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试探(2 / 2)
原来欧阳大官人忙着求亲,怪不得有些日子没来了,周媛琢磨了一圈,想到谢家有可能正盯着自己一家,脸上的神情不由又紧绷了起来。
“十娘,此次我祖父做寿,打算订一些点心……”谢希治看周媛又绷起了小脸,忙另寻了话题来说。
谁知周媛此刻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他们家,于是她一听了谢希治的话就说:“我们家里忙不开,有个伙计刚辞了,连常庆楼和珍味居两处都支应得有些忙乱呢!”
谢希治听说就问了两句周家请伙计的事,周媛只说那伙计不好好做活,别的也没有多说,不料谢希治听了沉吟半晌,竟然问道:“早先你们在临汾不是也开铺子么?身边就没有一两个能干忠心的下人?南下的时候怎么不带了来?像如今这样总是临时寻了人来,自然多有不凑手的。”
周媛听了他的问话,不由凝目在他脸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回,想看出他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偏偏谢希治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有一刹那的躲闪被她捕捉到了,于是周媛立刻在心里武装起了自己,故作镇静的答:“还下人呢,我们一家都不知道是怎么脱身出来的,当初的事,我都不敢回想。”
谢希治明显松了口气,顺着周媛的话说:“也对。”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问周媛,“当初在临汾开铺子的时候,里里外外也是四郎一个人忙活么?”说到这里转头找周禄,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他确实太不像一个兄长了,这样殷勤周到,分明是一个下人该做的事。
“早先开铺子是与伯父家合股开的,生意多是伯父他们在照管,阿爹和哥哥倒都没有多插手。”周媛说着早就串好的词,心里更加惊疑,他为什么忽然想起问这些?是回谢家听说了什么吗?
此刻的谢希治心里也是疑虑重重,他自然不愿怀疑周媛所说的话,可理智上又觉得这一家人相处的模式确实有些奇怪。不提别人,就说周媛,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实在有些超然。
以前他没有多想,只当是周松偏爱女儿,继母也不敢管她,可昨日和今天听了大哥的话以后,他将认识周媛以来所见到的事细细想了一番,越想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心里突然有些恐慌。最后他反省应是大哥别有用心,所以就将此事抛开,先来见周媛。
他以为他可以不想这些,只相信周媛就好,可是在有机会探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是么?那倒真难得,如今四郎竟然一人就能支应这么一大摊事。”
周媛心又沉了沉,她微微低头,叹了口气,说道:“自母亲去世后,哥哥就像一夜长大似的,凡事都要顶在我前面,但凡能为阿爹分担的,他都要自己去做……”她口里编着谎话,越说越溜,心里却越来越堵。她这是在做什么呢?对一个刚刚敞开心扉准备去爱的人撒谎,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语音落寞,说到最后忽然消声,听在谢希治耳朵里,只以为她是心疼哥哥难受,立刻反省自己的判断,也许周禄就是早熟呢?他关爱谦让妹妹比旁人稍微过了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啊!自己为什么要听了大哥的挑拨呢?
“四郎确实很懂事,这样吧,以后你们这里若是缺人了,就告诉我,我叫人去寻几个勤恳可靠的来。”谢希治不欲周媛难过,当下就表示要出手帮忙。
谁知周媛抬头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同意,“眼下先这样吧,有常庆楼和珍味居的主顾在,家里已经过的不坏,我们也不想让哥哥太累。”
谢希治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再多说,又安慰了她几句。
周媛心乱如麻,敷衍了几句就要送他出门,“阿娘很不高兴,你先回去吧,我今日就不送你了。”
“那好,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去寻我。”谢希治也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太久,当下就顺着周媛的意思起身告辞,临走前又跟她说,“明日我要去吴王府拜见太妃,你若有事就留个话,我回来以后再来看你。”
周媛扯了扯嘴角:“我没什么事,你若是回来的晚,也不用过来了,何必奔波。”敷衍着打发走了谢希治,她回身进堂屋,接着上了二楼。
“应该是谢家。”周媛开门见山,跟周松和春杏说道,“眼下看来他们还没有查到什么,可是长此以往,难保不被他们查出什么来。还有盐城那边,万一给他们查到了罗家……”
春杏闻言立刻咬住了下唇,周松忙出言安抚:“你们都先别自己吓自己,姓罗的人所在都有,春杏他们那个村里就有好几家。再说就算查出春杏入过宫又如何?他们谢家再神通广大,也查不出春杏曾经服侍过谁,京师和宫城有韩广平把持,他们谢家还伸不进去手。”
周媛却有些焦躁:“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盯着我们!今日谢希治已经探问我们在临汾的事了,难保谢家不往临汾去查,只怕我们一日不与谢希治断绝来往,他们一日就不会罢手。”
周松并不怕他们去查,欧阳明都没查出什么来,难道谢家就那么神通广大,一查就查出端倪了?可是周媛所忧才是重点,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自然无法匹配谢家三公子,谢家的人如果查不出什么,就只会把他们当做普通商户,是断不会同意谢三公子与自家公主的婚事的。
好在谢三公子也不是那等只唯长辈之命是从的人,周松沉吟了一会儿,开口安抚周媛:“你别担忧,三公子已有打算,咱们只小心防范,安心等着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周松表示,没有那个功能还要背黑锅什么的,实在太悲催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