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当那些尘封的悲凉涌起(2 / 2)
苗云琛很平静,只是拥着她的身躯有点颤动,深吸了一口气,他继续娓娓道来.......
后来,你也应该猜到了,我去找了南哥,告诉他同意跟着他混,但前提是要告诉我杀我的母亲的人到底是谁。
南哥告诉我,他就是临城势力和焰虎相抗衡的天宇老大,蓝啸天。他老来得子,在四十五岁那年老婆生下一对双胞胎,老大被我砍死了,老二在国外读书。
十八岁,我成了临城最年轻的的堂口老大,手里管着焰虎几个重要的赌场和码头。那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黑色的衣服,在我的衣柜中,除了几件白衬衫找不到第三个颜色。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两年过去,焰虎和几个帮派的斗争一直没有停止过,几乎每隔一段日子就有人暗杀南哥。南哥几乎寸步不离的把我带在身边,他已经对我有了依赖感。
有一次,我记不清是第几次替他挡下一刀后,他亲自给我包扎伤口对我说“阿琛,其实我早就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有时候真他妈想抛下一切,带着老婆孩子去一个风平浪静的地方。
他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无奈和深深的渴望。
我理解他,那是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和憧憬。但是他是个有责任的老大,这么多兄弟跟着他刀尖舔血的过日子,他做不到拍拍屁股走人。
他还说“阿琛,再过几年,等你势力再大点,时机成熟了我把焰虎交给你,我相信你有能力让焰虎走向光明”。
那时候我还理解不了他口中所谓的光明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一个黑帮集团还能挂牌上市做正当生意。
但是,后来我懂了。
老天不负有心人,在我锲而不舍的打探中,年逾花甲几乎足不出户的蓝啸天受一个很有名气的堂口老大邀请去参加明天的寿宴。
我收到消息后一夜没睡,坐在酒吧一直喝酒。手下的几个兄弟看我的脸色一个字都不敢问我。
后来,其中一个壮着胆对我说“琛哥,喝多了没意思,我带你去台球馆打几盘球吧”。
我同意了,喝多了是不好,影响明天要做的大事。
几个人来到台球馆,他们打我看着。旁边一桌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十几个人围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听他们的谈话好像是说那个男孩作弊,要他把赢去的钱交出来。
我思索,打台球还能作弊吗?
那群人越来越闹腾,说着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动手。那个男孩长的白白净净的,皮肤比女人还细腻,可是气势却一点也不甘示弱,他拿过一根球杆跳上桌子毫不畏惧的说“输不起打什么球,我陆三江打球凭的是技术,你们这种下三滥去临城打听打听”。
他腰杆笔直昂首挺胸一点也不畏惧对方人多势众,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意料中的那样,一群人冲上去把他拉下来,围在中间就开打,他挥舞着球杆一直奋力抵抗着,无数次被打的趴在地上,又无数次跌跌撞撞站起来,血水没一会功夫就染湿了他的衣服......
我突然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起了那个改变我命运的胡同。
没有一丝犹豫,我对手下做了个手势。
几把枪齐刷刷对着那帮痞子后,刚刚还嚣张到不行的一群人马上蔫了,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也不敢出。
弱肉强食的法则,这一刻我深深的体会到了.....
后来,那个叫陆三江的男孩擦着满脸的鲜血硬要请我吃宵夜。我拒绝,救他不是我的心有多善良,更不要他把我当恩人。
可是让我无语的是,他很倔强,一声不吭的跟在我身后,赶也赶不走。
我说,别跟着了,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还是不吭声,依旧死死跟在我后面。
真是个执着的人,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给不了他未来,我自己都还在鬼门关徘徊呢。
我们在夜排档坐了下来,他点了满满一桌菜,又叫了瓶白酒。
他给自己倒满举着双手说“你是焰虎的琛哥,有一次我在蜈蚣码头见过你,那天你一个人把闹事的几个地痞打的鬼哭狼嚎”。
我失笑“我没想你的那么有本事,经常三天两头挂彩。
“你是有很本事的人,我服你,收了我吧,琛哥”。说完他一口干掉了满满一杯白酒,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跟他说“不是我不收你,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过后还能不能见到以后的太阳,跟着我比不跟我更危险”。
他又不说话了,闷着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天快亮了,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份正经的工作,双手一旦染了血腥就一辈子洗不掉了”。
我打发了所有的兄弟后,怀里揣着一把微型手枪来到了蓝啸天参加寿宴的酒店门口,毫不意外的发现门口戒备森严,要想混进去根本就不可能。
拐到酒店厨房后门,我换上一身白大褂,带上厨师帽循着早就踩点好的位置从气窗翻了进去,走出杂物间穿过烟雾缭绕的厨房,十几个埋头做事的厨师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甚至有一个大厨把一盘刚出锅的菜交到我手里头也不回的说“快点端出去,别弄洒了”。
端着热气腾腾的菜我从容不迫的上了三楼,等候在包厢门口的一个服务生走过来训斥“怎么不让跑菜的端上来,咦,你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我对他笑了笑。
几分钟后,我穿着他的衣服站在了vip大包厢门口。
拧开把手,迎面一派欢天喜地,人生鼎沸。十几桌人吵吵嚷嚷的声音让我感觉置身菜市场。
我一路目不斜视的朝上方的主位走去,那个头发花白,一脸慈祥的老者让我有种错觉,他是残忍的下令杀害我母亲的老人吗?他看上去是那么随和,那么和蔼。
还没走进他身边,他身边的几个保镖就拦下我,打量了一番后接过我的菜用目光告诉我,你可以走了。
我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蓝啸天,他注意到了我,慈祥的脸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怀疑,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和他身份相匹配的杀气......
我知道不能再迟疑,这是个身经百战的老狐狸,他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心。
掏出抢的一瞬间,几个保镖马上也从怀里掏枪,对准蓝啸天的心脏,我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偌大的包厢枪声四起,女人和孩子的惊叫声,桌子掀翻盘子打碎的杂乱声,所有人都乱成一团。
我看到蓝啸天捂着胸膛往桌子滑落,可是他的胸前没有一丝血迹。
我懊恼的冲上去,身后一声枪响,肩膀一麻,我被逼到窗台半个身子挂在外面。
下面,地上铺着一块厚厚的垫子,陆三江在朝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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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三江简陋的出租屋里,南哥打来电.话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太蠢,不和他商量一下,蓝啸天是这么容易被人干掉的吗?这老狐狸出门必穿防弹衣。
最后,他嘱咐我暂时不要出来,蓝啸天下了斩杀令,全城通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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