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开枝散叶（修雷）（2 / 2）
赵长宜顺着他轻声问：“什么故事？”
“从前有位仙君，他奉天帝之命守着月亮。千百年来他独自守着月亮，月上寒冷，四季冰封，日子冷清，难免觉得孤寂。唯有中秋那日热闹异常，凡间之人会祭很多贡品给他，求他保佑他们阖家团圆。仙君施仙法帮了很多无法团聚的人一家团聚，可他自己却孑然一身。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仙君也习惯了，直到有一天……”
叶闻渊顿了顿，看了眼赵长宜。
故事戛然而止，赵长宜问：“然后呢？有一天怎么了？”
“直到有一天，天帝赐了一只小鸟给仙君。小鸟被天帝装在笼子里，就像被天帝困在月亮上的仙君一样。仙君被困得太久，性子变得沉闷。可是小鸟和仙君不一样，小鸟虽然被关在笼子里，但很活泼。它总爱对着仙君叽叽喳喳地叫唤，仙君习惯了一个人，并不怎么理睬小鸟，可是小鸟完全不在意。仙君不开心的时候，它会用各种叫声逗他开心；仙君烦闷的时候，它会唱歌给仙君解闷。”
“小鸟一定很喜欢仙君。”赵长宜又问道，“后来呢？仙君会喜欢上小鸟吗？”
“仙君他……”叶闻渊握着赵长宜的手紧了紧，脸上染了一抹浅红，“他不知道怎样才算得上喜欢，但他很在意小鸟。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仙君渐渐地发现小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开心。”
赵长宜听叶闻渊讲着故事，在附近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轻叹了一声：“是因为一直被关在笼子里，所以才不开心的吧？”
叶闻渊坐到她身边，点点头道：“关它的那只笼子，很大很漂亮，可它并不喜欢待在笼子里。仙君很想帮它打开笼子，可是笼子被天帝施了法，只有天帝能打开。”
“于是仙君就去求天帝，求他帮忙把笼子打开。天帝告诉仙君，他可以帮忙打开笼子，但要仙君用毕生修为来换。仙君答应了。”
“天帝又问仙君，仙君修为化境，要不了多久就能飞升成神，成为神以后，便能离开困了他千百年的月亮，若是放弃这个机会，他便要永生永世都待在月亮上，即便如此还愿意用毕生修为来换吗？”
赵长宜问：“那仙君还愿意吗？”
“仙君说他愿意。于是天帝便按照约定，取走仙君的修为，打开了鸟笼。小鸟以为仙君放它出笼子是不要它了，便伤心地飞走了。从此又只剩仙君孤独地守着月亮。天帝宽慰仙君说，从前没有小鸟的日子，仙君也过得很好，没了小鸟不过是又过回了从前的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天帝不知道，小鸟在仙君心里留下了印记，仙君的心再也不可能变回和从前一样了。”
赵长宜轻轻靠在叶闻渊肩膀上，有些失落道：“原来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是的。”叶闻渊把赵长宜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后来小鸟又飞回来了。仙君不知道为什么小鸟又会飞回来陪他。但从此仙君和小鸟不会再分开。”
“为什么会飞回来？当然是因为舍不得啊。”赵长宜笑道，“小鸟舍不得仙君。”
叶闻渊怔怔地低头看她，月华之下，她的笑容仿佛渡了层光，流光溢彩。
赵长宜挑眉：“夫君之前还说自己不会讲故事。你这不是讲得很好嘛！”
叶闻渊抿着唇没接话。
小傻瓜。
这个不是故事，你是我的小鸟啊。
赵长宜又道：“不过我觉得这个故事还不够圆满。”
叶闻渊愣了愣道：“哪不圆满？”
他们都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圆满的地方？
赵长宜笑着看他，瞎编道：“这要是按着话本里的套路。小鸟最后会化成人形，和仙君成亲，然后生一堆胖娃娃出来！往后有一大家子人陪着仙君，仙君便再也不会孤独了。”
闻言，叶闻渊轻笑了声，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赵长宜愣怔间，天空烟花绽放，那一吻稍纵即逝，叶闻渊状似无意地侧过头望向盛放的烟花：“烟花，好看吗？”
今日的叶闻渊怎么有些醉人？
赵长宜红着脸抬头看天空：“好……看。”
叶闻渊笑着对她说：“你若是喜欢，往后我每年都带你来。”
往后每年？
他这是打算和她长长久久吗？
赵长宜呼吸一滞，想起那盏被她放飞的孔明灯，一时无言。
烟花燃毕，叶闻渊背着赵长宜下山，下到半山腰时，忽然开口问赵长宜：“夫人，方才在孔明灯上写了什么？”
越不想面对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赵长宜心中紧张，回避着反问他：“那你方才躲我躲这么远，神神秘秘地在灯上写了什么？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叶闻渊沉默了，因为孔明灯上写了长宜的名字，所以他才刻意走远了去放。
赵长宜见他不答，舒了口气。如此一来她也不用答了。
就这样一路无言过了很久，叶闻渊抿紧的唇微微松开，吐出一句：“我写的是，望夫人平安喜乐。”
赵长宜心头一震，瞳孔微缩，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般，堵得慌。
叶闻渊未察觉背后赵长宜的异样，只淡淡道：“轮到你说了。”
“我……”
他要她平安喜乐，可是她写了清君侧。
这三个字赵长宜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怎么的，胡乱说道：“我写了希望早日替夫君开枝散叶。”
大约是她放孔明灯的时候，站在她身旁那对新婚夫妇说的话，让她印象太深，以至于她混乱了。
算了，说了便说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才怪！
下了山叶闻渊并没有带她回相国寺，而是带她去了山上的观景客栈。两人一起吹了会儿夜风，便回客房梳洗准备休息。
刚沐浴完，叶闻渊就把门锁上了，紧接着又把窗也锁了。赵长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横抱起，往里屋走去。
赵长宜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直到嘴唇被他低头吮住，她才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伸手将他推开：“夫君，你……要做什么？”
叶闻渊道：“与你开枝散叶。”