找到那八个人,并让他们死!这是你的宿命!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治,让这八道丑陋的刀痕永远趴在你身上!”红老太冷静得令人恐怖。
“那么这八个人有何特征?”丁浩黝黑眸子闪烁,低着头沉沉问道。
“没有,全靠你自己感应,他们身体里有你前世的肉,只要在一定的距离内你就会有一种微妙的感应。”
“可是茫茫人海我该怎么找那八人,他们有可能在世界任何地方,中国,欧洲,非洲……全世界那么大,我该如何寻找?这无疑是宣判我的死刑!”
“那我呢?”付念无力地跪在地上:“我那3357个人又该如何寻找,要我杀3357个人,这怎么可能?”
红老太慢慢说道:“那些人并不一定要你们亲手杀害,只要他们死了,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们身上的伤痕就会消失。而你那3357个人,你最好祈祷他们都在某个山村,一次地震或自然灾害让他们全村灭亡!”
付念绝望了:“老天若能如此优待我,又怎么让我全身长满‘鱼鳞’?我看这3357个人不但不会一夕暴毙,他们还会长命百岁,直到把我耗死为止!红老太,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第二个办法只需杀一个人,就是当时剐你3357刀的刽子手,但我不保证他一定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他已经死了,也许他还没有出生,如果你选择这条路就必须承担这个风险。而且你必须亲手杀了他,他的自然死亡和意外死亡都不会使你的鱼鳞消失。丁浩,剐你的刽子手我能感应到他并不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
“剐我的刽子手有什么特征?”付念问。
“这个人的大腿内侧有一个火焰形的黑色胎记。”红老太灰白相间的眸中,深似如海,让人心惊胆寒。
付念苦笑,如此隐蔽私密之地,难度只怕更大,“红老太,我还是选择这条路吧,不管这条路再怎么难,总比杀3357个人要靠谱吧。”
“好,祝你成功。”红老太阴森森地笑着挥别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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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五百多年已逝,你为何始终不肯放下?执念太深,伤人伤己”!庵堂之内,忽得出现一道身影,绛衣似霞,身直若松,一站一立间,无不彰显气度。
偏偏红颜,看都未看一眼,坐在床睇之间,闭目养神,手起念珠落,无声一叹:“五百多年……好快啊!可从明朝以来,到如今的社会,试探过十对夫妻,六双男女朋友,可到了最后,终究敌不过现实,难道世间真无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刘瑾——河南信州人氏,父刘聪,母何氏。刘贩卖药材为生,积下家产千金。
然夫妻年过四旬,未有男女生育。聪因到河北大名府收买货物,看到一子,名曰谈瑾,年甫十岁。生得白净面皮,眉浓眼露。
因父母穷乏聊困,转手刘聪,刘聪大喜,示谈瑾如己出,改曰刘瑾。回家夫妻溺爱,送其上学攻书。
不数年,刘瑾性轻挑,善戏虐,口舌伶俐。下棋投壶,博弈踢球,无一不精。
年十六,刘聪病故,何氏溺爱更甚。不务生业,妄结浪游。至十八岁,何氏亦亡。刘瑾益加放荡,赌博酗酒,调戏妇女,无所忌惮。不数年家业荡尽,连住处也变卖了。因思有个族叔刘文俊,欲投他处,求得出头。
文俊名刘泽,系二甲进士出身,时官拜吏部天官。乃刘聪之表兄弟,瑾之表叔也,家资饶富,刘瑾故**其提携,遂收拾上路。非止一日,已到苏州府,寻店安歇。问店家,方知刘吏部家住在狮子街,是晚即饱餐安寝。至次早饭后,备下名帖,来到刘府前,对把门家人说明,家人道:“老爷不在家里。”刘瑾垦求家人把帖投进后衙,夫人李氏见了名帖,心想:刘聪家业富足,刘瑾到此,必是放荡,即传请进后堂。
刘瑾拜毕坐下,旁边茶罢,夫人曰:“贤侄在家料理家务,何由到此?”
刘瑾曰:“只因父母双亡,家业萧条,望婶娘写一信附小侄进京,托叔父图个出身。”夫人曰:“你叔为官清淡,从不敢妄荐一人,贤侄进京,想也无益。”遂令家丁取出银子,对刘蓬口:“此银十两,贤侄权收作盘费回家,切不可进京。”刘瑾不悦曰:“婶母既是不肯写信提携,小侄又非来打秋风,银子可收进去。”说罢,亦不辞别,竟悻悻跑出后堂而去。夫人入内不表。
且说刘瑾出了刘府,一路愤恨:“异日若得志,必设害他一家雪恨。”
忽又转念曰:“适才送我的银子,我又不取,如今路费已尽,举目无亲,不若投河身死免受了辛苦。”想到此际,心中凄惨,信步出城,欲寻溪河自尽。
来到荒郊,迎面撞见一女子,惊为天人,若是一两年前的刘瑾必然上前调戏一番,然现心中悲戚,并无此情。
那女子正是从缥缈海域出世的红颜,心思单纯,涉世不深,见刘瑾有死志,上前阻拦,询问详情。
瑾天资聪明,能言善辩,死非他之所向,见这女子锦衣玉袍,气质非凡,脑子急转,巧言以辩之,落道家中落寞,父母横死,仇家势大而不得报,遂起寻死之意。
红颜念之善心,又及悲苦,送约旅店,细心照料。
瑾似预感好运将来,对红颜礼遇有加,他本长得眉清目秀,人畜无害,又皆之巧嘴能言善辩,不久,红颜沦陷,将整个心系在刘瑾身上。
瑾见时机成熟,与红颜商讨,欲朝廷谋个一官二职,倘若功成,必娶红颜为妻。
恰逢弘治年间,内室皇宗姓朱名厚照,不爱江山爱美人,时常嬉戏于野,给自己取了个儒韵的道号——逍遥夫子。
一国之君取号逍遥,足见当初的朝政是如何终到落寞,瑾乃明人,只要给他一根杠杆,他能撬起整个世界。
那一年,明武宗朱厚照寻访天下其珍,可送至当时县衙所在逐层递交,也可送至宫中,礼部私掌,若被看中,自当重重有赏。
同年,红颜为刘瑾酿了一坛那红颜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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