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台洗礼(2 / 2)
此时众人方才看向天空,一看却更令人惊讶,空中竟然不知何时又出现一条雾龙,两只竟然相缠在一起。
只是,所脸上震骇,除了那么几个人之外,冷言诺的眼底也流过一丝轻松笑意,方才圣宫尊都给她所看的的扎记上面竟然赫然记载着千百年前关于圣宫的来历,以及圣宫为何需要纯结之身的圣女,更以及,圣宫其实原本就是双龙会首,只是奈何千百年前的情思恩怨,筑就这无法更改的古制。
如今那在空中交斗的双龙,一公一母,曾是相爱,却又是如今的深仇大敌,时间有些开玩笑,好似就如同她与现在的慕容晟睿。
天空中的缠斗伴着声声雷鸣,让人寸步难移,终于,一场乌云巨变,两龙竟然双双消失。
只是最后一那一刻,冷言诺竟然在两龙中看到了双双哀绝的味道。
千百年缔传至今的神话,终于在今日被冷言诺打破了古制,母龙的出现,端化了所有的仁慈。
黑云突渐,天空骤亮,阳光从云缝处爬了出来,众人下意识的遮挡眼睛,遇大黑现大亮实在有些不适应。
“姐姐,竟然…。”宫月小声呢喃着,神情间竟隐有激动,她原以为……结果…。突然想到什么刚才冷言诺那松然的笑意,宫月看着冷言诺,“姐姐你都猜到…。”
冷言诺只是笑笑没有答话,今日圣女继位她是势在必行,此时她看向一旁仍旧打得难舍难分的寒霜与苗宗宗主,想要运掌分开二人,只是才一运掌,一口腥甜便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搅得冷言诺心中极为难受,与此同时,因为冷言诺感觉到体内某种她所熟悉的温暖的感觉正在消失,紧接着肚腹处剧痛传来,冷言诺的面色一刹雪白。
冷言诺一白之际看着宫月,“宫月,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话刚落,便晕倒在宫月的怀里。
“姐姐…。”宫月一声大喊,正在打斗的寒霜与此刻方才回过神来的宛香瞬间飞奔过来。
宫月外面不羁,其实内心同样细腻,慌忙去把冷言诺的脉搏,可千万不能有事,谁知手刚要摸到其脉,便听一道似九天飘来不真实的声音。
“让我来。”话声起,圣使已经抱起了冷言诺。
宫月看着圣使,那双眼里满是谨慎与小心,她现在不能让姐姐有任何事,换句话说,她不能让人知道姐姐怀孕了,可是此时此刻,她心中竟又隐隐觉得,圣使非常可靠,可是…。
“我可以治她之伤。”圣使话落,对着正缓缓走过来的圣宫尊者与烈皇道,“圣女挺过神台洗礼,累至不济,先行回圣宫。”话刚落,便抱着冷言诺足尖一点直朝圣殿而去。
宫月愣了那么一瞬紧随而至,慕容晟阳自然不甘人后,寒霜与宛香更不停留。
只是苗宗宗主却拦住了寒霜,一双精明的的眸子深沉的看着寒霜,与此同时,苗宗仅剩下的二位长老也上前道,“还是请少主回苗宗吧。”
寒霜咬了咬唇瓣,她此刻想要回到小姐身边,可是无疑的只有她回到苗宗,才能更好的帮到她,可是小姐不会同意,因为她一旦入苗宗,那便意味着她的将来……
“霜儿,你要去苗宗吗,我陪你一起。”一旁南郁北此时笑着走了过来,一幅想去苗宗作客的模样。
一旁苗宗宗主与二位长老刚想反声,可是想到南郁北的身份,人家也没有说过什么,遂也没有言语。
寒霜看了眼南郁北,竟然第一次难得的对南郁北和颜悦色兼温柔大意,“好啊。”话落,还主动挽上南郁北的胳膊,震得南郁北一脸心怒放。
只是苗宗之人齐齐不悦,苗宗少宗主同样是不能娶不能嫁,这竟然……
