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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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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小院里出现了一位拖着行李箱,满身疲倦的妇女,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妈,你终于回来了。”甄宁飞奔下来,接过赖菊香的行李。

赖菊香拥着儿子,眼睛里有慌乱,她边朝着三楼走去,边走边问:“你姐呢?”

“昨天晚上到现在,姐姐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出来。”甄宁想着那天父亲暴打姐姐的样子,眼眶红了,喉咙里也像哽住了什么东西。

赖菊香放下行李,直奔甄田的房间,看到坐在床上的女儿,不言不语的样子,半晌过后,拍着床铺,大声道:“田田,你糊涂啊!那是你的父亲啊,你怎么能够举报他!”

甄田抬头看着几个月未见的母亲,眼泪从眼眶滑落,动了动嘴巴:“所以,您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赖菊香又急又气:“田田啊!家丑不可外扬,你爸吸毒,我们可以帮助他戒毒啊!你也万万不能报警把他抓走啊!”

甄田微微扯了扯嘴角,心里一片悲凉。

“今天上午警察给我打电话,你爸爸在毒品检测中,尿检呈阳性,确定吸毒,决定将其送往戒毒所强制戒毒两年。”赖菊香“呜呜”地哭出声来,气不打一处出来,伸出手打了甄田两下,哭着道:“你说你不举报他,他也不会去戒毒所待两年啊,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呜呜...”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吸毒了,是吗?”甄田看着声嘶力竭的母亲,牙齿打着哆嗦。八月底了,气温依旧高烧不退,此刻她却觉得冰冷刺骨。

赖菊香没想到女儿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她脸色不自然,还是点了下头,缓缓地道:“大概三四年了吧,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有一次被我抓到了现场,他跪着求我不要说出去,他说他是在外面应酬的时候,被狐朋狗友给带坏了。他也没办法的....他说过他会戒掉的...”

甄田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有这样一个黑白不分、处处隐忍的母亲,当然有一个不负责没担当、吸毒赌博的渣男父亲。

“你知不道只要染上了毒瘾,就会一辈子和毒品缠绕在一起,永远也戒不掉...”甄田的眼泪未干,看着眼前的母亲,不知道该说她没有文化不懂这些知识,还是说她傻,被那个渣男父亲就这样三言两语骗过去了。

“无论怎么样!你也不能把他弄到牢里!你让左邻右舍怎么看我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赖菊香一想到将要面对左邻右舍异样的目光,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

第二天下午,甄田拖着行李箱来到火车站。

她买的下午两点的火车,卧铺,第二天上午到达京城。

弟弟小宁拉着甄田的手,跟着她排队进入到候车大厅,边走边对她道:“姐姐,我觉得你没有做错,我支持你。如果爸爸不去戒毒,我们的日子会更难过,不得安宁。”

甄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笑,道:“小宁,你一定要好好念书,知道吗?只有读书,你才可能脱离现在的家庭,走出南城,走向更远的世界。”

小宁点点头,“嗯”了一声:“姐姐,我一定会的。你放心去上学,我会照顾好妈妈的。妈妈只是现在生气,过段时间就好了。”

昨天母亲大骂她一顿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今天也没有来车站送她。甄田知道,母亲对于自己举报父亲吸毒,让父亲强制戒毒两年,依旧很生气。在母亲的眼里,丈夫是天,无论做错了什么事,都会去隐忍原谅,却不知道有些事情只要一沾染上,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姐姐,以后我也要考到京城去上大学。”小宁拉着姐姐的手,眼睛有憧憬。

甄田欣慰地笑了,承诺道:“姐姐在京城等你来。”

候车大厅响起广播,由南城开往京城方向的列车已经到站了。

甄田看着小宁,拉起行李,鼻子一酸,再三叮嘱:“小宁,答应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听话,认真念书,知不知道?”

小宁点点头,挥着手,看着甄田消失在检票窗口的尽头,才离开。

甄田拖着行李,跟着人潮一步一步走上车厢,位置。刚坐下,火车就发出一声长长的鸣笛声,慢慢发动了。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坐在窗口的甄田心里百感交集,因为举报父亲吸.毒,在母亲的心里,自己就是导致父亲坐牢的罪魁祸首,是导致家丑外扬的举报者,是让她在左邻右舍里颜面无光的不孝女。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这些烦人的琐碎事抛诸脑后。

可是,现在她应该开心,不是吗?

她终于暂时远离了稀巴烂的原生家庭,即将开始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大学生活。

再见,南城。

京城,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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