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 / 2）
苏婉清心想，难道这么快自己就要交待在这儿了？剑来得太突然太快，她根本没时间反应。白光映着日光，越来越近。苏婉清干脆闭上眼睛。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声刮过。
过了许久，没有感觉到利剑刺穿皮肉的痛意。苏婉清张开眼睛，见顾诚哲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手上拈着的就是那把剑。苏婉清轻轻呼气，提着手中的东西，晃了晃，道：“听说表哥喜欢饮茶。我正巧学了些煮茶的皮毛，表哥若是不嫌弃，我便b煮了给表哥喝，也请表哥指点一二。”
顾诚哲道：“苏婉清，你这套哈巴狗地做法，在我这儿没用。东西，自己提回去。以后，未经我的允许，不得踏足我的院子。懂了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诚哲擦着苏婉清的肩膀走了。苏婉清手中带着的是一套茶具，听说顾诚哲爱喝茶，她便想着投其所好。再说，她本来也在煮茶上算有几分造诣的。没想到顾诚哲这么不给面子，自己都自带工具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要赶客。接下来苏婉清准备好的说辞便都没办法再说了。
这可如何是好？苏婉清眼看着顾诚哲上了二楼，“啪”地一下关上了门。她咬了咬牙，心想反正自己都丢脸丢到家了，也不惧再丢几分。便索性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下来，拜托东园的下人帮她准备好煮茶用的东西，自顾在院中煮起茶来。她一丝不苟地按照工序来，待煮好后，丝丝缕缕的茶香飘涌而出。她自己尝了一口，自觉味道不错，便捧了一杯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来到顾诚哲所在的屋门口。
“叩叩叩。”
里面无人应答。苏婉清知道他在里面，道：“表哥，茶我煮好了。你能不能帮我尝尝？”她探头向内看去，见有一身影俯在案前，却还是不应答。
“表哥，就一杯，行不行？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看到我。就当我为今日出现在这里赔罪，可以吗？”苏婉清一边说，一边默默感受自己的卑微。
大约是实在受不了苏婉清了。门猛地被拉开，饶是苏婉清听到了脚步声，但仍旧被惊了一跳，茶水溢出来淌在她的手背上。刚煮好的茶水热度自然不低。顾诚哲本想好好教训她一番，见门口站着的小姑娘手背都烫红了，手里握着给他的茶还没松手。看他没拒绝，脸上又讨好笑道：“表哥，这杯茶水淌了，我再去替你倒一杯上来，好不好？”
小跑着要下去，感觉身后被什么绊住了。回头去看，见顾诚哲用了两根手指拉住她肩上的布料，很是嫌弃地说道：“不必。你跟我进来。”
苏婉清瞬间眉开眼笑。怎么忽然有一种登堂入室的感觉？她跟着顾诚哲进了屋，但也不敢造次。听他吩咐人把茶具都挪了上来，又让她好好坐着，道：“伸手。”苏婉清乖乖伸出双手，眉眼带笑。
顾诚哲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白色的粉末在苏婉清烫伤的手背上。药粉清凉刺骨，苏婉清这下笑不出来了，疼得呲牙咧嘴的。顾诚哲面如寒霜，道：“说说，你今日干嘛来了？小哈巴狗。”
苏婉清道：“天地良心，我真的是来请表哥饮茶的。自从表哥回来，我隐隐感觉到表哥对我有些误会，但又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做错了惹得表哥不快。所以......”
苏婉清还未说完，就被顾诚哲打断了，道：“所以你就来碰瓷我？”
“那怎么能说是碰瓷呢？表哥，我诚心道歉。若是以往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念在我年纪小不懂事，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你放心，今日的事，我绝对不会告诉姨母的，就算你不带我去骑射大赛也没关系的。”
“呵，说来说去，原来是想用这个威胁我带你去骑射大赛。苏婉清，我还真是没看错你。利用起别人来丝毫不会心慈手软。”顾诚哲哼了一声，顺手端了一杯茶来喝，茶味在口中咂摸着，竟然觉得尚可。脸色便缓和了些，道：“别在母亲面前提这件事，我便带你这只哈巴狗去。”
“真的？”苏婉清欢喜得不行。
“你若是不信，那便是假的。”
“信，我信。表哥千万记得这件事，出发的时候莫忘了叫我。”苏婉清道。
骑射大赛那一日，苏婉清早早起了床，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定，便提早用过了饭，带着秦嬷嬷在大门口候着顾诚哲。等了很久，眼看日头渐升，都没见顾诚哲出来。苏婉清心里也没底，眼巴巴地看着府里。秦嬷嬷咳了一声道：“要不我去世子的院子里瞧瞧？依老奴的意思，小姐去不去骑射大会有什么打紧的？小姐如今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那里人多嘴杂的，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好好待在府里陪着夫人说说话，讨她欢心对小姐以后也有好处。”
“嬷嬷慎言。”苏婉清出声道。她个子尚且不高，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力度，道：“我知嬷嬷远道而来照顾我处处不易，心里也感念嬷嬷的情谊。但候府不比咱们自家，府上口舌众多，一个不小心被别人传了话出去，造成的影响便未可知了。姨母待我好是顾念亲情，我们如何能一味想着占便宜？以后这种话，嬷嬷不要再说了。”
秦嬷嬷一直把苏婉清当作小孩子看待，一言一行都觉得需要自己教导，哪里想到苏婉清竟教训起自己来，不由地拉下脸来，回道：“小姐说的是，老奴记下了。”
“表妹好生威风啊，一早就在教训起自己的乳母来了。”有人说道。苏婉清抬头看见是顾诚哲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满是倨傲。也不知道方才秦嬷嬷的话有没有被他听了去。他本就觉得自己是打秋风的，若是听见了，大约更是看不起她了。
“表哥，我还以为你走了。咱们现在出发吗？”苏婉清略过他阴阳怪气的话，仰头问道。那马儿生得威风，站在门口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马蹄。苏婉清朝着顾诚哲身后看了一眼，后面空空荡荡的。
“表妹，忘了跟你说了。今天候府的马车不知为何都坏了去，我找了人过来修理，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修不好。只是，表妹可会骑马？”
苏婉清愣了一下，骑马她如何会，故而摇摇头，道：“不会。”
顾诚哲道：“本来还想让表妹骑我的闪电，但是表妹不会的话可就难办了。为了表妹的安全考虑，我另替表妹找了个出行工具。”他脸上好不容易带上一丝笑容，但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只见顾诚哲拍了拍手，很快有家丁牵着一头，灰色的驴出来。那驴耷拉着耳朵，被牵到苏婉清面前，发出嘶叫声。苏婉清被顾诚哲的举动惊呆了。马车这么恰好就坏了，恰好还有一头驴？看来就是为了不让她去找的借口。但是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一边是顾诚哲嘲笑的目光，一边是回去的执念。苏婉清咬咬牙，对秦嬷嬷道：“嬷嬷，如今没有了马车，也不好带着你了。我独自前去便可，你先回府吧。”说完绕到驴子面前，顺毛摸了摸。那驴子性情温顺，把脑袋靠过来，又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