“走吧。”寒霜冲宛香点了点头对着苗宗宗主与二位长老抬抬下巴,“难道不欢迎南国齐王。”
宛香随即足尖一点向圣殿而去。
苗宗宗主与二位长老面色都不见好看,他们心里不悦不是齐王的告访,而是此刻寒霜对于苗宗未来的大胆挑衅,偏偏头,见圣宫尊者正与烈皇说着什么,完全没有关注这边事宜,遂道,“还请少宗主好自为之。”
“自然。”寒霜答得爽快。
……。
只是宫月虽紧随而至跟进圣殿之时,却被阻在了冷言诺所居宫殿的殿门口。
“圣使,你让本宫进去。”宫月对着紧闭的殿门大唤,“我姐姐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快让我进去,姐姐她,她……”宫月又不能说出真相,又担心得要命,殿门被捶得砰砰直响,可是却被里面用内力封住了,打不开。
“如果你不想圣女在刚经过神台洗礼之后便香消玉殒的话,最好乖乖的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圣使声音自殿内传来,一贯的不含杂质,可是好像又多了一丝什么。
宫月手中动作一僵,却适时的闭了嘴,当真守在宫殿外面,是啊,她怎么忘了,圣使是谁,武功出神入化自不必说,虽说他处事冷淡万事不放于心,行踪莫测,可是却是圣女最真忠的守护者,只要是经受过神台洗礼被承认的圣女他都该是马首示瞻才对,就算他知道了姐姐有孕,也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因为他是圣使,所以他最该要救姐姐,想到这,宫月方才松下一口心。
“我要进去。”慕容晟阳的声音却响在宫月耳边。
宫月回头看着慕容晟阳,没好气道,“进去干嘛,你不进去我姐姐才能活得久一点。”宫月已经不知不觉的将慕容晟阳当成了慕容晟睿替身,言语间尽找他撒气。
一旁落地的宛香担忧的看了眼紧闭的殿门,见宫月都没急着进去,也只好安静的守在一旁。
而神台之下,烈皇看似在与圣宫尊者寒暄,实则语声沉冷,“你竟然破坏了我锁她宫穴的术,你可知你这是在害她,她方才……”
圣宫尊者看着烈皇,面上没任何一丝波澜,“可她现在很好,挺过来了。”
“她如今已和天慕新皇决裂,你觉得这是对她好,还是说,你觉得她方才受那么重的伤,虽然最后关头,她竟破天慌的引出了千百年不出的雪龙为她化解,如今,她体内的孩子能保得住?”
“保不住也得保住。”圣宫尊者话落,便起身向圣殿方向而去。
烈皇看着圣宫尊者的背影,面色久而稍霁,方才对着众臣道,“圣女回归,待圣宫知曰登位大典。”话落,便带着一旁已经走过来的清妃向皇宫方向而去,宫烈看了眼圣宫方向,随着烈皇一起进宫。
“皇上,没想到这圣宫当真是有神迹。”清妃在一旁心有余悸的开口,端的是娇色可怜。
烈皇看着清妃,美人颜色前心里方才之怒都尽数化去,只道,“神迹也不过而而。”语气中带起一丝轻嘲,只是在清妃看过来之时,烈皇已经换上一幅爱怜垂色。
众人散去,圣宫留下部分之人打整神台,其余的也尽数退离。
殿内余香缭缭,殿外数人等候,从月色转黑再到天色大亮,一日一夜之后,紧闭着的殿门方才从里面打开。
“吱呀”一声,明明轻弱,却是让人雀跃的欣喜。
只是圣使此时站在殿门口,宫月站在最前,还是慑于其气势没有闯进去。
众人看着圣使,圣使依如往常,如雪衣包,紫玉鎏金面具掩盖着整张脸,墨发轻束,仿若仙尘,自有千华绝世,只是他身上似乎又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是疲惫?还是什么?
