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轮转燧发枪(1 / 2)
“万岁仁善。”田秀英称赞一声,只是依旧有些迷糊,总觉的万岁话没说透。
朱由检稍微犹豫了下,说道:“这天下万事,就一个理儿,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的。朕这么讲,你明白了吗?”
“哦。”田秀英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朱由检有意废后,因为周奎私铸之事,是不能妥协的,涉及到了大明财政安全的问题,朱由检不能开这个口子。
随着都察院、刑部、锦衣卫、户部的深入,周奎弄的地下钱庄也慢慢的浮出了书面,私铸的铜钱,总要有放钱的口子,地下钱庄比较隐蔽,但是还是逃不过皇帝的爪牙。
事实上,周婉言在京中的活动,并非无用功,而是相当成功。
她的背后站着的是一众奔走的勋戚们,他们不甘心就这样失去私铸这么一棵巨大的摇钱树,而周婉言对于政治的薄弱敏感度,被勋戚们推出来做了出头鸟。
周婉言救父的活动,除了说服了文渊阁的部分大学士站台,还有谏台言官们的支持,翰林院、国子监的一众支持。
勋戚明公,又站在了一起,给储君朱聿键,造成了极大压力。
周婉言如果仅仅是自己奔走,或者是泄露了范文程还活着的机密,对于朱由检而言,都是小事。
反正范文程在他这就是个期货死人,就看哪一天交割可以利益最大化而已。
但是她正在逐渐成为勋戚们的代表,这就是朱由检无法接受的事了。
相比较之下,被囚禁着的朱聿键进了京城,对此事三缄其口,任凭多少人游说,就是不站队,这种政治敏感度,朱由检十分满意。
次日的清晨,朱由检来到了校场,他的身体已经在逐渐恢复,轻微的全身骨裂正在不断的愈合,他需要在校场上,做一些康复性的训练。
这种骨骼愈合的感觉很怪异,朱由检总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似乎有无数的蚂蚁在游走,酸痒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如同腐朽了一样。
剧烈的打斗,肯定会引起身体不适,康复性的训练的陪练,王承恩很难胜任,这人手头的功夫,实在是太硬了,搁着厚重的盔甲,都能把朱由检打的吐血。
主要是王承恩自己害怕,他害怕把万岁爷给打伤了,自己这颗脑袋掉了,就没办法为万岁爷效力了。
所以朱由检的陪练就换成了田秀英。
田秀英不敢出重手,朱由检身体不便,活动缓慢,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当中,场面上,看起来有几分的滑稽。
朱由检打了一刻钟,气喘吁吁的褪了甲,身子毕竟没有恢复,剧烈运动,二次受伤可就不妙了。
“囡囡,你会打火铳吗?”朱由检喝了一壶温水,歇息够了,轻声问道。
囡囡是田秀英未出阁的时候小名,女外有围,意为闺,多数都是指未闻世的小姑娘。
而在吴侬腔中,囡囡,有女儿的意思,所以这个小名,到底是女儿,还是小丫头的意思,朱由检并不清楚。
田秀英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就要回答,可是王承恩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让她有些不太明白,略带几分焦急的说道:“会…不会…,臣妾应该会还是不会呀。”
朱由检闻言笑出了声,不断的摇头,说道:“我教你。”
“哦…”田秀英乖巧的点了点头,她还是有些懵懵懂懂,小囡囡弓马极为娴熟,她的养父是田弘遇,游击将军,接触火枪也是接触过的,会打,但是万岁说要教她,她自然就不会了。
“懿安皇后喜欢皇后千岁,平日多有提点,田贵人以后还是要到东暖阁,多走动走动,和懿安皇后亲近。”王承恩在田秀英的身后,用万岁爷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叮嘱着。
这种藏拙的小技巧,本身不需要王承恩去细说的。
“这是碗口铳,洪武五年,铜铸大碗口筒,口三寸四分七,长一尺,一个重六十多斤,没有望山,身短射速极慢,射程也很近,因为没有望山,命中率也是很差,但是洪武年间,我太祖皇帝,造了两万余碗口铳,用于水战。”朱由检指着第一把火铳。
与其说是火铳,不如说是炮,碗口铳的最大优势,就是抵近发射,装有大小三十二铅弹的碗口铳,近距离发射,打到人身上就是血肉模糊。
而且因为宽大的碗口造型,不容易炸膛,在实战中,尤其是接舷战的水战中,效果极佳。
“来试试。”朱由检填好了火药示意田秀英试试。
望山,就是弩机上的瞄准装置,设有三微三小,三微为经,三小为纬。
战国时候的望山,是没有刻度的,而西汉时候的望山,则刻有三微三小来瞄准目标。
碗口铳的硝烟很大,打出去就是一道弹幕,十步内的数个草人都被打穿。
朱由检拿起了另外一把他最常用的火枪,将火枪拆分开来说道:“洪武十年,太祖皇帝命人制造了手铳,行伍都叫它手把铜。”
“手把铜在洪武十五年得到了第一次的改造,加了一个木马子,也就是在药膛里加了一个木制挡片,筑实火药,紧塞闭气,以增加火药的威力。”
“而后在永乐七年、永乐十二年,再次改良枪膛,制造了大约三十万柄手铳。我手里这把,就是奇字、壹万贰仟肆拾陆号、永乐拾叁年玖月造的手铳,到现在都可以十分灵活的拆分,只需要更换木马子就可以使用。”
对于朱由检来说,这把奇字万号的手铳,是一件地道的古董,但是这把手铳依旧可以用,而且还是当年郑和第三次下西洋时的配枪,是宫里的收藏。
田秀英试着填装火药,朱由检在旁边帮忙,尤其是檀木木马子的存在,让填装火药需要十分精确的药匙来填装,而铅弹只有一颗。
“砰!”
田秀英试着打了一枪,后坐力把枪口直接抬上了天,火药压的多了些,再加上田秀英第一次打手铳,自然是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