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2 / 2)
那人脸色变了变,“当时我师兄与另一位音修斗法,给自己施了无声咒,一直忘了解”在被梨埙攻击时,受到的伤害不太严重,也因为先前受伤,阴差阳错保住了那一段记忆。
殿内诸人,包括一开始到现在坐在桌边,都没开过口的那些白胡子老头们,神色都变了。
“等等!真有那么玄乎,怎么会出现在王富贵手中?”
不是早被落燕山庄收入囊中,就是被那些大门派杀人夺宝了啊!
“你还不知道吗,落燕山庄的二小姐,当年不就是嫁给了一个凡人皇族,算算年份,儿子这么大了也不奇怪吧”
有人想的更远:“天呐,这么说,若是能嫁给这王富贵,不就成了落燕山庄的亲戚?”
“也不知那王富贵好不好男风,为了爱情,我愿意断袖”
谢逢君:“”
好家伙,这些人的想象力就离谱。
作为落燕山庄当事人之一,他大受震撼。
阿默则是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
就连落燕山庄的外孙,都有人愿意放弃节操竞争上位,那他想娶谢朝雨,可太难了。
不管外面人如何心思百转,防护罩的对抗却是有了新的变化。
不知何时,那王富贵吹动梨埙,不再是“呋呋呋”的气音,而是一种老驴拉磨一般的难听声响,一声又一声,断断续续,听的人气血上涌,头昏脑涨。
修为高深如沈瑜,也感觉自己眼前发黑,神思变得混沌。
那些须发斑白的老家伙们,不知何时悄然张开了更为深厚的防护罩,若他们不出手,殿内这些面色恍惚的傻子们怕是要当场气血翻腾,严重的还可能会暴毙而亡。
王浮也不是不同音律,贵公子出门装腔作势,烧不了琴棋书画,他弹琴明明就很悦耳,偏偏这梨埙也不知是怎么了,发出的声音不是像大鹅叫唤,就是像老牛哀嚎。
呕哑嘲哳难为听。
近距离听着,耳朵都要吐了。
白千柳的滋味更不好受,所有的躁动音律全是冲着他去的。
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偏偏又霸道无比,狠狠侵蚀着他的神志。
他惊觉,自己有一瞬间竟恍惚了。
暗暗咬破舌尖,心头血的刺激之下,白千柳保住了散乱的神思。
沈瑜自顾不暇,只能匆忙帮沈茸鸢用防护罩遮挡一番。
大殿上方,阳光再难寸进,漆黑的夜幕骤然降临,朗月疏星的景象骤然取代了碧蓝晴空。
吹奏之人实在是个门外汉,导致星图有些混乱,星子磕磕绊绊,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夜空中到处都是闪亮的星屑,月亮的样子也不甚规整,像是被人咬过一口的果子一样,缺口显得很是粗糙。
糙归糙,效果打了折,但杀伤力还是巨大的。
在这样天象都随之改换的攻势下,白千柳的笛声未免太过单薄,被无头苍蝇一样的埙声冲击得七零八落,渐渐不成调。
白千柳倏地“噗”
出一口鲜血。
也不知是他自己祭出的心头血,还是被王富贵吹出来的内伤。
王浮自己胃里也在翻腾,倒不是受伤,主要是从他手中发出的声音太过诡异,实在和贵公子的审美相悖,造成了生理不适。
眼看着头顶的月色越来越浓。
沈瑜挣扎着找回自己的神志,对防护阵中道:
“王公子,点到即止。”
沈瑜的严重包含着警告,不容拒绝。
王浮心里可惜,他还处于梨埙带来的震撼之中,原来这就是神器,真是没白疼谢棠梨!
但他们原本的目的也不是一定要和沈瑜对着干,现在已经伤到了白千柳,还拖了这么久的时间,王浮便干脆利落地收了手中的埙。
王富贵站在大殿中央,只有衣裳破了几道口子,面色健康红润,而白千柳已然吐血,气息也不再稳固,孰胜孰负一目了然。
老者强自平息自己翻腾的内息,上前宣布,这一轮王富贵获胜。
“茸鸢,醒醒。”
与点钟一些修行不到家的小辈一样,沈茸鸢方才也陷入了沉睡。
被沈瑜唤醒时,沈茸鸢的眼神有一瞬间很陌生。
“父亲?”
沈瑜看她回神了,便收回给她输送灵力的手。
“第三轮了,该你出题了”
“喔”
沈茸鸢的脑子其实还是混乱一片,方才那短短的一瞬间,时间好像变得无比漫长,她在那段时间里,做了一个,匪夷所思c有很真切的梦。
“各位已经受伤,那第三轮便简单一点,”沈茸鸢的笑很温柔,她顿了顿,特意看向白千柳,又道:“大家都是优秀的男子,定是勇敢无畏,那便半个时辰为限,大家上来打擂台吧”
沈瑜脸色一沉,白千柳已经受伤了,如何还能打擂台?
他道:“大喜的日子,谁受伤都不合适”
不等他说完,沈茸鸢又温温柔柔地提议,“这样,此轮可以换人,若是担心方才的事情影响发挥,可以请亲近的人代打,我想谢三公子定是乐意看到这样精彩的比试吧?”
谢逢君正用扇子遮住脸偷着乐,虽然不知道为什沈小姐说的话奇奇怪怪的,但不妨碍他搅局看戏啊。
“没问题,没问题,就定一个时辰,谁赢了我再加五十万灵石!”
空口许诺灵石嘛,他完全没压力的。
彩头也太足了。
一百万呐,怎么可能有人放弃。
李大公子方才倒的够快,后面的埙声又是主要针对白千柳,他伤的并不严重,调息一番之后,感觉自己又行了。
他第一个站到殿中央,“我李不言可不是懦夫,诸位,可敢一战?”
谢逢君悄悄与阿默道:“是是,不是懦夫,是个莽夫”
阿默:“这轮我替表哥”
高台上的笼子被摆在角落,似乎被人遗忘了,但阿默一直盯着,他发现那些混在宾客中的化神老者们,一直都有悄悄朝那笼子中传送灵力。
虽然阿默不懂,但他能猜到,也许是某种禁制或者阵法,白千柳那边还需要再对阿绿做些什么但阿绿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估摸着谢朝雨应当也顺利找到了地方,阿默便决定不再等待。
参与的人基本都换了代打,只有白千柳,他是新郎君,若是也换了人,难免日后要被人耻笑,“连抢亲都是别人代劳的”,白千柳暗暗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也站到了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