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2 / 2)
褚元宴拧眉,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皇宫诋毁楚渟岳。
“你是哪个宫的,过来。”褚元宴沉声道,脸色不甚好看。
褚清折了柳枝拿在手里当做楚渟岳圆捏扁戳,嘴里念念有词,蓦地听到有人叫他,转身望了过去。
四目相对,褚清赶忙将手里拿着的不成样的柳枝藏在身后,往旁边灌木中一扔,当做无事发生。
褚清轻咳了声,先发制人:“你又是谁,胆敢在皇宫里大呼小叫!”
褚元宴望着他,神色怔然,仿若他最疼宠的小弟站在了他面前。
褚清的模样与小弟的确很像,就连脾性都有些相似,怪不得楚渟岳会失态。
“臣拜见侍君,”褚元宴收回目光,低下头,“是臣唐突了,还望侍君恕罪。”
“无事。”
褚清看着他,觉得他十分熟悉,就连声音也是,“我是不是……见过你?”
褚元宴顿住,褚清记得他?莫不是……他当真是小弟……
褚元宴心神激荡,睁大了眼眸,喉结滑动,废力吐出一句话,“侍君在何处见过臣?”
褚清眉头微蹙,从脑海中收刮关于他的记忆,好一会才将他声音与一个人对上。
“你是朝堂之上为大王子求情之人,我记得你的声音!”褚清眼里盛着笑意,似有星辰闪烁,但旋即消失,叹道,“可惜大王子命薄福浅,客死异乡。”
当然,最可惜的是死了还做怪,命人盯着他执行计划,让他也得不了清净。
褚清询问,“不知大人贵姓?”
褚元宴:“……”
褚元宴一口气卡在胸口,憋得他难受至极,褚清说的见过,原来只是他在金銮殿替梁昱求情吗?
枉他还以为……以为……
“免贵姓褚,”褚元宴应了声,对他所说之话感到怪异,“恕臣冒昧,是谁告诉您,南梁大王子逝世了?”
同姓带来的震撼远不及他后一句话带来的惊诧,褚清面色有一瞬的空白。
什么意思?褚清心头闪过无数种猜测,搅在一起,如理不出线头的线团,“这……是皇上告诉我,他说大王子死了。”
楚渟岳说的?褚元宴心念一转,明白了他的用意,不过还是装作不知,只是道:“大王子昨日便出发离开了,现在应当到达怀殷了罢。”
怀殷,褚清知道,距楚京不过三十里地,他进京路上还在怀殷修整。算着出发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到达怀殷了。
大王子没死。怪不得连翘来的如此之快,想来是因在楚渟岳处受了辱,想快些还回去。
褚清咬牙,他初入宫,只有容音铃音两个亲近的婢女,楚渟岳是仗着他耳目闭塞,诈他呢?
褚清心思急转,面上没表露丝毫,反倒是庆幸地笑了笑,朝褚元宴感激道:“这还多亏了褚大人求情。”
“大王子性命事关两国交好,臣谏言是本分,当不得侍君的谢。”
“自是当得。当日皇上大怒,也只有你替大王子求了情,褚大人冒死劝谏,我无以为报。”
褚清说的真挚,褚元宴含笑望着他,谦卑道,“是皇上圣明,他清楚知道利弊,发怒要打杀大王子,也不过是大王子胆敢几次三番威胁罢了,他知道大王子不能杀,杀之遭殃的是边关百姓,不然臣等劝谏也无用。”
“……”
楚渟岳当真心怀黎民百姓?
褚清感慨,不自在道:“原是如此,我还以为……”
“以为皇上和传言中一样?”褚元宴将他未尽之言接了下去,“皇上到底如何,您大可用时间去验证。”
褚清赫然,“受教了。”
褚清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不这样想。他又不会长留楚皇宫中,为何要了解楚渟岳,只要找着机会,他定要离开,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何必拘在皇城中。
更何况,还有更重要之事等待他去发掘、找寻。
他想找到自己身世,找到家人。
“侍君怎么一人在此处,伺候的宫娥呢?”褚元宴问。
“人有三急,”褚清指了个方向,“那边去了。”
“就带了一人?侍君怎么不多让几人跟着,这里偏僻,又挨着湖,还需小心才是。”
褚清笑了笑,没说话。他带些不尽心的人,不是自讨没趣吗?既然如此,何必带着。
褚元宴会错了意,暗道楚渟岳也是真粗心大意,褚清身份未定,除了可能是小弟,亦有可能是南梁细作,就算暗处有人盯着,明处也得有人时刻跟着。
一时无话,褚清想起答应容音之事,恰好趁机打探,“褚大人,不知楚京可否有青琅轩。”
青琅轩?他问这个做甚,莫不是与之交接传信之人在那?褚元宴不动声色,“有,怎么了?”
褚清可说不出自己用了婢女桃花面,要重新买一份还回去。褚清道:“随口一问,没事。”
褚元宴将此在心中记下,待会得告知楚渟岳,让他派人查探一番青琅轩。
“主子,奴婢回来了。”容音小跑了过来,看见褚元宴脚步一顿,“主子……”
褚元宴扫了她一眼,朝褚清拱了拱手,“臣告退,便不叨扰侍君游玩了。”
褚清颔首,褚元宴转身离开。
容音看着褚元宴背影,一对好看的柳叶眉微蹙,这人模样好生熟悉,与主子有两分相似,特别是一双眼睛,简直是一个眸子里刻出来般。
“主子,他是谁呀?”
“金銮殿上为大王子求情之人。”
提及大王子,容音心情低落了下去,“只可惜大王子……”
“大王子没死,楚渟岳诓我呢。”
容音眼睛一亮,“大王子没死!太好了,奴婢还以为……奴婢昨晚上还偷偷哭了呢。”
“就知道哭鼻子。”褚清叹道,“我怎么选了你这么个哭包跟过来?”
“主子!”
“好好好,不说你了,回去吧,这满园景色看多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褚清慢悠悠走回青衍宫,一路上除了巡逻羽林军,也没看见其他人。长长的宫道上,只有他与容音两个人。
皇宫里这么冷清?
褚清疑惑,路过一座崭新的巍峨宫殿时,驻足望着其上牌匾,上书金钩铁画的‘乾元宫’三字。
褚清忆起小宫娥八卦时说的,后宫只有他一个主子,其余宫殿皆无主子入住。
这么新,这么华美的宫殿也无人住,建了落灰吗,真不明白楚渟岳在想些什么。
褚清摇头,晃悠回了青衍宫。
他方踏入宫门,便听到嘈杂的声音,褚清心头一凛,是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