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安胎(2 / 2)
孩子还未曾出生,她这个做母亲的却反倒像是一下子小了十多岁——无情着实是有些无可奈何,却偏偏又对怀里这样半是撒娇半是无赖的人板不起脸来,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是只能叹了口气,点点头:
“想。”
——自然是想的。在外赶路时,想她平素温柔妥帖的照顾;夜里风寒时,想她平日里温暖熨帖的怀抱;生死一线时——想她自负却温柔的笑意、想她和他们的孩子。
“有多想?”柳沉疏笑了起来,却似是犹嫌不够,立时“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地追问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无情叹气——这一回他终于是没有再犹豫,摸着她的头顶点头:
“是。”
“我也这么想你……”柳沉疏这一回终于是彻底心满意足了,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却是抱紧了他,安安分分地陷入了沉睡。
……
苏梦枕杀了白愁飞——京城里的局势再一次重新洗牌。
白愁飞是蔡京的义子,苏梦枕这一来,显然就是直接打了蔡京的脸,再加上王小石就要回京——蔡京一党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沉寂了许久、一向与蔡京合作的六分半堂也已开始小动作不断。柳沉疏当初的那句话说得没错——雷纯,未必不如狄飞惊,更甚至未必不如雷损——如今雷纯已然是六分半堂的总堂主,以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之身,竟将六分半堂治理得井井有条、令行禁止,隐隐间仍有与金风细雨楼分庭抗礼之势。
方应看和他的“有桥集团”如今态度仍是暧昧不明、左右逢源,令人看不透打算。
但苏梦枕这回一出手就杀了白愁飞、迅速整合楼中人手——这样的雷霆手段,却又让他先前“病入膏肓”的传言一下子又扑朔迷离了起来。
谁都想出手,但一时间又谁都不敢出手——汴京城似是又隐隐陷入了某种平衡之中。
——一种脆弱的平衡。
——无论是谁,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小动作,就会立时打破这个平衡,整个京畿都会陷入一片腥风血雨。
谁会是打破这个平衡的人?
柳沉疏不想管,当然事实上是她根本就管不了——自无情几人回京,整个神侯府上下似乎就都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宝贝似的,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有人护着,就生怕她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就是不磕着碰着,也还要怕她累着。
饶是柳沉疏一向不怎么在意别人的举动,这也着实让她有些消受不起。
“希音啊,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总是跟着我,”柳沉疏站在神侯府的大门口,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追命,语气里难得地带了些烦躁,“我只是回去看看我院里的花草而已。”
“最近——不太平,”希音摇了摇头,半点不为所动,认认真真地盯着柳沉疏,“追命和无情说,要跟着你。”
希音说完顿了顿,想了想后又认认真真地补上了一句:“随时随地。”
无情和追命今天一早就都出门了,柳沉疏本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谁想那两人走是走了,临走前却偏偏还不忘让小道姑盯着自己——希音不善言辞,解释得磕磕巴巴,可她却仍旧还是听懂了,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
“无情和追命临走前对我说,最近京城的局势很不太平、很危险,要我随时随地都跟着你,半步都不能离开。”
柳沉疏叹了口气,仍旧没有放弃,微微倾了身、一手搭着小道姑的肩膀,放软了口气柔声道:
“不会有事的,我就只是去园子里走走,你在神侯府等我,很快就回来的,好不好?”
她本就是最不喜欢拘束的人,哪里能受得了处处有人跟着?
希音眨了眨眼睛,抿着唇似是用心想了想,抬眼对上柳沉疏那满是期待的眼神——然后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严肃道:
“无情说——也不能让你累着。”
作者有话要说:沉疏: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虐cry!追命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追命:明明都是大师兄交代的关我什么事啊!
[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