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少年逸仙(1 / 2)
以安虽然觉得他话中有几分深意,在脑中细细过了几遍也摸不透。
看周寻喝完汤药便接过碗扶他重新躺下掖好被子:“你且先继续歇息。”
周寻:“若是军中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以安怕他自己放心不下还要强撑着去军中,只好应下。
常颂问起以安周寻伤势,以安:“请了医官去仔细瞧过,伤势虽重,好好休养着也能慢慢好起来。”
常颂:“这一次阿寻又是因着以宁才受伤,算起来我们常家已经欠了他两条性命了。”
以安感觉到常颂的动容,知他心下定然松动了些,握着他的手语气又有些急切:“我知道爹和以宁心里一直对阿寻怀有芥蒂,不愿完全相信于他,可是经过上一次崖上采药,这一次战场挡伤,既然如此爹和以宁为什么还不愿意完全信任他呢?”
常颂总觉得对着以安一个姑娘家解释不清楚,但阿寻几次三番救夷狄和常家于水火之中。
心存戒备是人之常情,可到了如今这一步还是对他戒备重重便反倒是无情无义了。
以安:“爹是夷狄的大将军,该以大局为重,整个夷狄所有的百姓这个责任都扛在你的肩上,你不得不防。可是阿寻做了这么多难道爹一点都看不进眼里,存不进心里吗?”
“还是说,不管他做什么,只因为他是中原人所以低贱至此,活该他承受一切误解诬陷与伤害。那我们和中原人又有什么区别?”
常颂:“爹知晓了。是爹的不是,太过于紧张想得多了些,太防着他了,以后爹会注意的。”
“真的吗?”以安笑眼弯弯问他。
常颂拍了拍她握着自己的手:“我的傻姑娘,是真的。”
这么一下子,以安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以宁也在周寻养病的这些时日时常去探望他,每每说些趣事惹得人发笑不已。
就连周寻刚端上一盏茶,才到嘴边吹凉一些饮了一口,以宁偏偏不识时务说些逗乐之事,引得周寻一下子呛住咳嗽个不停。
以宁在一边看着好戏打趣他:“阿寻,你这次一休养身子可是越发娇贵了,瞧着咳嗽两下就红了脸,比得姑娘一般弱不禁风。”
以安重重拍了他脊背一下:“也不想想阿寻是因为谁才受的伤。”
以宁喟叹:“是我是我都是我。”
以安便去抚周寻的背帮他顺气。
直至看着人停了咳嗽面色恢复过来,才停了手中动作。
周寻用眸光瞥向屋外,以安了然直接退了下去。
周寻见以安离开才放心问:“近日军中可好?”
他向来挂心军中军务,以宁知道迟早也新瞒不住,何况这危险本就迫在眉睫,还不如如实相告。
于是他正色,面色甚至凝重起来:“我们的探子来报,中原的军队正朝着夷狄方向而来,眼下还没有确凿的消息是来攻打我们夷狄,但……”
周寻接着他的话:“但以防万一还是应当先做好准备。”
以宁点了下头:“可军中境况你比我还要清楚,这才同西丘交过手,我们军中伤亡惨重粮草短缺已经快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更何况每次开战受苦的永远是百姓。夷狄才打了一场仗伤了元气,本应休养生息。可是好巧不巧中原又派人来……此次再开战,轻则重创夷狄,重则害得百姓流亡战乱之苦可汗会失去民心,大局不稳啊。”
周寻沉默良久:“按军中眼下的粮草和将士,若是当真开战能撑多久?”
以宁:“至多不过半月。”
周寻也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好了,瞧我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若是被阿姐知道了又该怪我多嘴影响你休养了。”以宁起身整了整衣衫。
周寻:“明日我便会回军中,到时候再同你和将军一齐商议对策。如果终须一战避无可避,那就只能背水一战。我们的胜算虽小,可是对战中能把时间拖得越长越好,这样能有效消耗他们的粮草,也能为我们谋得多一分利益。”
以宁明白了周寻的意思:夷狄现在的实力虽然不足以对抗大败中原,但还是能在有限的时间内牵制住他们一段时间,一旦经过长时间的消耗,他们的军心也会涣散,久而久之再加上粮草消耗,就算最后只能打成平手,夷狄也不至于任人宰割。
毕竟两方这时候实力相差无几,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夷狄也就有了和中原誓死一搏的筹码。
做为止战的筹码,就算拿出什么样的交换条件,应当都是不为过的吧。
以宁:“好,明日我们一同去军中商议后我这就去将这些说与爹。”
周寻颔首。
梁政清的军队已经到了,周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滔天的本事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更多的,只能听天由命。
隔日,以安也没拦着周寻随他去了。
至军中,以宁和常颂对着案几上的图指指点点商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