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如果杨励志在这里。
此刻他已然直接跟随乔老爷一起仙去。
现场几人大多之前都没有见过季准本人，他们没想到这位全国闻名的大明星居然一出口就是“老东西。”
不过形容的也有几分准确。
周伯海首先开口，作为节目组邀请的常驻MC，他的身份并非是娱乐圈里的明星，而是一位圈外的网红教授。
这位教授贯来会引经据典，张嘴闭嘴便是咬文嚼字侃侃而看，此时却面露难色，做工良好的大褂穿在身上，使他不但不斯文，反而有些慌张。
他再三拿起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止不住的汗液，声音中微微有些颤抖：“这件事我必须向大家坦白，乔老爷是我杀的。”
他朝众人解释了一遍当年他无意中帮助了乔老爷订购棺材，结果间接害死韩十八父母一事，十分坦诚地向韩十八道歉：“十八，对不起。我和乔老爷是多年友人，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在交货途中让人杀死你的父母。”
“你的父母不是因为马匪死的，而是因为得罪了乔老爷死的。这么多年我对这件事一直心怀愧疚，此次来赴此宴也是想劝乔老爷认罪伏法，结果没想到他不但不认罪，还说我没有证据，要告我污蔑。”
周伯海伸手捂住脸，脊椎像是一把老旧的弓一般狠狠弯了下去。
他饱含歉意：“所以我不得已只能杀了他，这件事我认罪。”
韩十八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他摆了摆手，说：“乔老爷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么轻易就认罪了吗？
简川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还存在着诸多矛盾。
他礼貌开口，询问道：“周先生，我能请问一下您的任务是什么吗？”
周伯海的脸这才从手中抬起，他的双目此时已然赤红一片，眉宇间满是懊悔：“我有两个任务，一件是隐瞒十八父母的事，另外一件便是隐瞒对乔老爷下毒的事。”
说完后他久叹一口气：“但是我现在实在不想再做这种坏事，我宁愿放弃自己的任务也要把这件事公布于众。”
他对那名负责推进流程的探长道：“探长，您现在可以抓我了。我愿意认罪，我就是杀死乔老爷的凶手。”
探长没有回复他，而是抬头看向季准，官大一级压死人，探长的官比季局小了不止一级，此刻已经被压成一条全方位一体化的舔狗。
“季局，您觉得呢？”
季准已然保持着他那逼味十足的坐姿，食指轻扣抵在太阳穴上。
他眼尾轻抬，话语中满是慵懒：“周先生，隐藏对乔老爷下毒的事，和隐瞒你对乔老爷下毒的事。这两者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探长立马接过话，对周伯海说：“局长的意思很明确，就算你自首，杀死乔老爷这件事也不是你说的算。”
他的揣测领导心思学已然研究了十成十，当下便重新把那六份笔记本和钢笔重新发给六人。
探长一举一动皆是神气十足，他对众人道：“现在你们可以再次进行探讨，说出你们对乔府的想法，最后再在笔记本上写出你们所怀疑的杀死乔老爷的凶手。”
“只要你们能说出乔府的秘密，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
探长说完后便往前厅的红木椅上一坐，下意识便想摸出那瓶酒来喝，可一想到自家顶头上司还在这里，便只能摩挲了一下瓶身便作罢，解不了嘴瘾只能解解手瘾。
谭笑一撩头发，立刻道：“我的身份是新娘的姐姐，很明显乔府这几年给乔少爷娶这么多女孩，不是为了娶妻，而是为了谋害她们。”
她看向简川，道：“不过我掌握的线索不多，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是非常清楚。这里应该有人知道的比我多。”
简川正想开口，邵白却有意跟他对着干一般，先开口道：“乔老爷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曾经大病缠身，找到很多医师也无法根治，最后是找到了一名巫才找到出路。那名巫告诉他，乔老爷可以用未出阁少女的命换自己的命，之后他果然残害了很多少女的命，换了自己延寿至今。”
“那名巫就是我的奶奶。”邵白说，“我的身份是侦探，自幼被奶奶养大，前阵子回乡为奶奶吊唁时，意外发现奶奶并不是死于病重不治而死，而是被人下毒谋害。”
“通过奶奶生前的手札，我了解了这些事，推测出奶奶恐怕死于乔老爷之手。”说到这里邵白似乎有些渴，他继续道：“所以我才来参加这场喜宴，为得不是向替奶奶报仇，而是揭发奶奶跟乔老爷的罪行。”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乔老爷。”邵白惋惜似的看向地上静静躺着的尸体，
模仿季准的话道：“乔老爷就已经仙去了。”
“这么说，”探长摩挲着下巴，“你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乔老爷？”
“没有，我一直在寻找尸体。”邵白摇了摇头，说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奶奶说少女的尸体只有摆放在家里，集齐三十六个人，以八位至阴至纯的未出阁少女为主位一起封死在棺材里，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乔老爷这延寿之术才能有效果。”
他仿佛只是平静地在叙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邵白说完后便可惜地耸了耸肩，摆手道：“只可惜我一直没找到关押尸体的地方。”
邵白的话说得滴水不露，但简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突然看向周伯海，轻声问道：“周先生，邵先生说的事您知道吗？”
周伯海显然没想到简川会突然向他发问，他先是怔住，然后缓缓摇了摇头，低垂着头作沧桑状：“我不知道，我没想到我的老友会做这种事。”
见周伯海明显不敢与他对视，简川心中涌出另外一种可能。
邵白说的是，周伯海一定知道。
这样看来周伯海的话便有了另外一种解释。
他不是为了韩十八的父母才去杀害乔老爷的，而是自知乔老爷为人心狠手辣，对待救自己的巫都可以痛下杀手，何况是自己这所谓的多年老友。
于是不知何时被乔老爷暗下杀手，不如先下手为强，先毒死乔老爷再说。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会直截了当的承认是自己杀害了乔老爷呢？
简川低眉思考，眼底划过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他突然想到季准说的那句话。
——隐藏对乔老爷下毒和隐瞒周伯海自己对乔老爷下毒。
——这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
简川脑中灵光一现，仿佛突然有什么被打通了。他抬起头，眼神坚毅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