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邺城之战(2 / 2)
马越立在车驾上,手扶着车辕看着远方的重重军阵,突然张手笑了,歪头问道:“弟兄们休息的如何?”
王双的士卒中有不少是从西山峰上星夜赶来,仅仅休息了一个白天便要在这里与敌军一分生死,想来还真是叫人觉得有些不安。
倒是独眼将军王双没那么顾虑,攥着缰绳踱马到马越身边拱手说道:“殿下放心,儿郎们都急着立功,绝无半分疲懒!”
傍晚的风呼呼吹着,卷着冀州的沙尘要迷了将军的眼。马越远远地眺望一眼,见冀州兵马也大多分列阵势,便大声呼和道:“传令,准备作战,弓手上弦,炮手上弹,覆甲骑的儿郎们可要磨亮了你们的尖刀哟!”
“诺!”
马越抽打着战车的缰绳,驾驭着车马在战阵中奔驰着,一面高声呼喊道:“看到对面那些衣甲鲜明的冀州汉子没有,看清一点,因为知道杀光他们,冀州就是我们的啦!”
“吼!”
凉国的军士各个都有着征服者的血脉,因为他们在不断地征服中被人认可,因此他们向往更多的征服。追随在马越身后征服宋建、征服韩遂、征服西域、征服并州……现在是政府冀州的时候了!
战前训话,是一个充满仪式感的事情,但马越偏偏喜欢这种仪式感,每次大战来临前他都愿意亲自对部下喊话。只是这件简单的事情现在越来越难了,从最开始的三十个郡中恶少年,后来的数百人、数千人,而今,一场大战近在眼前,麾下五万兵马,要他如何去喊话?
“列阵,前进!”
马越没有再多说什么,驾车回答军阵正中,挥手命大军齐齐推进,呼喝之间令旗招展,战鼓声中前军便已铺开,持着人高大盾的重甲步卒连成一线,相互守护缓步向前推进,而游曳两翼的骑兵则好似毒蝎的大钳子一般一前一后,一紧一慢地与大阵共同推进。
马越的阵型正向一只巨蝎,阵中由军卒推着向前的一架架炮车与弩机便是毒刺,更何况还有万余覆甲骑军,那不正是随时准备撕开敌军阵型的蝎尾。
随着凉国军阵向前推进,冀州军也不例外,一样向着战场正中缓步推进起来,两方人马本距十里开外,就在这瞬息之间缓慢贴近。
冀州军不像凉国兵马那么各司其职,倒像是十年前的凉州军一般,尽管凉国将领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精兵。经过这些年越演愈烈的全面战争,征召兵这一手段已经慢慢被人遗忘,取而代之的是各路人马皆有的常备武士,这些人只需要锻炼自己杀人的技艺便能养活起一家人,就像和平年代经学治世的士人一般。
在战场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无论是凉国的五万人马还是邺城的三万,都是这类人。
他们士气更加高昂,作战也更加英勇。
马越十分小心地命令战阵向前推移,若说公孙瓒弃守城池,仅仅是因为数年而来被人围追堵截而心存死志,想要痛快地战上一场便魂归西天,马越是打死自己都不会去信上分毫的。
公孙瓒必然留有后手,否则不会如此光棍。因此随着双方兵马越来越近,马越内心的不安才渐渐被冲淡,只要双方接战,公孙瓒的三万兵马岂有不败的道理?
阵线越来越近,双方阵型不断变化,但公孙瓒的兵马是全线变换,马越的兵马则只有两翼的轻骑变换即可,重步卒只是简单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盾阵与长矛,使他们不惧任何敌人!
“弓手,抛射!”
随着号令在传令骑手间不断变换,前方隐匿在大盾重步之后的弓手抛射出第一道箭雨,而与之相对的是冀州军也向凉国军对还击,箭雨在空中对撞,而步卒们则奔跑起来,纷纷握着兵器发出怒吼,互相冲向敌阵!
大战,开始了!
“传令碎石炮,准备扎下,向……”马越的话还没说完,凉国的碎石炮与弩机为了应对野战的机动性,在战车下设有轮子,但在射击时便要扎在地上,这样才能保证射击的精度。就在此时,一员骑军奔驰而来,马越定睛一看竟是后军将军,负责统领覆甲军的马超!
“叔父,这仗打不了,侄儿不敢扰乱军心,只是只身前来。”马超拱手着手翻身下马,在马越战车之下小声说道:“从我军冲锋开始,西山下便奔出无数贼人,眼下已成环围之势,方才打出旗号,是黑山军。”
马越顿时大惊失色,公孙瓒口口声声要与自己布阵对决,却不想竟找来援军,登高回望,自西山之下一道细细的黑线绵延数里……他们被包围了!
“传令碎石炮,掉头向后扎下,抽两翼骑兵各半,回护后军……传令前军关云长,与公孙瓒一战全权交付于他,三万对三万!”尽管因一时疏忽陷入包围,马越却并不惊慌,咬牙当机立断道:“后面不必担心,让马某亲自来对付这些无胆匪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