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第七十三章(2 / 2)
方念十八岁那年,她师父风陵师太命她下山去捉拿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她一路追踪那采花贼的下落,还未遇见采花贼,先遇到了一个男子。那人比她大了几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正是她那一生的魔障,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
杨逍生性风流,喜好美色,见方念模样甚美,便对她动了心。他那时候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要强迫方念,却也不容易,又想明教臭名昭著,和峨眉派一向水火不容,他直接告诉方念自己的身份,美人怕是会立刻翻脸。于是他略一思索,便向方念自称自己姓范名逍,是昆仑派一位前辈在外面收的弟子。
方念那时候经验尚浅,一听杨逍这么说,就对他放下心来,杨逍问她行色匆匆,是在追什么人,方念也如实告知于他。杨逍便道:“这采花恶贼,不知害了多少姑娘一生,在下虽然武功低微,却也不能坐视不管,方姑娘,我和你一起去缉拿这恶贼。”
方念见他一脸的义愤填膺,以为他是个急公好义的江湖侠士,哪想到他自己从前就做过不少偷香窃玉,强迫妇女的勾当,她思忖以自己一人之力,未必应付的了那采花贼,如今有个同伴,也多一分把握,便答应下来。
两人结伴同行,过了十几日,终于追到那采花贼。方念被采花贼设计拿下,采花贼见她貌美,在她脸上亲了两下,笑嘻嘻道:“好漂亮的小脸蛋,好着急的小骚|妇。像你这样没日没夜地赶路,就为了向我投怀送抱的女人,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方念听他这般羞辱自己,气得险些晕倒,奈何她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就向采花贼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有本事杀了姑娘,不然姑娘绝不会放过你的!”采花贼不仅不恼,反而伸手抹了抹自己落着唾沫的脸,凑到鼻尖闻了一闻,嘻嘻笑道:“好香,好香!”又在方念脸上舔了一舔,笑道:“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说完,伸手解开方念身上的衣服。
方念心中恐惧,正想咬舌自尽,却被那采花贼看穿心思,伸手卸下她的下巴。眼见着一件件衣服落在地上,方念绝望闭上眼睛,忽然听到破窗之声在屋中响起,她心头大喜,睁眼一看,来人竟然是杨逍。
杨逍杀死那采花贼后,就伸手解开方念的穴道。方念乍然之间,大悲大喜,心力憔悴,不由得扑到杨逍怀中大哭,大哭过后才意识到现在自己不着寸缕,羞得满脸通红。杨逍很体贴的走到外面,等方念换好衣服,又问她接下来要去哪里。
方念恋恋不舍道:“我要回峨眉去,你……你呢?”杨逍淡淡一笑,说道:“在下从前在昆仑的时候,就听人说峨眉山的风景很美。我一直想去山上看看云海,看看日出,如今闲来无事,日后不知还能否这般清闲,不如现在就去峨眉一趟,不知道姑娘欢不欢迎?”
方念脸上一红,嫣然道:“欢迎,当然欢迎。”他二人赶到这里,花了十三四天的时间,从这里回到峨眉,却足足花了二十三四天的时间,他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只恨这条路不够长,谁也舍不得分开,杨逍对方念的称呼,从“方姑娘”变成了“念妹”,方念对杨逍的称呼,也从“范公子”变成了“逍哥”。
后来方念回了峨眉,杨逍就在峨眉山下住下,不知不觉间,他也对方念生出了情意,两个人甚至谈婚论嫁起来。只是他心中一直有个隐患,不知道该怎么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方念。还没等到杨逍想出办法,闭关两年的孤鸿子出关了,他很快就发现了方念和杨逍的关系,心灰意冷之下,便向风陵师太请示他想要去江湖上闯荡一番。
风陵师太看出他的心思,点头应允,孤鸿子离开那一晚,方念给他做了一桌饭菜,为他送别,孤鸿子去吃饭的时候,还在方念的房间里发现了杨逍写给她的几封信,他扫了一眼,便将信纸放下,但是杨逍的笔迹却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之后他离开峨眉,不过数月,已经在江湖上颇有名气。
一日他与丐帮长老喝酒闲聊,长老随意聊起,明教的金毛狮王谢逊杀死了方念的兄长一家,他虽然知道此生与方念再无缘分,但爱她之心却从未消减,听说此事后,当日便赶去方念兄长家里。
方念当时正在家中处理兄长后事,见他来了,十分惊讶。他安慰方念一番,方念正色道:“师兄,你不必安慰我,我已决定了,此生我都要和明教势不两立,如果我没有报成此仇,就叫我活着日夜不得安宁,死后堕入阿鼻地狱!”
