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赴滇迎亲(2 / 2)
“然也。”
刘沐瞧见父皇神情,愈发觉得自己的谋算果然大妙,故作神秘道:“族兄赴滇迎亲时,若恰逢夜郎与滇国的边境生变,为保滇国王女周全,自是不宜冒险返京,当滞留滇地,五十精兵皆乃宣曲校尉帐下亲卫,替族兄的岳父将兵监军,应是足矣。”
“嗯,所言甚是。”
刘彻缓缓从躺椅起身,看着自家傻儿子,很是赞赏的颌首认同。
不容易,这小子终于有了几分老刘家的帝皇风范,已略肖为父昔年了。
“只不知你姑母可会舍得爱子犯险?”
刘彻尚有些许迟疑,这群小屁孩的盘算虽是不错,张笃乃是大行令张骞独子,又是太子中庶子,若是随行赴滇,对庄氏王族而言,无疑等同于大汉天家和大行府无需意会的许诺了。
刘塍迎娶滇王之女,更是刘氏与庄氏的联姻,象征意义并不比滇太子随便迎娶个刘氏女要低。
毕竟刘塍乃是荆王之后,丹徒候嗣子,将来是要袭爵列候的,太庙祭祖时是有资格入庙行祭的,其正妻的姓氏是可列入老刘家族谱的。
这对滇国意欲“还归华夏”的楚族和庄氏,很重要!
然而,张笃还有旁的身份,乃是阳信公主的儿子。
阳信公主乃是皇帝长姊,是大汉长公主,地位何其尊贵,且膝下唯有张笃这独子,有道是千金之子不垂堂,她若不肯让爱子犯险,刘彻也不好强迫,更遑论还要考虑到太上皇和太后的想法。
“儿臣以为,姑母乃深明大义之人,况且昔年姑父张骞不也是弱冠之龄,往说东瓯与闽越,方才立下大功,得以入列朝堂,尚了公主么?”
刘沐见得父皇面有迟疑,唯恐他不允此事,忙是道:“张笃表兄现今就学于政经官学,若是不早谋功绩,想要正经入仕为官,非只僚属之位,便要循例外放,即便留京入中央官署,也不过区区刀笔吏罢了,姑母应是心知肚明的。”
刘彻又是颌首,文臣与武将的升迁不同,除却内朝官可由皇帝随意拔擢,真正的官僚体系内,官员升迁主要还是看资历和政绩的。
莫说太子僚属,便是皇帝僚属,诸多大夫,虽能与帝皇策议国政,地位超然,然手中无有实权,有志少年没有做僚属从小做到老的,况且没有实务经验和完整历练,也难以做到光禄大夫这样的首席僚属,现今位居光禄大夫者,多半是已告老致仕的三公九卿,那是实打实的元老重臣乃至派系领袖。
近臣,弄臣,两者差得远了。
“既是如此,此事仍尽数交由你去办,若请得太上皇、太后和长公主准允,再与滇国太子商议,待滇王上书请准,为父便下旨赐婚。”
刘彻思索片刻,觉着此事确是可行,便打算彻底放手让这些小屁孩折腾。
成则喜,不成亦闹不出甚么乱子。
至于赴滇之人的安危,刘彻倒不觉有甚么大问题,除非滇国君臣疯了,否则谁敢动刘塍和张笃等人半个毫毛?
若他们在滇国境内真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何人下手,滇国上下数十万口,都得为他们殉葬!
“诺!儿臣必不负父皇重望!”
刘沐忙是应诺,心里喜不自胜。
“嗯,若是赴滇成行,为父可先破格拔擢刘塍为宣曲军候,孙武为大行府行人,张笃为太常府掌故,以掌全宗亲婚仪;若得竞全功,日后更不吝封赏。”
刘彻顿了顿,复又道:“除却刘塍麾下的五十精兵,为父会再遣五十内卫随扈,另着郎中令传谕派驻岭南及滇地之暗卫,襄助张笃行事。”
“儿臣先替他们谢过父皇。”
刘沐更是欣喜,有父皇此等许诺,要说服姑母无疑更容易。
太常府掌故,铜印黑授,秩六百石,虽与太子中庶子同秩,却是实职官位,虽尚不算入列朝堂,却也在中央官署任事,且辅理太常府政事,是有实权的。
若非刘塍赴滇迎亲,得以宗室子婚娶为由,着宗正府和太常府辅之,且张笃又是长公主的儿子,乃是皇亲国戚,凭张笃的年龄和资历,想出任太常府掌故可差得远。
日后若是事成,再论功行赏,就更是可望得晋千石大员。
阳信公主身为人母,又是个心思通透的聪慧女子,且不说望子成龙这等犯忌讳的话,然权衡过利弊和风险,终归不会凭白耽误自家爱子的前程。
至于刘塍和苏武的家中长辈,那就更不必提,大汉男儿多热血,束发成丁便即应募入伍的少年郎都不少,都敢上阵杀敌,浴血沙场,去趟滇国拚前程,长辈们有甚么舍不得的?
“嗯,三伏过后,待为父返京,希望已是诸事停当,勿再拖延。”
刘彻摆摆手,三伏休朝,近月光景,应是足以让刘沐将此事办妥,饶是滇太子要传讯禀明滇王,遣出快马昼夜兼程,往返间也用不了多少时日。
至于滇王推拒这门婚事,刘彻压根就没想过有这种可能,怕是拖都不敢拖的。
国弱而不处卑,必亡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