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天选之子(1 / 2)
昨夜给蔺子旬泡了快两个小时热水浴,然后就把他放倒在稻草堆安睡一夜,今早起来还是不放心,江沅又把他重新放入木桶中,自己独自去找玉佩。
江沅找回了玉佩,回来时蔺子旬还没醒过来,给木桶添了几勺热水,困倦如潮水一般袭来,江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轻手蹑脚盛过来一碗粥,走到蔺子旬身边时,视线一眼便落到他手腕上面的咬痕,江沅有些心虚,把粥递过去。
“脾气这么大,到底是肉*体凡胎,不要再使性子了,好歹喝一碗。”
这一回蔺子旬倒没有抗拒,他接过破了一角的碗,低头啜了一口,喉头滚动,他的目光停在那木桶上。
“给你弄的汗蒸桶,没有汗蒸室,我只好现做一个简单版的,你昨晚上冷得跟一条冰棍一样。”
江沅解释道,她没期望蔺子旬能消气,只是别再动不动对她喊打喊杀就好。
蔺子旬微微颔首,微卷的睫毛垂了下去,眸色幽光闪动,他中毒多年,每次发作时,都从骨髓中往外渗寒气,在东宫中,尚且有御医配好的吊命药能压制一时,昨日在这荒山野岭,无医无药,自己居然捱了一夜。
是木桶的原因?蔺子旬眉头紧锁。
更何况自己还被毒蛇咬了,蔺子旬下意识去看自己的伤口,袖口拉上去,露出一截手腕,毒蛇毒牙极深,一对齿痕如同血珠子一般印在皮肤上。
江沅顺着蔺子旬的视线望过去,蔺子旬的手腕洁白如雪,她一个哆嗦,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立马跳过去抓住蔺子旬的胳膊。
“这里,这里的黑纹呢?”江沅喜出意外,“昨天你昏迷以后,伤口的毒血被我吸了一些,但吸不净,你的胳膊上全是黑纹,我还担心你的这条胳膊要保不住了,哈哈,你福大命大。”
蔺子旬嫌恶地甩开江沅的双手,毒蛇咬过,居然自己毫无反应。
“这到底是什么解了你的蛇毒?”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袭到江沅脑海中,她迅速过去摸了一把蔺子旬的额头,冰冷似铁的感觉没有了,只有微微的暖意。
两人视线撞击到了一起,江沅神情亢奋,她望着蔺子旬的双眸,那里面深沉如水,但有一些跟以前不大一样的内容,那双眸子虽然在阴影里,却是如同淬火琉璃一般熠熠闪光。
江沅确定了!
“以毒攻毒?以前的武侠小说都是这样写的,中了毒的人,来一只蝎子或者毒蛇,咬一口,然后就痊愈了,万万没想到……”江沅兴奋地在火堆前来回踱步。
不容易啊,唐僧娶经也没有这么难的!
江沅双手在胸前握拳,眼角噙着泪花,她飞奔到蔺子旬面前,想要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蔺子旬一个眼刀飞过来,江沅被他的眼神劝退,只要维持一个僵硬的姿势,故作潇洒顺势向蔺子旬竖起一个大拇指。
到底是笼罩着杰克苏光环的天选之子男主!
“殿□□质天赋异禀,这么多年的残毒都能一朝解开,实乃我大祁万幸。”江沅巧言声色,她复又蹲在剩下的那捆柴面前,用木棍挑起那半截蛇身道:“对了殿下,这种蛇到底是什么品种?咱们要不要再抓几条回去用来咬你?”
蔺子旬给了江沅你一个“你想死”的眼神,江沅噤声。
不似江沅那般喜形于色,多年饱受残毒桎梏,如今一朝阴差阳错居然解了毒,蔺子旬极力压抑住内心的震动,他眼神掠过江沅的身影,眸子里情绪很复杂,只有手指不为人知地微微颤动着。
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雷声滚滚,乌云黑压压的,犹如有鬼神渡劫一般,蔺子旬缓缓走到泥屋门槛前,眼神里浮起一丝阴戾。
是该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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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人流如织,蓝呢官轿中,岳清儿双眸低垂,若有所思。
“小姐,可真如宫中流传所说,江南灾民□□,太子殿下和那江探花都双双殒命,死不见尸?”
落葵言语中有一丝快慰,“若真如此,还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偷看小姐洗澡,实非君子所为。”
岳清儿轻抚手中药箱上的梅竹纹理,她隐约觉得,这件事背后,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她当日在苏安府衙,明明看到一群神出鬼没的黑衣人,对灾民大开杀戒,太子蔺子旬亲身上阵,与之对决。
这些黑衣人从何而来?素来病弱的太子为何隐瞒一身武艺?回宫以后,御医院里对此事讳莫如深,无人敢提关于那黑衣人的半个字,实在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