孤鸿子知道自己这师妹向来心志坚定,说一不二,无论什么事,只要她下了决定,那么决不容许任何人指手画脚。他爱极了她这点,点头说:“好!好!师妹,我和你一起去找那明教算帐,早晚有一天,咱们能把明教覆灭了!”
之后孤鸿子一直在调查明教,一个意外,让他发现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的字迹,竟然和方念的情人范逍的字迹一模一样。孤鸿子发现这事,登时呆立当场,去找方念,问方念范逍现在在哪里。他怕是自己搞错了,因此没有把这件事立刻告诉方念,方念也没看出他神色不对,告诉他范逍现在回昆仑了,说是他师父有事找他。
孤鸿子迟疑再三,还是没勇气直接告诉方念这件事,他写下一封遗书,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写在了遗书里,然后提剑赶去昆仑,要找杨逍理论。他赶到光明顶,杨逍见他,脸上既无愧色,也无担忧,反而笑嘻嘻道:“道长怎么有空来找我?”
孤鸿子怒道:“你……你就是杨逍!你一直在欺骗我方师妹!”杨逍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样一句废话的?”孤鸿子见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被杨逍这般对待,心中气恼,实难形容,拔剑道:“恶贼,受死吧!”
杨逍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不过几十招,就把孤鸿子打倒在地,走到他面前,用脚踩着孤鸿子的脸颊,俯下身去,笑吟吟道:“道长,还要教你知道一件事。我不仅骗了你的好师妹,当初她爱上我,就是因为我从一个采花贼手里救下了她。而那个差点儿坏了她清白的采花贼呢,其实本就是我安排的,那人根本不是她找的那一个。
可惜你的好师妹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了,我走之前,她还情意绵绵地叫我一路小心,她等我回来呢。嘻嘻,嘻嘻。”说完,一剑杀死了孤鸿子,对外宣称孤鸿子听说明教光明左使杨逍武功高强,于是不远万里,从峨眉赶去光明顶,就为了和杨逍比武,后来他输给了杨逍,激愤之下,便拔剑自刎了。
孤鸿子死后,杨逍就回了峨眉,他决定不告诉方念他的真名,就这样瞒她一辈子。那时方念已经知道师兄的死讯,见他回来,扑进他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当晚杨逍留下她,想和她做夫妻,方念迟疑再三,还是回了峨眉,她心情激动,睡不着觉,便去孤鸿子房里收拾遗物,意外发现了他留下的那封遗书。
看完信后,方念连夜下山,质问杨逍,杨逍见瞒不过去,只好承认,但是仍然没有告诉方念,孤鸿子其实是被她杀死的。方念知道这件事后,心如死灰,拔剑和杨逍动手,杨逍见她毫不留情,气恼之极,也动了真火,将她打伤,翩然离去。方念伤好后,正式剃度,法号灭绝,多年来一直针对明教,杨逍屡次求和,都与她兵戎相见,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今生和灭绝无缘。
杨逍天性自私,不记人好,只记人坏,更从不认为自己会做错事,气恼之下,竟认为灭绝对自己如此冷酷无情,是因为这些年来,其实她一直痴恋着孤鸿子,不爱他杨逍,是她灭绝玩弄了他杨逍。
