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番外二（1 / 2）

柳尘渊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帝王的生辰宴上。

彼时她穿着一身银丝织锦雪锻裙，如墨般的长发松松挽着，肤如霜雪，眉如远山，在满堂喧嚣热闹中，安静的像一幅画。

只一眼，便让他再也移不开目光。

微风拂动她鬓发上金色的步摇，那步摇轻轻摇晃，如同带着魔力，牵引着他的心跳。

他开始偷偷关注她，知道她名叫仪癸，知道她来自外族，也知道了她是君王最宠爱的妃子……是他不能妄想的人。

可他又如何能控制自己的心呢？

他开始借着各种因由频繁地入宫面圣。若能看她一眼，他这一天都是高兴的，若看不到，他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时候的他少年成名，风光无限，天下间仰慕他的女子不知凡几，可他从未多看一眼。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珍藏着一个不能眷恋的人。

听人说她喜欢一种红色的，带刺的花，他便悄悄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一院子；听人说她喜欢看画本，他便去集市上买了京都最流行的画本，日夜研读，盼着有一天能讲给她听；听人说她喜欢看星星，他便也时常坐在院子里，望着天幕，猜测她此刻是否也在仰望星空？

……

日复一日，他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可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身为将军，怎能困囿于儿女私情？

身为臣子，又怎可觊觎君王后妃？

……

该清醒了。

为了斩断情丝，他自请驻守边塞，远离京城。

那是他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在他走后不久，京都便传出谣言，说仪妃乃是妖女，会施邪术。柳尘渊嗤之以鼻，那时候的他还太年轻，并没有意识到这流言背后隐藏着什么。

但他并不想看到仪癸遭人非议，于是上呈奏疏，请君王下旨辟谣，以安定民心。

符隆的回复很无奈：仪癸确有异于常人之处，其族人皆尊其为神女，血脉特殊，不染怪症，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柳尘渊心有疑虑，派人暗中追查此事，找到了耶罗族居所，并在仪癸曾经居住的茅屋中，找到了一块奇怪的石头。

这石头黑漆漆的，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整个呈椭圆形，手掌大小，远远看去如同令牌一般。

他直觉这石头跟耶罗族的怪病有关，也许，仪癸未被这怪病缠上，便是此物的功劳。在他看来，若真能证明此事，必能将仪癸的“妖妃”之名抹去。

可他没料到，不等他研究出什么结果，京中便又传来仪癸族人入宫行刺，被处以极刑，仪癸被打入冷宫一事。

边塞离京甚远，消息迟滞，等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距离仪癸被打入冷宫已经过了两个月。

那天他坐在边塞的草甸子里，望着天上的星星，沉默地喝了很多酒，火辣辣的烧刀子将他的眼角逼的通红。

他想回京，想去那座冷冰冰的皇城中再看她一眼，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那怕是隔着高高的宫墙说一声“保重”也好。可是明天便又将与西戎开战，战略早已定好，敌人来去如风，他作为边关的将领，如何能因为一己私情而置千千万万黎民百姓于不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