“她需要休息,不要吵到她。”话落,圣使方才轻缓踱步走出了偌大庭院。
宫月却呆愣了一瞬,她方才是听错了吗,为什么她竟然从圣使的口中听出一股神伤的味道,而这种感觉也不让人觉得是冷言诺太过严重,而是…。是什么呢…
想不通,宫月也不想,当先入殿,其身后慕容晟阳,宛香都悄声跟了进去,再然后是阻在门口的数名圣宫之人。
轻纱垂幕,床榻上冷言诺盖着被子睡得恬静,面上微微泛着红意,代表此刻她很好,宫月还是不放心,轻轻上前把了把冷言诺的脉搏,一把之下,眉宇中深凝的担忧方才当真是散去。
慕容晟阳本来靠近,不过也怕打扰到安睡的冷言诺,几人看了眼,便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而且,宫月很不客气的吩咐外面的之人,“去熬点粥来,姐姐一会醒了一定会想要喝的。”
……。
圣使推开自己的殿门脚步踏进去那一刻,眼前一黑就要向地上栽去,幸而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接下了他。
圣使看着来人,嘴角一丝苦笑。
“你这又是何苦?”来人声音很轻,仿若起至另一个空间。
圣使被扶着走向软榻边坐下,“她的伤本该不伤得这么重。”声音轻中带着一丝自失的感伤。
来人凝眉,“为何?”
“她将周身内力分为三份,一份对护雾龙,一份抵挡体内随里将翻江倒海的紧锁真气,一份…。”圣使似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语声轻极,却又极为压得,比黑云还要压沉,还要低迷,还要无奈,“一份护住体内的孩子。”
“她?”来人惊疑,“她竟然……”声音一层一层接着是微怒,“她这是拿命在玩。”
“是啊,我们所有人都是拿命在玩。”圣使抚了抚胸口笑得苦涩。
“……。”来人久久沉默。
……。
半日过去,冷言诺方才悠悠转醒,看着熟悉的殿宇,冷言诺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脉搏,感受着那小生命的存在,心中方才一松,一松之下,面上笼罩上一层柔和。
幸而,你一直陪着我。
听到动静,宫月第一个跑了进来,将冷言诺紧紧抱住,“姐姐,下次别这么冒险,我会担心。”说话间悄悄把了把冷言诺的脉搏,幸好,还在,还在。
冷言诺对于宫月如此的表情动作有些好笑,轻声道,“没有下次了。”说话间轻拍了拍宫月的肩膀,方才道,“是谁为我疗伤。”
宫月怔了一下没想到冷言诺会先问这个问题,道,“圣使。”
冷言诺点点头,没有半丝奇怪,只是看着宛香与慕容晟阳走了进来,面色微暖,“何必如此面色,我如今活得好好的。”
二人没应声。
冷言诺目光打量一眼,冷言诺眉头皱起,“寒霜去了苗宗。”不是疑问,已是肯定。
宫月自然知道寒霜既然去了苗宗就意味着什么,不过想到什么道,“可是齐王陪她一起去了。”
“当真?”冷言诺微微挑眉。
宫月看看宛香,再看看慕容晟阳,她怎么觉得姐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愉悦,却还是点点头,“千真万确。”
“好吧。”冷言诺很满意,满意之余向慕容晟阳招招手,“小破孩,过来。”
宫月自然知道冷言诺与慕容晟阳的感情,本来想着撒撒娇吃吃醋什么的,可是看到冷言诺虽然醒来,可是面上却还是显见一丝疲累,遂拉了拉宛香退了出去。
“来,抱一个。”冷言诺张开双手,不待慕容晟阳反应便将他抱住,“幸而我活着。”
“姐姐。”不过一句话,慕容晟阳自昨日以来一直隐忍的坚强都似止不住的堤,任泪水侵袭而下。
