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夏兹伍德(1 / 2)
范小林什么也看不见,双眼被人用厚实粗糙的黑布牢牢绑住。起初还听得到夏丽几句话声,后面便彻底没了音。未知路途上尽是黑暗,他的手脚也给紧捆着,身体动弹不得。
夏丽是一定不会害他的,其他人无以判断。
他在森林里待了至少三年时间,如同野兽一样的生活远离人心,自由自在。可今晚霍然遇到这么多人与事,最后无情的束缚,更是将他一颗刚热起来的心淋了个透凉。
尽管心力交瘁,范小林仍是不准备束手待毙,一有机会就逃走。他以野兽般敏锐的听力,仔细分辨自己可能所在地点,不肯错过任何渺茫的机会。
树枝断折声渐无,风声变大,接下来是抓着他的两男人在对话,他一丁意思也没听懂。隆隆震响突然传来,以离开森林的时间和森城之间的距离判断,应该是城门在开启。
这下全听天由命了,入城后就算逃掉,他也不见得能活下来。
漫长黑暗后,范小林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昏暗走道,一面墙壁上挂着燃烧的火把,炬炬火把相隔一长段距离。另一面墙壁全由坚硬的灰石砌成,石壁上除了似门的缝痕再无它物。
还不待他多观察,身后有句男声说了些什么,被人押住双臂的范小林感到背后一推,踉跄几步摔入一道石门里,随后石门牢牢关紧!
范小林先是简单活动双手双脚,减轻酸痛感,然后观察起四周。这里除了石壁还是石壁,仅可以步行十几步的空空石牢中,唯有几个透风小孔。
范小林走过去,眼放孔边,通过映照进来的微弱月光目测一下,石壁约厚四十公分。
就在这时,他猛然往石壁上连锤几拳,直到破皮流血才大吼一声,颓然坐倒在地!一时间无数念头纷至沓来,他忽然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记忆中范小林是一个不算坏的学生,有父母、有朋友,能够想到他们曾对自己露出微笑的面孔,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们的名字。
手机、电脑、火箭、卫星这些词汇名称他虽然记得,然而没有关于这些词汇的记忆。手机是什么?是手用的东西,还是某个朋友的昵称?
最初流落至森林的时候,日日夜夜都在与饥饿死亡作斗争,活过来后才有空拿尖石刻画,算是日记。再然后,他完全看不懂自己所刻的画和字,随着时间流逝,仿佛过去的自己逐渐消失,总有一天将会彻底消失不见。
唯一值得欣慰的,他还记得范小林这个父母给予的名字,然只知其声,不知其形。
他想家了,却想不起家里的样子。一滴泪水自眼角溢出,顺着范小林的面颊流下,啪的一轻响坠散在冰凉石地上。
范小林所待石牢位于血蔷薇古堡的偏处一角。此时此刻,古堡顶层族长房间里三个男人正在密切交谈,其中一位赫然是押人回来的夏普伦。
“那头巨魔的样子我不会认错,头生小尖角,正是噬魔的利斯塔!” 夏普伦卸去护身战甲换了一身便装,坐在长弧形沙发的一侧。
弧形所向中心,单单摆了张木椅,夏布兹苍老的手指敲了敲椅扶手,说:“综你所述,就算他们尽全力杀死了巨魔,也不可能完好的活下来,事有蹊跷。”
夏普伦面露疑惑:“或许是因为夏丽,我亲眼看过巨魔那心脏处的伤口,一击毙命!”
手指敲停,夏布兹沉默了一会,望向长沙发另一侧坐着的人,说:“你怎么想的?”
那人像是一名老管家,眼透敏慧,立时回道:“利斯塔被他们杀死了,这个结果不会变,这一战还仅仅是他们第一次同契。再考虑考虑,不忙处死此人。”
“但是他来路不明,不知道是哪家为了掩盖丑事所扔的野种。”夏普伦不以为然。
老管家皮笑肉不笑,“他也是个天生的战士,没有诸事牵扯,好好打磨将是夏兹伍德一柄崭新的利剑!”
夏布兹微微敛目,另问:“夏丽的态度是?”
“她被此人所救,十分中意,说是决不能杀他。”夏普伦纵然很生厌恶范小林,这种事情上绝不含糊。
听了后,夏布兹吩咐道:“阿诺,给他最优的待遇,都交给你安排了,一会带他和夏丽来见我。夏普伦,去把月刃原封不动的拿来。”
夏普伦面露难色,接着说:“他那柄月刃不知遗落何处,属下第一时间先将他们带回。”
“事关重大,你现在就带人去找回月刃。”
“是!”夏普伦动身离开房间,老管家也站了起来,却没有直接离开,冷冷地说:“朗斯、泽鲁克这两家在幕后搞的鬼,以巴德为首的十九个内奸在地下受着极刑。”
夏布兹起身走到他身边,意味深长地说:“夏兹伍德的敌人又多了。”
老管家冷道:“宵小之辈,早晚被悉数斩尽。”
不过片刻时间,随着隆隆作响声,石门被人移开偏外,范小林警惕地看着门口,慢慢走了过去。没有预想中的兵刃相向,等待他的是一名面容和善的老管家。
老管家两眼透着睿智,给人感觉会是一个很好交流的长者。他身穿黑色燕尾服,内里是雪白的衬衣及熨得整整齐齐的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