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最讨厌中医(1 / 2)
倪医生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才勉强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在嘲讽他。
本着用高维智商拯救低阶草履生物的精神,他还是保持住了风度,非常优雅而得体地回复了对面。
【LotusN】:老同学你可真幽默(微笑)
欣欢一看那“微笑”的表情本能就觉得不太对。
但她很快就想起来,倪医生好像很早以前就出国了,所以应该不太懂“微笑”在国内的特殊含义。
于是她决定直接无视这个看起来略带嘲讽的表情,而是继续保持热情好学的态度。
【我太难了】:不是,我认真的,求大佬指点!
【LotusN】:(微笑)(微笑)你可能记错了,我是皮肤科,和心理学科没有太大联系
【我太难了】:呃……
【LotusN】:不过就算是心理学,也不会去研究超能力呢(微笑)
【我太难了】:不是不是,我就问问——没有冒犯的意思!
【我太难了】:我就听说德国的医生都超级超级厉害,而且我也就认识你这么一个专业的医生大佬
这一大串微妙地挠在了倪医生的痒处上,让对面的“愚昧”看起来不再那么刺眼。
他倒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世界上大多数人习惯“标签化”的思维,简单又省力。
就好像他有个学计算机的表哥,整天被各色人群追问关于“电脑修理”的问题,要是说“不会”,还容易被鄙视,说什么“你一个学计算机的怎么连修电脑都不会”。
相比之下,对面的老同学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好歹知道自己的智商缺陷所在。
这样一想,倪医生觉得好多了,他甚至好心地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查查。
【我太难了】: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
【LotusN】:不过不能保证结果——哦,忘记问了,生病的人是你吗?
对面“正在输入中半天”,最后给出了一小行字。
【我太难了】:不是的,是我朋友,我就帮忙问问
倪医生笑笑,这种病人他也见过不少了,毕竟“我朋友”的故事,全世界都流行。
【LotusN】:不管是什么毛病,最好还是直接过来看看吧——我一般下午都比较空,提前和我说一声,可以帮忙约个检查
【我太难了】:这太麻烦了吧?而且你那个是私人诊所……
【LotusN】:没事,随时欢迎,老同学有优惠(可爱)
就这样,欣欢在极度的忐忑中结束了她的咨询。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她也不愿意去麻烦这个别人介绍的老同学倪医生——相亲之后,倪医生其实一直和她有联系,不咸不淡的那种。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倪医生总喜欢在她晚上打游戏的时候发信息,尤其是她杀得天昏地暗的时候。这让她怎么回?就算想起来要回,再一看时间通常都很晚了,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几次之后,对面也不再给她发信了。
而昨晚的情况实在特殊,对桌的老哥哪哪都透着古怪:
先不说那个肚子问题,这夜晚性格大变以后,他倒是不吵也不闹,甚至都没让她揉肚子,就是坐着喝了半小时的茶,可那副全程“我老婆天下第一的表情”的表情,实在是让她有点顶不住。
再一想到那个突然落在脸上的吻,还有凑到耳边说的那句话,她就有点……
欣欢赶紧就冲到卫生间里,想凉水洗脸冷静冷静。
可刚一弯腰,就觉察不对——她姨妈来了。
……
步姚早上起来就发觉不对:他感冒了。
精神倒是还可以,但鼻水流个不停——古怪的是,他明明早上是被热醒的,房间里的空调也一直有开着。
他身体底子向来很好,成年之后感冒更是少见。
上次病的时候,还是因为半夜穿了件单衣就跷家去网吧?
步姚一边思索着,一边走进办公室,迎面组长张翔正夹着一叠文件往外走。
步姚开口要打招呼,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比走廊暖太多的缘故,这热风一熏,他直接没忍住。
“阿嚏——”
这个喷嚏猝不及防——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对面的老大就要直接遭灾。
张翔显然也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才皱了皱眉,问他:“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相互传染了?”
“啊?”步姚不明所以。
张翔侧身,指指在座位上擦到鼻尖通红的欣欢:“喏,这个也不舒服——”
这么巧吗?
步姚先是一惊,随即又有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窃喜,当即朝着位置上走去。
“求一张卫生纸。”他笑嘻嘻地凑到了欣欢面前——结果对方一抬眼,差点没把他下一跳:
原本活泼可爱的妹子整个都萎了,双目通红,面色惨白,嘴唇发青——感冒能有这么恐怖吗?
“你这什么情况啊?”他问,“你这感冒怎么这么严重?
对面没说话,只是拉开抽屉,抽了五六张纸塞给他。
“不是感冒。”她说。
步姚拿了纸也不走,而是继续上上下下地观察她,狐疑:”不是感冒那是什么?”
“加班。”她有气无力地说。
步姚惊了:“这么肝的吗?不就是下周的宣讲会吗?”
然而这次欣欢没说话,只是抬头了他一眼——可能是这几天来第一次正眼看他。
眼神看起来幽幽的,很是让人难以解读。
步姚自然也解读不了,只觉得欣欢这一眼看得他毛毛的,当即讪讪,想移开目光——可一不小心,就瞥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杯子:热气腾腾,飘着姜红糖的浓烈香气……
步姚愣了愣,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他当即头皮一紧,也不敢再看欣欢表情,而是打了个哈哈:“那好,那你好好准备,我也干活去了——你记得多喝热水,喝热水就好了。”
——但显然多喝热水什么的,就和直男的安慰一样,无甚用处。
半个上午过去,到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欣欢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半瘫在了桌子上。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感冒了,冻的,毕竟大晚上临近例假又在楼梯口吹了半天的风不是闹着玩的。
文档上的字倒是还能看清楚,可什么意思却已经半点不过脑了。
——所以她到底是遭的什么罪啊?
她咬了咬嘴唇,手往肚子上掐了把。
这边她难受,对面的步姚也坐立难安——欣欢边上的同事显然也注意到她不对,问她怎么了,可都被她摆手拒绝了,说还好。
——这怎么能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