那次和灭绝分开后,杨逍就在琢磨该怎么报复灭绝无情抛弃自己一事,也是天公作美,竟让他遇见了纪晓芙。他看见纪晓芙,就想起灭绝一直很看好这个弟子,日后还想传衣钵给她,于是将她掳走,囚禁数月,等她怀有自己的孩子后,才将她放走。
杨逍本以为纪晓芙生下孩子后,会把这件事告诉灭绝,没想到她将孩子寄养在别处,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于是杨逍就想办法让灭绝知道了这件事,灭绝知道后,心中雪亮,明白这是杨逍在报复自己,就找纪晓芙商量,让她对杨逍曲意逢迎,等杨逍放下戒心,她便一举杀死杨逍。
纪晓芙一向对师父畏惧有加,听师父这般吩咐,便答应下来。哪想到纪晓芙和杨逍相处久了,竟然渐渐爱上杨逍,她发现杨逍心里真正爱的人竟然是灭绝以后,满腹柔情蜜意都化为了刻骨仇恨,她也不记得灭绝和她的师徒之情了,满心想着要报复灭绝。
隔了一阵子,灭绝打听出倚天剑的下落,因为她一向信任纪晓芙,便在众弟子中挑了纪晓芙和她一起去京城偷剑。纪晓芙到了京城后,一面配合灭绝潜入汝阳王府中寻找倚天剑,一面寻找机会,好向官府告密。没过几天,她就找到了一个机会,六扇门和她里应外合,无需费力,便找到灭绝的住处,两人当场就被六扇门带走。
纪晓芙被六扇门带走后,便将灭绝的计划添油加醋的告知六扇门的总捕头,还将她掌握的证据都交给六扇门。也是因为她检举有功,明明她和灭绝一起去汝阳王府偷剑,但是灭绝以偷盗罪名,被关在大牢中数月,还丢了掌门位置,而她被关在牢里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大牢。她离开大牢,本想直接去找杨逍,奈何未婚夫殷梨亭死于雪崩,只好随武当众人前去悼念。
之后她去找杨逍,两人在破庙中苟合,被江燕离撞见,纪晓芙便抛下一切,随杨逍走了。哪想到好景不长,不过数月,灭绝出狱,她心中既有被自己信任的徒弟背叛的痛苦,也有知道自己的情人终究还是移情别恋的痛苦,这两股痛苦扭在一起,灭绝心神崩溃,也顾不上其他,便提剑去追杀杨逍和纪晓芙。
杨逍和纪晓芙相处久了,心中对她也不是不感动,便决定与她好好过一辈子,直到再次遇见灭绝,才发现原来自己深爱的人从来没有变过,于是抛弃了纪晓芙,重新去追求灭绝,纪晓芙只好黯然离开杨逍,退隐江湖。后来杨逍被灭绝捅了一剑,险些丢了性命,只好黯然回到光明顶。灭绝捅了杨逍一剑后,也落得重伤,她发现自己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也只好黯然回了峨眉派养伤。
这故事便在灭绝赶去光明顶,一剑杀死了杨逍,旁白有人读从前杨逍写给她的信,杨逍捂着胸口,血珠扑簌簌地自手指缝中滚滚而落,落在地上,犹如风吹过梅树时,梅花纷纷落在地上这一幕结束了。
贾珂虽然不知道灭绝师太年轻时候是什么模样,但她上了年纪的模样,贾珂倒是一清二楚。他初时只是在看热闹,这时看见上了年纪的灭绝师太走了出来,拔剑捅穿杨逍胸口,不由得吃了一惊,低声道:“好像!”
王怜花也看出这位上了年纪的“灭绝师太”和他们先前在沙漠里遇见的灭绝师太有七八分相像,他精通易容,一眼就看出,这位“灭绝师太”可不是天生和灭绝师太长得很像,而是用了易容的手段,才变得如此相像的。
王怜花心道:“他们既然有这种手段,为什么不在拍卖的那些人身上用?难道他们是想着,那些被易容的人,看见顶着自己的脸的人被别人玩弄,气急之下,很可能会砸场子,但如果那些人只是顶着他们的名字,脸和他们不怎么相像,就不会这么生气了,所以才不给那些人易容的?那么这里怎么又用上易容了?”
他心念一转,有了几分猜测,笑问那绿衫少女道:“这里的人是不给碰的吗?”
