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清明(1 / 2)
次日用过了早膳,赵清明准时出现在凝和殿门口。
覃牧秋漱完口道:“羽林军不是还有另一位大将军么,怎么来接朕上朝的只有赵清明?”
荣安取过朝服伺候对方穿上,道:“赵大人虽是羽林军大将军,可只是挂个职罢了,陛下从前定了规矩,羽林军的事务他可以不参与,只是每日都必须跟在陛下身边。”
“就为了整日看那张臭脸?”覃牧秋冷笑道。
“平日里陛下从不和赵大人说话,大多数时候,赵大人都是在凝和殿外站满一日,到了时辰便告退。”荣安道。
覃牧秋闻言心里有些异样,随即叹了口气道:“起驾吧。”
这日覃牧秋在朝堂上状态略好了一些,他一直留意,希望朝臣们能提到与宁安王的战事,可朝臣们却只字不提。他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暂时按捺住好奇。
下了朝回凝和殿的路上,覃牧秋突然道:“为何没有人提前方的战事,宁安王都快打到中都了吧?”
赵清明闻言一愣,眼神复杂。荣安忙道:“陛下或许是忘了,前日有朝臣提出劝降之事,被陛下责罚了,还下令说今后在早朝,不得无故议论与宁安王有关的战事,除非陛下问及。”
李逾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怪不得李谨说自己这位侄子烂泥糊不上墙呢。覃牧秋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道:“朕只是吓吓他们,没想到这些人还当真了,难道真要等到宁安王打到中都才让朕知道么?”
赵清明与荣安都不言语跟在后头。
覃牧秋不想坐以待毙,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他必须想办法,阻止原来的自己死。可此事荣安显然是帮不上忙的,他毕竟只是一个内侍,所以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人,只有赵清明。
当覃牧秋让赵清明随自己进殿的时候,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自李逾登基至今,赵清明一次都没有踏进过凝和殿。
“赵将军,坐吧。”覃牧秋随口道。
“卑职不敢。”赵清明道。
覃牧秋心道,爱坐不坐,不坐便站着。荣安给覃牧秋斟了茶,覃牧秋坐到书案前拿起奏折开始看,随口道“把茶给他,我不爱喝。”
荣安端了茶给赵清明,对方便立在那里接了茶端在手里,看上去十分别扭。
覃牧秋用一盏茶的功夫,将所有奏折翻了一遍,表情有些不大好看。按照他的记忆,李逾确实派了人去常宁军劝降,可是这些折子里并没有人提及此事,或许还要再等等?
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端着茶站在殿中央的赵清明,道:“怎么不喝?”赵清明闻言便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覃牧秋又道:“都凉了还喝?”
荣安嘴角一抽,上前接过了赵清明手里的茶盏,心道这位祖宗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赵将军,过几日会有朝臣提出来劝降一事,到时候朕会准奏。至于劝降之人,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覃牧秋问道。
“回陛下,没有。”赵清明道。
覃牧秋嘴角一抽,道:“没关系,朕有。”
荣安抬头看了覃牧秋一眼,对方对着他眨了眨眼,又道:“到时候朕会装扮成侍从,随劝降的队伍一同前往。此事交于你来办,不能让别人发现朕不在京中,也不能让同行的人发觉朕的存在。”
赵清明闻言着实吓了一跳,覃牧秋笑了笑,道:“此事交由你来办,朕放心。”
“陛下……”赵清明想阻止这个荒唐的决定,覃牧秋却不给他机会,挥了挥手道:“退下吧,想出办法之前,不必再来御前伺候了。”
赵清明闻言只得看了一眼荣安,荣安道:“奴才送赵大人。”
赵清明一出凝和殿便逮着荣安问道:“陛下是何意?”荣安耸了耸肩,道:“君心难测,赵大人切莫胡思乱想,照陛下的吩咐行事便是。”
“荣安呢,进来伺候。”殿内传来覃牧秋的呼喊,荣安只得乖乖的进了殿。赵清明立在殿门口心中凌乱了一阵子,想起那位祖宗说自己不用当值了,便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赵清明自李逾是太子时便做了对方的贴身侍卫,后来李逾即位,他便成了羽林军大将军。可是,七年来,李逾一直将赵清明当成透明人一般,既不苛待,也不亲近。赵清明依照吩咐,每日自早朝开始守在李逾身边,直至黄昏方离宫。这期间,既没有交流,也没有使唤,双方都当对方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