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1 / 2）

这大约是唐秋有生以来见过最惨烈的鸡蛋羹了。和她印象里柔嫩平滑如布丁的乳黄色蛋羹全然不同，眼前这碗坑坑洼洼的惨白色凝固物，让人很难相信它居然是可食用的。

哪怕根据唐秋以往的经验，知道这表面的孔洞可能是气泡没有滤尽或者蒸得太老，她也头一回见到这样让人只看一眼就会丧失勇气的可怕物体。

秦放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只要这只猫敢出言嫌弃，他一定会把它刚才扔出的那句话奉还。

口口声声说什么蒸鸡蛋羹很简单，可他把冰箱里仅剩的几颗蛋都用完了，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也只蒸出来这么一碗奇怪的东西。

他虽知道这碗不明物体上不得台面，可还是硬着头皮端了上来，毕竟这总比那另外几碗“蜂窝煤”好多了。

只是让他有些沉不住气的是，那只猫正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着他，直到把他看到浑身都不自在了，它才转向那碗暗黑鸡蛋羹，低头慢慢地吃了一口。

看到它一言不发地开吃了，他稍稍松了口气。左右不过是碗鸡蛋羹而已，其实只是卖相太差，味道也不至于太糟吧。

少年不太确定地这样想着。

然后，他看到那只猫只吃了那一口就别过头去，打死也不想再碰的模样。

秦放：“……”

看在这只猫勉强算是个伤号的份上，他只能忍辱负重地把碗撤下了。

等他从楼下再回来时，那只猫已趴在窝里闭上了眼，让他一时拿不准它究竟只是在闭眼假寐，还是已经睡着了，原本酝酿了一肚子的冷言冷语只能被迫咽了回去。

他蹲在那只猫旁边看了许久，直至夜深了才关灯睡去。

……

唐秋这一睡就是几乎一整天。

第二日清早，秦放起来上学时，它还在昏睡中。他本想把这只猫叫醒，却险些被睡梦中的唐秋挠了一爪子，这才又好气又好笑地出门了。

等他傍晚回来时，许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他回来语重心长道：“对了小放，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半夜饿了，我看剩下的几枚鸡蛋都没了。以后你别自己做饭了，阿姨给你做了卤味，实在饿了就吃点，以后别再自己开火了，又不安全，也糟蹋东西。”

秦放勉强扯动了几下嘴角，客气道：“谢谢您，对了……您能帮忙蒸碗蛋羹吗？我想吃这个。”

等许阿姨走后，他关好门端着蛋羹回到楼上，那只猫总算醒了，双目无神一动也不动地趴在窝里，显然还没从绝育手术带来的身心摧残中恢复。

他放下蛋羹，蹲在猫窝前问：“你感觉怎么样？”

唐秋浅浅地尝了一口蛋羹，才慢吞吞打字：【……我今天还想喝稀饭。】

秦放深吸一口气，饶是理智告诉他，不要跟一只刚刚做过绝育手术的病号计较，可他还是声音发冷：“许阿姨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唐秋揣着明白装糊涂：【许阿姨在的时候我没法用电脑呀，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打字吧。】

秦放冷笑，要是他再看不出来这只恶猫是有意为之，这栋别墅还是趁早换这只猫当主人吧。

然而那只猫还在毫无悔改之意地打字：【啊，我忘了你可能不会用电饭锅。其实做稀饭也很简单的，你要不要试试。今天我可以在旁边指导你，绝对不会像昨晚那样。你总要学会做点吃的，以后万一没人照顾你，你也不至于饿死呀。】

她的话虽然一如既往地让人血压升高，但最后一句还是戳中了秦放的点。

他瞪了那只猫半晌，最终还是在那双无辜的琥珀色圆眼中败下阵来，极其不情愿地冷着张脸一点点挪动身体，一手拎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抱着唐秋下楼来到厨房。

厨房很大，各色用具一应俱全。

秦放按捺住性子，照那只猫所说的打开水龙头淘米。用力一抓，晶莹如玉的米粒争先恐后地从他指缝里涌了出来，倒是很新鲜的感觉，让他糟糕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

那只猫打字指挥着他一步步做好后，才爪子一拍按下按钮，趴在桌边上静静地等待着。

秦放看它似乎还有些不舒服，单手把它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也坐在旁边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遥控器，直至厨房里的电饭煲传来咕咚咕咚的闷响才猛地一下站起。

那只猫远比他淡定得多：“没事，还没好。”

接下来，厨房里的咕咚咕咚冒泡声引得他几次频频转头。等电饭煲总算发出滴滴的声音提示时，秦放这才跑去打开按下开关。

盖子弹开，蒸汽夹杂着米粥的香气迎面扑来。等热气稍稍散去后，秦放找来饭勺，给那只猫盛了满满的一小碗粥，放在她的身前。

唐秋打字道：【你也喝一点吧，尝尝看，自己第一次亲手做的白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