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我只要做你男人!(2 / 2)
叶非尘很快就将景飒聆的话理清。
霜妃产子而亡,留下两个儿子。她祖母产下死婴,却有叶定荣这个儿子,而她又在霜妃产子的那晚进了宫,有很大的可能叶定荣就是霜妃的儿子。这事太皇太后应该不知道,她自以为霜妃的儿子已死,而后抹去霜妃存在的痕迹。
可是,这么看叶定荣是霜妃的儿子的几率还是很大啊。
似乎知道叶非尘的疑问,景飒聆分析道:“你想想,我母后将霜妃的两个儿子记在名下,这就说明母后是知道霜妃生了两个儿子的。那么,霜妃生了两个儿子,若你祖母抱走一个,按理说只剩下一个,结果母后还是看到了两个。也就是说,当时有另外一个小孩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叶非尘皱了皱眉,真是复杂。这样说的话,当初祖母和霜妃中必有一人有预先做准备,准备了一个小男孩。是祖母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她便是接到了霜妃的求救,也不能预测到她生的是男是女吧。
“你是觉得,我祖母抱走的那个人有可能是不知来处的小孩?”她默了默还是道,“这么大的纰漏,有可能吗?”
“都说了当时一片混乱,而且要逃过母后的眼线,出错的可能还是有的。”景飒聆瞅瞅叶非尘,“我半点不觉得我们的体内留着相同的血。”
撇撇嘴,叶非尘呼出一口气,“想要查清楚会很难。不过,能查到这个地步也叫人吃惊了,毕竟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而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些被太皇太后可以抹去的东西,只能说明太皇太后身边有他的人。或者说皇宫之中有不少他的人。不然也不会从什么老宫人的口中得到祖母曾进入皇宫的事。
景飒聆走到叶非尘身边,拍拍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再难我也会查清楚。”
因为你在意,所以我一定会查清楚。只是,不论结果如何,我只要一种结果,你也只需要一种结果就够了。
两人一起用了早餐,之后在庄子里散步。
庄子里环境清幽、贴近自然,置身其中就会觉得很舒服。只是今日叶非尘却没有放松,脑子里总在想着事。
“挽君到底是什么身份?看我爹最近的表现,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挽君、杨岳,这两人应该让他肯定了他是景隆帝的儿子。就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挽君以产婆侄孙女的身份接近叶定荣,杨岳又是跟着祖母几十年的人,他们的话对叶定荣来说肯定有比较大的说服力。
这么一想也比较理解叶定荣的转变以及他对李姗的态度。
不过李姗这些年都没有怀孕,说明叶定荣对他的身份早有怀疑。若他是景隆帝的儿子,那么他与李姗名义上也是叔侄关系,当然,这没什么,因为他们不同姓,这并不忌讳。但是,霜妃的死和太皇太后脱不了关系,而太皇太后是李家人。他不想让李姗有他的孩子的想法也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叶非尘暗想,叶定荣对她态度的转变应该是在确定他的身份之后。因为他的身份只比景飒聆差一点,但也算是当今皇帝的叔叔辈,也是无上尊荣的,而他这些年也没有享受到这些尊荣,连带着身为他嫡女的她也没有享受到什么,反而‘流落’在外许多年。各种奇怪的情绪作祟,反倒让叶定荣夹着几分真心对她好了。
“挽君有刻意隐瞒身份,背后扑所迷离,不过可以确定她不是中原人。不是来自西北就是来自祁族。”
“看来……祁族和西北真的是越来越不安份了。指望我爹爹做些什么吗?”叶非尘细眉微蹙,“希望叶定荣不是个傻瓜。”
别以为自己流着皇族血脉就可以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要知道在别人的看来就是一傻瓜。
景飒聆看的这般清楚,太皇太后又怎么会老眼昏花呢。
太皇太后不像景飒聆那样会去寻求着看似不可能中的那点可能,因为她并不在乎叶定荣的身份。以太皇太后对霜妃的深沉恨意,哪怕只有一点可能,她都会看做霜妃的儿子没有死吧,正好全了她报复的心。
也许,不光是叶定荣,便是她,也被太皇太后给恨上了。
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太皇太后也不会放过她,再与景飒聆暧昧不清,估计太皇太后会想把她捏死吧。
可惜……她又是找到开国宝藏的关键。纵然找藏宝图的方法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但谁能肯定到时去了藏宝的地方,还有没有那些只有她能懂的文字呢?
这一刻,她真心感谢数百年前的前辈,真心是照顾后人呀,让她有了个比较安全的护身符。不然以太皇太后的势力,想捏死她太容易了。
想到太皇太后恨不得踩死她却又不能弄死她的纠结,叶非尘不厚道的笑了,虽然有几分自嘲的意思。毕竟比起杀人来还有更多的折磨人的办法。也不知道太皇太后会不会手下留情。
“笑什么?”
