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奇闻轶事(2 / 2)
谈到童年,姚思浅不由感慨地道:“虽说我那会儿,确实费了不少心思,但这偌大的英国公府,戒备何其森严,四周皆有守卫把控,岂能无人察觉?不过是爹爹早有嘱咐,没有过多地拘着我罢了。”姚思柔听了此言,一时倒有些好奇,“妹妹,你当时逃课后都去了哪儿啊?”
姚思浅张开双臂,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动作不甚雅观。“还能去哪啊?多半是到平时有往来的几个手帕交府里坐坐,或者去三宝斋晃悠,买些首饰玩物罢了。”
她顿上一顿,似忽然回想起什么,“倒是有一回,我听说西街那里有位说书人,故事说得甚好,便專程去听听。他那日正好说的是,当今皇上和江妃相遇的轶事。”
话到这里,姚思浅顿时阖起双唇。
她向来对这位宠冠六宫的江妃娘娘,无甚好感。一来,自她诞下三皇子便气焰过盛,不尊中宫。二来,她当年不惜大义灭亲,也要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出现在皇上面前。
表面看起来,是容不下贪赃枉法之事,可又有谁知道,不是为着自身的锦绣荣华?
然而,姐姐毕竟还得敬她一声母妃,这些话姚思浅不该说,也说不出口。
姚思柔不知她脑中的弯弯绕绕,只觉被人吊着个胃口,急切地问道:“然后呢,是什么样的故事啊?”
在她眼里,江妃一直是极得帝心的。
前世,江氏并未受累被贬,待三皇子娶妻封王后,一路当上了皇贵妃。也因此,姚思柔即便作为苏皇后的亲儿媳,还是得悄悄讨好着这位主理后宫的女人。
魏旻言闻风,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训得她是又羞又辱。
故而,她这生用尽心机攀上三皇子,为的就是,利用他平生最憎恶的一对母子,狠狠地给他一脚,如此才够解气。
“这我记不太清了……,”姚思浅并未正面回答,却把话锋一转,“但是后来,有个模样纨绔的小公子,一出现就张口指挥随侍,拆了那说书人的台。甚至,还义正严词地说,这些故事都是胡诌的,不得听信。”
姚思柔身形微微一颤,便听得她接续着说道:“当时,还有几位末等的官人在场,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那位小公子。想来,该是个非富即贵的人物。”
闻言,姚思柔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测,便有些坐不住脚,慌忙问道:“你……和他说话了?”
姚思柔挠了挠腮帮子,当作姐姐也想拿男女授受不亲这类,千篇一律的话儿来责备她,颇有些心虚地道:“说了,但我不过是替他帮腔几句,没有多聊。”
当然,她只拣了些枝微末节的部分,说给姚思柔听。其他稍嫌亲近的举动,皆避而不谈。
说完,她见姚思柔鬓角微湿,冷汗出得厉害,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姐姐没事吧?我瞅着你脸色不太好。”
“我,我无碍,只是身子偶有虚乏,歇上一歇便能好全。”姚思柔手扶着额,疲缓地站起身道,“妹妹,我今儿就先回屋了。”
姚思柔由侍众左右搀扶,几乎是半搂半拖着走回住处。
侍女心中难安,便柔声问道:“小姐,可要秉告夫人,去请附近的医生来把个脉?”
听罢,她灵机一动,故作咳嗽不止地道,“也好,我这几日都是头晕脑热的,不太爽利。你去多寻几位名医来会诊,大张旗鼓地去。”
当天入夜,姚思柔所居的厢房便开始日夜煎药,熏得整个国公府都飘散一股子浓浓的药味。
各种小动作做尽,她才让人去回禀公主。
只道,自身染上了风寒,惶恐会将病气过给他人,故而不便出席。
不曾想,隔日午时刚过,华城公主便遣了心腹太监传来口谕,道:“尽快养好身子。”
简短几字,他说得阴阳怪气,鄙夷之意似能从牙缝里龇咧出来。
这下,姚思柔仿佛真患了病似地,整个人精神萎靡不振。
不一会儿,她自作聪明装病,却被公主毫不留情揭穿的消息,传进了广月阁。
青桃绷不住叨叨了几句,道“依奴婢说,大小姐这法子也太过时了。装病这种低劣的套路,小姐您七岁的时候就不用了。”
姚思柔不禁莞尔,“我倒听不明白,你这话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奴婢哪敢损您啊!小姐聪慧贤明,倘若生为男儿,定然是像世子爷那般的国之栋梁。”语气微顿,“可惜了世子爷经世之才,志向却不在朝堂。”
姚时安少年及第,一度极受皇上的器重,甚至开恩令他自行抉择,欲入六部的何处进行历练,并封主事一职。
然而,姚时安无意仕途,便提出了四处游历治学的心愿。皇上爱才惜才,不愿强人所难,最终只得忍痛放人。
一晃眼,三年过去了。
“咱们府里的女儿,双双成了皇宫中的金丝雀,独有哥哥,如闲云野鹤似的,甚好。”
尾音未落,却听外头一阵喧嚣声起,直直奔着广月阁而来。
“二小姐,二小姐……,是世子殿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