“你可是曾经的皇上啊,这么大了,还哭,可真没出息,这么没出息,以后怎么找媳妇。”冷言诺轻柔道,她当然看到方才慕容晟阳走进来之时,那眉宇深处极力压抑着的无能国力的痛苦。
“姐姐,这烈国也是龙潭虎穴啊,昨日你受那雾龙攻击,在场上千人,有盼你死的,有盼你活的,可是盼你活的也难免没有目的,而且烈皇看似与圣宫尊者和睦如斯,可是…。”慕容晟阳声音透着深重鼻音,“你夹在此中间,要如何保全斡旋。”
冷言诺抚抚慕容晟阳的额角,“我很好。”
慕容晟阳的眼角却再度湿润,以前他喜欢听到他的诺姐姐说好很好,而今,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这三个字,她宁愿她说她不好,她不好。
因为,她一直都不好。
大殿里静寂,只有两人紧紧相依,是亲情深化不开的血水,比血缘更为亲切。
宫月立在殿外,感受着里面传出来的浓浓温意,心中也忍不住泛滥绝堤。
自神台洗礼之后,朝庭安静,圣宫安静,无大事发生,而冷言诺自从醒来之后,也未再看到过圣使的身影,就连圣宫尊者也只在她醒来一个时辰之后方才看过一次。
让人摸不清其所想。
冷言诺听着宫月的不满与抱怨,却不能说出来,师傅这般做只是想让人觉得他如此重视好,至于使使……
但是圣宫里所有人除了青岚一行,都对冷言诺越发尊敬起来,不说过了神台洗礼,能得圣使亲自抱回圣殿相救疗伤,已实属百年难遇了。
……。
天慕,花府。
“你们如此多人守着,竟然也能让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走出去。”院子里传来花百寻怒不可制的声音。
而院子周围数十个黑衣人微垂着头没有言语。
“他的心不此地,纵然九重天锁也是枉然。”花千尧依旧一袭大红衣衫随着声音出现在院门口,无故的就折了一院花娇,只不能喻其美足。
花百寻看着花千尧,“那我们要如何向天语老人交待。”
“腿又不在我们身上人,她想要什么交待?”花千尧说话间气势十足,退去了往日的假风流,假懒散,眸子里只留一片冰光,“她如今守着云谷郡,当真以为我们奈何她不得。”
花百寻眉宇深结,“千尧你…。”
“我们不出手,自有人出手,放心吧。”
“那我所说之事,你何时动手?”花百寻一双温和又盛满精光的眸子里露一丝阴郁生生使得他年上去有些超古绝伦的外表微起狰狞。
花千尧微抚鬓发,露一丝女子之态,看上去有些潋滟的怪异。
“快了。”两个字,却让花百寻神色一松,“我就怕你…。”
“父亲不用太过担心。”
……
第三日,冷言诺的气色终于恢复如常,看了看满院花黛,终于进了圣使的宫殿。
自窗而入,冷言诺看向床榻,床榻这上圣使安静恬眠。
竟然在睡觉,冷言诺疑惑,她还以为圣使不在。
只是,即使睡着也戴着面具,当真是无颜面世?冷言诺勾了勾唇,向床榻边走去,脚步声很轻,收息凝神间,一步步靠近。
近至床榻,冷言诺看着圣使,衣袍未解,就这般睡着,而且袍身上竟然还有一丝轻微的褶皱,这个人,难道自那日为自己疗伤后就一直睡着,没有醒来过?
心中疑窦起,冷言诺伸手去探了探圣使的鼻息,幸而,还活着。
不过,这样的人想来不会早死,不是祸害遗千年吗。
冷言诺手指抬起,落在那清凉的紫玉鎏金面具上,微光自窗台而入,流过雪白的指尖更流过紫玉生辉,似湖海水草牵了碧丝波光,气息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
冷言诺的心一动,是与不是,只要手指轻轻一动,覆开这面具,一切就都能得到证实。
指尖靠近,已经触到了面具的边缘,指尖似碰到了那精致紧实而温柔的下颚,使得空气都氤氲一丝如山黛拂风的荡漾。
冷言诺深吸一口气,手指向上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