“笑我有可能是个郡主。”
“不可能!”声音极冷。
叶非尘撇撇嘴,她就说吧。景飒聆有时候真像个小孩子。不愿意接受的事就极力的否定,那么执拗。
执拗的让她心酸也让她温暖——她也是个矛盾体。
说了很多,两人从未提过景飒聆身体里的毒,因为纵然是霜妃的手笔,纵然叶非尘真的是她的孙女,景飒聆也不在意。迁怒,一般都是针对自己不关心的人的。
下午,一行人暗地启程去了通禅寺。
在桃花林中,尤丽随着大火真正的与这个世界辞别。
叶非尘逮着在桃花林偷偷喝酒的通醒,让他为尤丽念了许久往生咒。别看他看起来不着调,念经倒念的很不错。
火尽人成灰,叶非尘有些恍然。人一生太过短暂,人本身又太过脆弱,生死一瞬而已。
忽然就觉得她为之前的事考虑那么多,顾虑那么多有些傻。她应该有更加自由的思想才是,却被一具躯体所束缚。畏畏缩缩,踌躇不前。
能重获新生是多么大的幸运,若不能潇洒随心快乐一生,她又怎么对得起老天给她的这条命,怎么对得起他的执着。
一瞬间,她就想开了。叶定荣的身份如何都无所谓了,她的心告诉了她要走的方向。即使,一辈子太过虚妄,但至少当下是实实在在的。更何况,未来不也是要靠自己的吗?因害怕就不敢许未来,太懦弱!
这大家闺秀的米虫日子,真的是快抹去了她太多太多的勇气。便是没了人服侍,没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又怎么会适应不了呢?
放马天下、纵游江湖,也许也有别的快乐。
“阿聆……”叶非尘扯扯景飒聆的袖子,“若是这皇城容不下我们,我们去江湖上玩好不好?”
景飒聆一怔,笑了。春花合闭,骄阳避云,不敢与其争美争辉。
“好。”是笃定是承诺。
之后,李嘉抱着装着尤丽骨灰的盒子往桃花林深处而去;叶非尘拉着景飒聆在通醒面前站定。
“通醒大师,麻烦你看一看他的身体如何?”
通醒其实在看着醒着而且状若无异的景飒聆时就很吃惊了,给他把完脉就更惊异了。
“还好,体内依旧保持着平衡。”通醒瞅着景飒聆道,“荣亲王的意志力超出常人。不过气息有些虚弱,早日医治才行,不然……”
“不然如何?”叶非尘急急的问。
景飒聆幽冷的光扫到通醒身上。
“……不然又会昏睡过去的。”通醒移了眸子,内心直呼‘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贫僧不是故意打诳语的’。
叶非尘安心了点,看着景飒聆道:“素真师父很快就会到的。”
“我命大着呢,你别操心。”
等两人相携走远,玄莫沾出现在通醒身后,淡淡问道:“若不及早医治,会如何?”
通醒吓得一跳,苦哈哈的看着玄莫沾:“玄小施主莫要吓贫僧。”
玄莫沾静静的看着他,带着点微笑。
“其实荣亲王能够醒是因为他用意志力压住了体内毒气,然后又把体内的内力压缩,使得体内依旧保持平衡,而且还不至于晕倒。但是这样十分的耗损精力,尤其是用武的时候,内力会像发病时一样,比正常时深厚数十倍不止。”通醒懒懒的靠着就近的桃花树道,“只是若不早点医治,毒气反弹、内力四散,弄不好就会冲毁五脏六腑,亦或者精力丧尽,瞬间衰老。”
玄莫沾眉头皱了皱,“竟这般冒险……”
通醒一个劲点头,“是呀是呀,太冒险了。其实只要荣亲王好好的昏睡着也就还好,至少不会这么危险。”
玄莫沾默了默,转身走了几步,在有青草的地方随意的坐下,动作优雅,青衫柔顺的躺在青草之上。
而后从袖子里拿出个小龟壳。
通醒一愣,立马跳过去,蹲下,“玄小施主今天有兴致算卦啦?来给贫僧算一卦,看看贫僧还有多少年早登极乐?”
玄莫沾眼都没抬:“祸害遗千年。”
通醒:……贫僧哪里是祸害啦?
“你这是给谁算卦?怎么半天都不动?”通醒见玄莫沾手托着小龟壳半天也没有动作不由的出口。
“这龟壳很久没有晒太阳了……”
……通醒嘴角抽了抽,摆摆手,“贫僧很忙,走了。”
玄莫沾看着手中的小龟壳,许久,又将它收了进去。
有些嘲讽的笑笑,什么时候竟只能通过算卦才能得到安心呢?
就像非尘妹妹不愿意的,荣亲王怕是更不会希望别人给他算卦吧。
而他收回手,真正的原因不过在于有些人的命数,难以窥探。
……
出了通禅寺,叶非尘便和景飒聆分道走。
“我回叶府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在庄子待着。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劳累知道吗?”叶非尘总觉得景飒聆太过任性,只好什么事都念一遍。
“知道了,放心。”景飒聆揉揉她的头顶,“你自己也是,万事小心。若有事吹这个哨子,香魂卫会去保护你。”
叶非尘没有迟疑的接下那黄色小哨,“嗯。”
“莫沾哥哥,再见。”
“嗯。”
两路人马分开,渐行渐远。夕阳垂落,在树梢上挂着,染红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