那绿衫少女看他一眼,目露惊奇神色,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的!”她点了点头,笑道:“公子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十数间偏厅里的人都是只能看,不能碰的。所以才会有一个盏茶功夫的熄灯时间,这段时间里,客人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找人去做。”
王怜花笑道:“这样说来,熄灯的时间实在有些短。”
那绿衫少女脸上一红,显然听懂了他话中意思,低声道:“如果时间长得什么事情都足够做完,反而会添好多麻烦。”
王怜花微微一笑,道:“说的也是。”
他面上镇定,一颗心却在砰砰乱跳,暗道:“这么长的时间,去十个仓库也足够了,我非得先亲一亲贾珂,然后再和他一起去。”想到这里,刚刚那看见贾珂吃醋时勉强压住的意乱情迷全化为了一簇簇火苗,在他心底里燃烧起来,那火势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王怜花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一碰贾珂的手指,刚一碰到,就感到贾珂的手指在微微颤动。他心中奇怪,去看贾珂,就见贾珂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晓芙”,他脸上易过容,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愕和懊悔。
王怜花奇道:“你怎么了?”
贾珂看向王怜花,露出一脸做错事的神色来,喃喃道:“怎么办……她竟然是她。”
王怜花道:“什么她是她?”
贾珂摇了摇头,示意一会儿再说,王怜花知道他是不想让旁人听见,心下愈发好奇起来,
这间偏厅里坐着的人不少,故事已经落幕,还有不少人掩面而泣,显然已经看得入神,贾珂和王怜花离开偏厅,走向左边那间偏厅,这也是他们一会儿要去的那间仓库前面的偏厅。
这间偏厅里的观众比右边那间偏厅的观众要多出几倍,中间戏台上站着两个少年,一人穿件湖绿锦衫,正是“贾珂”,一人穿件粉红锦衫,正是“王怜花”。
王怜花虽然不知道这间偏厅里演的是什么故事,但见到贾珂身边站着的人是自己,不由得心下大乐,笑道:“楚兄,这故事我喜欢,咱们就在这里歇歇脚吧。”
贾珂心道:“这里人好多,一会儿熄灯了,怕是不好过去。”笑道:“原来风兄你好这口啊,那就在这里看看吧。”
刚刚站在厅外的时候看不出来,这时走进偏厅,贾珂和王怜花才发现这间偏厅要比刚刚那间偏厅大上许多。好在这里的观众虽多,但还没有把座位占满,绿衫少女四下张望,伸手一指紧贴右面墙壁的一张桌子,低声道:“咱们去那儿,那张桌离门最近了。”
三人走到桌旁坐下,便有人过来端茶送水,王怜花正觉口渴,拿起茶杯,刚想喝一口水,润润嗓子,就听得台上那个“王怜花”凄声道:“你心里果然还是只有我妈妈!”
他听到这话,手腕不禁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在了他的手指上,十分疼痛。还没等他倒吸一口凉气,就听得台上那个“王怜花”继续凄声道:“我有什么地方比不过她?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你就不能看一看我吗?”
贾珂听着台上的“王怜花”叫魂似的控诉,却是神色自若,心里半点都不惊讶。他听完隔壁那一出灭绝、孤鸿子、杨逍还有纪晓芙的爱情故事以后,便对这里的故事再不抱任何指望,刚刚他站在厅外,瞧见站在台上的人是他”和“王怜花”以后,就猜到这多半也是一出又狗血,又纠结的故事。
贾珂对别人怎么给他编故事,泼脏水,半点也不放心上,只是担心王怜花听了以后会生气,因此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这时看见王怜花手被茶水烫红,便伸过手去,将他手中茶杯拿了过来,放在桌上,然后轻笑道:“快自己吹吹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灭绝:妈的,为什么最近老尼走到哪里,都有人用很奇怪的目光看我。
其实珂珂比花花还爱吃醋惹,他倒不在意花花和别人有什么不过界的亲密行为,但是他特别害怕花花对别人动了心。因为他比花花还缺失安全感和归属感,至少花花还有个王云梦可以投靠,他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他心里一直特别希望花花能只属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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