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择偶观(1 / 2)
郭嘉一路上在脑海里想象了各种陶淘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画面,越想越是心疼担忧。
然而当他心急火燎的奔进陶淘的病房时,只见少女乖乖巧巧的盘腿坐在床上,披着她的兔毛斗篷,俯在床榻上的小几上奋笔书写着什么,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少女被雪白毛领衬得越发乌黑油亮、如墨如瀑的长发,和少女仿佛有些生气的而鼓起的腮帮子。
郭嘉的心定了下来,举止也从容了,看这样子,主公这场病有蹊跷。
陶淘正写得烦躁,那群黑心肝的,她想着趁机歇歇,便说做戏做全套,她最好还是住到医院里,病才更真一些,他们特别爽快的答应了。
她前脚住进了医院,后脚他们就给她送来了笔墨纸砚,让她正好在医院里写书了。
陶淘:“……”
陶淘试图挣扎,她是“操劳过度”“累晕”进院的,若在医院里还有精神写书,那这戏就不真了。
荀彧微笑讲理,对啊,主公是“勤”于政务,所以才累到的,这么“勤”于政务,心系百姓的主公,要是一到医院就放松下来,那这戏就假了。
陶淘目瞪口呆,无法反驳。
其实她能接受贾诩、戏志才他们脸厚心黑,无情无义不近人情,也能接受郭嘉笑嘻嘻的耍手段、插刀子,但她接受不了荀彧那么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君子给她挖坑。
想象一下荀彧,玉冠束发,广袖博带,衣冠楚楚携一身雅香,不抚琴品茗,反而挥铲挖土,然后笑盈盈看人掉坑,最后谦谦有礼填土的画面,她对“君子”幻灭了。
正如郭嘉所想陶淘健康得很,只见她听到声响,抬头一看是郭嘉来了,霎时绽开满脸的笑容,肌肤胜雪,面色红润,一看便知活力充沛,精神饱满,只目光盈盈中带着水意,好像遭了欺负,受了委屈后看见亲人的雀跃模样。
郭嘉的心跳徒然加快,他一路奔波,又惊了一场,身体疲劳加上心绪波动,着实遭不住许久未见的佳人这样因他而欢喜的目光,一时面上就带出两分怔楞来。
陶淘晃了晃手道,疑惑的问道,“怎么傻了?这一趟累坏了吧。”
陶淘歪着头,眼神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旁的情愫,语气也是调笑打趣的促狭。
郭嘉心中叹息,面上恢复他惯常万事不在意的漫不经心,走到床边,一坐在椅子上就整个人瘫了一般靠在椅背上,又是他惯常的西子捧心的诉苦叫屈动作,“是啊,可把嘉累坏了。”
说到累,陶淘握着笔,看着写完了十几页纸,又看看还有厚厚的一摞白纸,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也累坏了。”
郭嘉挑眉,坐直身子抽了一页陶淘写完的纸张,一看便明了主公为何叫累了,可以说,他主动请命去青州,就是猜到了此事。
一切正如自己的预料,郭嘉的心头却泛起点点失落,原来主公见他欢喜,是因为被文和他们压榨了,所以才愈发显出他的好来。
她见他之欢喜,不同于他见她之欢喜。
郭嘉把纸张放下,看着托腮愁苦的陶淘,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为陶淘叹息,轻声说道,“这可不行啊。”
他一向不算是个大方的人,他已动心,怎能容她懵懵懂懂,置身事外呢。
陶淘找到人和她同仇敌忾,越发气愤不平的一拍小几道,“可不是不行么,他们太过分了,这些我得写到什么时候去?”
陶淘柳眉倒竖,愤怒得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正挥舞着爪子想要挠人,一副斗志昂扬要抗争的模样,突然窗外传来下午两点整的钟声,陶淘的气势便随着肩头伴着钟声一下子耷拉下去,蔫巴了。
郭嘉挑眉,就在这时,蔡昭姬携着一册书礼貌性的在敞开着的门扉上敲了敲。
陶淘一见是她,又见她身后无人,便带着几分压抑的喜意,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是你,文和先生呢?”
蔡昭姬把门关上,一边走进来,一边回道,“文和先生的家人今日到谯县了,便和我交待了课业,今次由我来给主公讲《史记·吕太后本纪》。”
陶淘笑着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
帝后的故事啊,郭嘉像是累得还没缓过劲儿,陶淘上课他也不走,就窝在椅子里旁听。
蔡昭姬博览群书,学识渊博,除了太讲规矩了些,课讲得很不错,引经据典,也会加入她自己考据过的内容,把吕太后的生平丰满,讲解得如同故事一般,让陶淘听起来不费劲。
不过这个故事真是不讨人喜欢,陶淘听得愤愤不平,骂了一句“渣男!”
郭嘉挑眉,留神听着陶淘的高见。
陶淘说道,“就这还说吕太后恶毒,要我,我直接弄死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